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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把你能的？你有多少钱？”
林秀莲嗔了儿子一眼，怕他在这说大话。
小舅小舅妈，小姨小姨夫都听傻眼了，他们的孩子一个个眼瞪的圆溜溜的都懵了。
十万元？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万元户在城里都是叫好多人仰望的，在村里更是神一样的存在，何况十万元户。
“好吧，我亲爱的老娘，回头你问你儿媳妇你儿子有多少钱吧，我都懒得跟你吹了，没劲儿……”
楚俊这时转过头，跟炕头上笑咪咪的老太太说：“姥姥，今天过年我接您去我家，我爸妈他们都过去，我爷爷奶奶都去，您也见，们老亲家也坐坐，唠一唠，”
“嗯，我家小猴儿长大了，姥姥等着。”
“好的，姥姥，”
楚俊转过头，对小舅他们说：“小舅，姨夫，来，车上有些东西，你们搬下来……”
领着他们出来，打开后备箱，就见横放着一猪二羊三扇肉。
“全搬下来，小舅，你给二舅和小姨他们都分分，过年要过好了嘛，还有些牛肉，等我来接姥姥时再给你们拿过来，到时候鸡你们就现宰吧，”
“这么多，吃不了啊，小俊。”
“搬搬搬，吃不小冻着呗，大冬天的又坏不了……”
摧促他们搬下了三扇肉，又搬下一箱子24年的东岐老窖。
“这酒还行，过年你们喝，不要给别人哦，就自己喝，好东西当然是自己喝喽，别人我才不给呢。”
“好好好……”
小舅和姨夫两条大汉眼睛都湿润了。
坐在家里的林秀莲也抹眼泪，“臭儿子，侄是没忘了他小舅小姨小时候对他的好……”
儿子能这样回报自己娘家这边，林秀莲这个当妈的自然是极开怀的。
炕上的孩子们就开始咽唾沫了，哇……好多肉，哇……
即使这三两个月家里生活有所改善，他们还是极少吃到肉，这时候看见整扇整扇的猪和羊，能不激动？
小舅妈和小姨都在抹泪，哽咽的不知说点什么了。
“姐，这么些肉，你叫小俊拿过你家一些啊，这怎么吃得了？”
小姨劝姐姐。
林秀莲微微一笑，“你们也是的，放开了吃吧，我家那边还有，再说了过年去小俊家，这边不用准备，后梁山村的猪牛羊全被你们这个外甥包了，以后还缺个肉吃？顿顿吃也没问题，也别抠抠索索的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等楚俊他们离开时，除了老太太没出来，两家人都出来送。
楚俊开着车先送老妈回家。
车上了路他才说，“妈，先不要跟我舅他们说入多少股的事，省得他们吓着了，我这边跟妈你交个底，两个舅舅一个小姨，一家就按50万入资千亩大棚吧，以后他们就是棚塘的股东，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业，做好了三两年就有几百万身家……”
“啊……”
林秀莲现在有点痴呆了，“我的儿啊，你这到底是有多少钱？能不能跟妈透个底儿？”
亲妈有点浑身发抖的感觉了。
五十万五十万的给别人垫资入股？你印钱的啊？
外人楚俊都给，何况是老妈的至亲？
“妈，你就别管了，总之这也不算点啥，这50万是他们的债，只要好好干，把这债偿还完，就是他们的家底儿了，你儿子就是分点债给别人吧……”
“妈也想欠50万债，可那是容易的事？谁叫你欠呀？对不对？小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秀莲还是精明的。
苏棠笑道：“妈，你这个儿子反正是一身债，现在四处给人分债，不过，谁分上了谁发达，他的债都上亿了，妈，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天呐，上亿了？那怎么还得完？别吓妈啊你们……”
林秀莲不是颤抖了，都要尿一裤子了好吗？
“妈，欠的多才赚的多，就是一百元本钱，能赚十元，你有一万就能赚一千，百万就能赚十万，是这样的道理，难道一亿就赚一百块？那得比猪更蠢一万倍才行吧？”
“啊……也是，你这么说，妈这心里还好受点，好欠了上亿？”
林秀莲还担心这个呢。
“妈，我瞎说呢，也就两三千万，没事，妈，你别想多，光咱们承包的九大食堂，每个月不入百万？”
“我的天呐，难怪你们这大手大脚的，吓死我了都，一个月赚……哎，不敢说了我……”
林秀莲一个劲儿拍胸脯。
……
家里，楚汉升抽着烟，他现在也跟儿子一样，抽的阿诗玛，楚俊才不叫自己老爸抽小迎宾，不过滤咀的烟油尼古丁太歹毒，必须抽点好的了，他叫老妈监督着老爸的，要不就别抽，要抽就抽阿诗玛。
