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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也是鬼,侄儿可不敢多想,”洛思行打了个寒颤,“侄儿只是想,如果咱们找到鬼门,怎么进去,先找谁。”
“先找到再说吧,”洛辕株笑了笑,“猜测没用,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
“皇叔~~谁?”洛思行刚说两个字,陡然厉喝。
洛辕株也已看到那个黑影。
两人齐齐站住,紧盯右前方树林。
林中一棵树后,缓缓移出一个头戴黑纱帷帽的黑衣男子,开口时,声音略带沙哑:“二位可是想去鬼门?”
洛思行手搭剑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想去就去吧,”男子淡淡道,“七月初一鬼门开,七月三十鬼门关,要去就趁早,否则很难进。”
洛思行疑惑:“听你这意思,莫非去过?”
“是,去过,但没能进去,”那人叹道,“我只到门口。”
洛思行大喜:“这么说你知道鬼门在哪里?”
“当然,”黑衣飘飘的男子语气中并无半分倨傲,“不过那里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不仅戒备森严,还鬼气缭绕,活人很难找到,更难进入。”
“无妨无妨,”洛思行忙道,“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地方在哪里,兄台能否告知鬼门具体位置?”
说着,他还作了一揖。
“告诉你们,不如带你们去,”男子话音似带笑意,“正好看看你们能不能进去,说不定三个人的力量可以闯入。”
“那敢情好!”洛思行抱拳,“有劳兄台!”
“客气!”男子回礼,“碰巧遇上,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话,他人已出来,“那咱们这便走吧,跟我来。”
“好,四~~”他扭头间,见洛辕株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黑衣人,不由顿住,随后又低声道,“皇叔怎么了?”
“没什么,”洛辕株盯着那人背影摇摇头,“叫我四叔。”
被提醒的洛思行连忙答应。
洛辕株又低声叮嘱几句:“这人出现得太突兀,而且气息有点古怪,可以暂时利用,但不要离他太近,否则出现什么预料不到之事,跑都来不及。”
洛思行点点头,暗生警惕之心。
三人一前两后呈三角形走着,黑纱帷帽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与自己拉开距离,还自我介绍道:“在下郫谷粒,不知两位郎君尊名贵姓?”
“黄圆,在家排行老四,”洛辕株先洛思行一步道,“他叫贾思,同村侄儿。”
洛思行闻言,没说话。
“两位郎君好名字,不像我,”郫谷粒笑道,“阿娘活着的时候曾说,为我取这名,是免得我长大后无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那必是玩笑,”洛辕株道,“你这名的本意应该是年年丰收,安枕无忧。”
“郎君真会说话,”郫谷粒语带笑意,“一听就是读过书的有识之士。”
“虽然不是圣贤,倒真读过几年圣贤书,不过没什么用,读书科考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能考上者寥寥无几,最后还是得自己解决生存问题,”洛辕株哼道,“如此,还不如早做打算,自己谋个出路,免得看官场之人的丑陋嘴脸。”
“哈哈哈,”郫谷粒大笑,“郎君言语,句句在理,真乃知己也!”
他回身冲洛辕株抱了抱拳。
洛辕株呵呵:“果真有缘。”
“是啊,若非同道中人,怎会相遇在这鸟儿都不来的荒僻之地?”郫谷粒边说边转身继续往前走,“不瞒二位,在下从小就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甚至跟盗墓贼混过几年,也认识不少只在阴暗之处行走的各类人,最后在兜兜转转中,误打误撞看到了鬼门。”
洛思行感觉就像听故事。
若非学过云笈真经,睡过碗墓,他都以为对方在胡编乱造。
洛辕株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我听说曾经发生数桩杀人吸血案,官府一直未能告破,据闻死者皆被活活吸干全身血液,却又没有明显的刀剑外伤,奇怪得很,你可知是什么人干的?”
“你说那些案子啊,”郫谷粒立即道,“那些案子官府肯定破不了!”
洛思行听他如此肯定,不由好奇心顿起:“为何?大正官府竟都如此没用?”
“也不能说官府没用,别说地方官,就算卫天府去了都不行,”郫谷粒顿住脚,回头朝他们诡异地笑了笑,“因为那事儿,一看就不是人干的!”
洛思行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鬼?”
郫谷粒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
“不?”洛思行注意到,他的食指细长而尖锐,惨白的颜色简直不像人的手,“那是什么?”
“郎君应是从未出过远门,竟不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郫谷粒幽幽道,“除了巫觋、邪术,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更有阴阳两界中间地带。”
“我……我的确没出过远门,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洛思行突觉自己犹如井底之蛙,羞愧的同时,更加好奇,“阴阳两界中间地带又是什么?”
“自然是阴阳界,”郫谷粒笑道,“传说阴阳界里到处都是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且大多穷凶极恶,连冥府都束手无策。这就好比人间占了好山头的强匪,官府再如何大力清剿,都无济于事。”
洛思行瞠目结舌:“原来冥界也有他们管不了的地方?”
“应该不是管不了,而是懒得管,任那些充满怨恨的孤魂野鬼游荡,反正他们也出不去,生不了乱子,”郫谷粒叹了口气,“所以说人啊,凡事还是要想开些,再大的事,都不能太往心里计较,否则到最后都是跟自己过不去,连死了都会坠入阴阳界,无法投胎转世。”
洛思行哼了声:“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自然能淡然处之,若到自己身上,杀母之仇,夺~~夺家之恨,怎能释然?”
“万事有果必有因,没有人只为杀人而杀人,而被杀之人若不能打开心胸,执于仇恨,苦的也会是自己的灵魂。”郫谷粒淡淡道,“至于夺家,不过是财产等身外之物,若连这个都放不下,又如何能活得自在?心不自在,哪里都不自在,即便像我这般东跑西颠,也会始终惦记家里那点儿财产,无法真正游戏人间。”
洛思行沉默了。
洛辕株听过他这几段话后,不由暗自皱眉:难道我感觉错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郫谷粒忽然顿住脚,直直盯着某个地方。
后面两人连忙看去,竟是一顶四人抬的大红花轿正从前方不远处经过。
洛思行看了看四周,身上有些发冷。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