为了延长健康年限，就抽点好的呗，不然赚一堆钱有啥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就连楚俊爷爷现在也是抽的阿诗玛。
所以，大伯楚汉明一家子都傻眼了，看看老二现在这日子，过成这样了都？
看看还没收拾的饭桌子，已经凉掉的盘盘碗碗，全是肉，牛肉、猪肉、鱼肉、鸡肉、羊肉……就一个菜。
这就发达成这样了？
他们这几年住在县里头，也还算行，儿子楚雄进了县局，当上了民警，虽说费了不小的力，可毕竟是铁饭碗了，叫人羡慕死的工作呀。
老二楚勇还给县某局的掌柜开车，虽是一辆有点旧的212吉普，可县里能坐上这车的那也不得了啊。
楚汉明的媳妇娘家还是有点办法的，一家子能混成这样，全靠娘家那边照料，也是这位楚俊的大婶不叫丈夫楚汉明跟家里的穷根子们再有交集，用她的说话‘好光沾不上，你们家扎下了穷根，三辈子翻不了身。’
这样只会拖后腿的兄弟姊妹有什么好来往的？所以就……好几年不来往。
可谁知好几年之后，老二家混成这样了？
老幺汉娟都嫁给了市局副局长袁刚？
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楚家的祖坟上是不是冒青烟了？
“爸，那个，我们过来是二小子小勇要结婚了，您做爷爷的，总得露个面……您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
楚汉明小心翼翼的把此行目的搬出来。
老爷子夹着阿诗玛抽着，压根不想搭理这个好几年没影儿的大儿子，全当养了个白眼狼。
咋地，你小儿子结婚还想再从家里挖点啥？
老爷子感觉一阵的腻味。
好半晌他才道：“我老了，折腾不动了，你们自己办事就好，全当我已经死了吧。”
这话，扎心了啊。
扎的楚汉明老脸红烫的，他转眼望着老太太，“妈……”
“哎呀，你快甭叫我妈，我早没你这个儿子了，你一家人快走哇……我看见心烦……”
老太太更直接。
“妈，都是儿子错了……”
楚汉明还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的那种，当时就在地上跪下，砰砰砰……给炕上爹妈磕三个响头。
这一下，把他老婆和俩儿子都惊呆了，我爹，就是牛啊。
但是老爷子老太太知道这个大儿子的心性，这种事他们经历过N回了，回回这样，回回转过头就忘了，这孩子是个不长记性的。
所以，这一刻，二老把头全扭一边去了。
楚汉明磕完头一看，呃，二老没有感动？这回是铁了心啦？
他也是有点懵。
倒是楚汉升过来搀他起来，“老大，快起来吧，就别给爹娘添堵了……”
还真是，这事除了给他们添堵，能有啥？
忽然，地面震动起来，在家就能看见院外回来的陆巡王，发动机的轰鸣太牛了，地都抖颤个不停。
和那辆212吉普摆一起，实在有点猝不忍睹的感脚呢。
楚勇望着悍气霸道无比的陆巡王，腿肚子有些抽筋，感觉自己平时开的无比牛叉的212吉普真象一陀狗屎。
外面，楚俊先熄火跳下车，打开后面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扶下来。
等他们进了家，差不多要下午四点了。
而家里的气氛还是无比尴尬。
之前一进门教训楚俊的那位楚雄，恨不得把脸藏进自己裤裆。
一向最刁最尖最刻薄的大婶今天一句没说，她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
这个老女人不是无知，而是太精明了，她不是耍泼那种，她笑里藏刀，但今天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小俊，你比小勇大一岁，他过了年要结婚了，小俊你要有时间……”
“呃，我还真没时间，过完年我去省城忙生意，一年能回来几次也不知道，再说了，我结婚时你们一个人也没来啊，我过去多不好意思？对不对？”
楚俊一句就给他怼回去了，什么大伯不大伯的，你们早把事做歪做绝了，有脸给我下喜帖邀请？
你们有脸下，我也没脸去。
老妈林秀莲更是冷淡，她都没进东厢，直接去了西厢，把门一关，上了炕头……
老二家的这种态度，楚汉明就知道今天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一直没发言的大婶也终于暴发了。
“走吧走吧，不来往就不来往了，这世道谁离了谁还活不了？”
她实在没脸待下去了，扔下一句话扭身就出去了。
楚勇也不想看楚俊的脸色，跟着就走。
然后是老大楚雄也低着头走了。
最后剩下一个楚汉明，他居然还伸手拍了拍楚俊他爸的肩头，“老二，你劝劝咱爹……”
说完，他也出去了。
十分钟后，楚俊和苏棠两个人也启动了陆巡王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