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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俊他们都进了家，龙涛也叫了他爸回来。
路上听儿子说是他姐的对象来拜年了，老龙就是一皱眉，又听儿子说‘我姐对象拿来的酒是茅台，烟是阿诗玛……’
呃，茅台阿诗玛？
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上档次上进究的东西了。
毕竟老龙自己也只是抽一块钱的牡丹烟，还是非过滤咀的，就这也是过年抽一抽，平时也舍不得。
就象邻居们，平时也有抽两块钱的‘桂花烟’，钱赚不了多少，倒是不亏他们自己。
而阿诗玛是四块五的烟，不能说是现在最好的烟，但也是有钱人抽的，整条都四十，一个月要抽三条就是120元了，一个好工人半个月工资就没了，谁抽得起？
还有很不少人都抽‘希尔顿’‘万宝路’‘三五’‘骆驼’‘健牌’‘摩尔’这些洋枪，而东岐那时候还没有‘红塔山’，一直到94年以后红塔山才流行起来，真正对抗‘万宝路’‘三五’这些洋枪品牌。
在这之前，东岐这边的国产烟品种也是不少，但是中高档的就没有多少，阿诗玛就是其中一个硬牌，别的还有‘红山茶’‘茶花’‘石林’‘红双喜’这些……
老龙是个很仔细的人，他抽烟也不多，一包烟能抽两三天，一个月也就一条多吧，抽点好的也抽得起，但他就是舍不得，一直把自己的烟控制在一块钱左右的范围，每月十五钱的烟钱这样规划。
突然有人上门送‘阿诗玛’和茅台是叫他不敢想象的。
所以，还未看到这个女儿的对象，心里就有了一些准备。
“爸，你看这个车，就是我姐对象坐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他说是他姐夫开的……”
这车……有点特殊了吧？看着就不是普通货色，这是……东F，这个车牌牛。
“……”
“爸，你看车牌照，哇，五个9，好厉害。”
龙涛直咽唾沫，哪怕他不知道五个9代表着什么，可也觉得这个车牌肯定‘好’。
这就叫老龙心里更有一些不能大意了。
进了家，楚俊他们站了起来，纷纷问‘叔过年好’这句话。
老龙忙也客气的回应，看楚俊苏棠这一对就很明显是夫妻了，再就是和女儿龙杏站一起的王昆，那应该是这个小子了，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他这个姐夫……
一介绍就知道了王昆和他们的关系。
哦，原来是王昆大姑家的女儿和女婿，王昆也只是说‘我姐夫他们自己做生意的……我姐之前在街办，停薪留职也跟姐夫照看生意，因为忙不过来……’
不说其它的吧，就是人家有这样的亲戚，龙父龙母也要考虑女儿跟这个王昆交往一下了，而且女儿分明是对这个王昆有意思的，不然能叫他上门来？
不过，龙母还是不放心，怕女儿被王昆表相和摆出来的假阵势给哄了，她就问王昆在哪工作？
“阿姨，我在区府办公室，给韩副区长当助理，我们掌柜之前是三中的校长，调到区府是年前的事。”
“呃，以前的三中校长不是韩芳？”
“对对，就是我现在伺候的韩掌柜……阿姨你认得我们掌柜？”
“不不不……”龙母忙否认，“我怎么能认得三中大校长，只是我不知道韩校长调走了，小王你家大人跟韩校长认得啊？”
王昆笑道：“是我姐他们认得韩校长，我姐夫承包了三中的食堂……”
他指着楚俊说。
老龙这时道：“我想起来了，年前有一阵子宣传三中食堂承包人的事迹，说做的非常好，好象介绍说承包人叫楚俊，就是说你吧小楚？”
“让叔你见笑了，就是说我。”
“我就说楚俊这个名咋这么熟呢，一时又想不起来，原来是你，好象不止承包三中一个食堂吧？”
“是的，叔，现在承包了九家的食堂，三中的，电视台的，日报社的，五大银行还有东煤运公司的。”
“呃，九家的？那可不得了哇？这生意可大了……”
老龙脸色一变。
再看向楚俊的目光中多了一股‘后生可畏’的神情。
“这么说，小王你去区府伺候韩掌柜的，是你姐夫给说的吧？呵呵……”
“嗯，我姐跟韩掌柜是好姐妹那种关系，就把我恁过去了，对了，杏……你们单位资也不开，也停薪留职算了，手绪留在那里，啥时候破产就破，你出来好了，我姐那边要会计，你去得了？”
王昆倒不是自做主张，中午在大姑家被表姐拉在屋里说话，就谈了一些东西，他就说了对象工作的事。
“啊？真的可以？”
龙杏有些惊奇，你姐承包食堂，也不是啥正经工作？我去合适？你有本事把我也弄个好单位呗。
但是这话她不好意思当着王昆表姐和姐夫说。
“我姐他们的新门面四月就开了，就是新贸城迎街那八幢门面楼，要开快餐厅和精典菜馆已经高档饭店，行政工作人员还缺，尤其会计的话，能用熟的人当然更好，而且工资可不低，你猜猜我姐他们食堂大拿和二灶的工资是多少？”
“多少？”龙杏顺嘴就问。
王昆道：“我先说最普通的洗碗工的薪水，每月都是200块，然是普通厨工的，每月250元，他们就是摘个菜洗个菜配配菜之类的工作，三灶就是300元的工资，二灶是500元，大拿就是大厨师长，800元，这也是现在的薪水，四月份就全部升档，大拿涨到每月1500元，二灶800元，三灶500元，普工300元，临工250元。”
“……”
龙家几个人都听傻了，这么多？
他们听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月薪，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国营单位的厂长也就拿三百来块钱吧？
合辙到你食堂能赚这么多？
“咋能这么高的工资？”
“呃，我也不知道，这得问我姐夫。”王昆看了眼楚俊。
龙家三四个人都望向了楚俊，真的不相信啊。
楚俊道：“不给高工资，养不住有手艺的厨工们，能做会炒的，都有本事出去单开个小饭馆自立，只有高薪才能留住人才，我也没辙嘛，主要是大拿一灶，他们自己撑起一家小饭馆是可以的，但是他们开馆又不一样的，要办营业执照，要照章纳税，要应付各种部门的临查什么的，麻烦事也是一大堆，最主要的是开了饭馆能不能赚钱？每个月除开燃焦费用，净利能有多少？我觉得他未必能纯落1500块钱，所以，不如给别人干，赚的是净益，何况每天我这里还管吃管喝的，何乐不为？”
“哇，照这么说，小楚你的食堂承包还是有得赚？”
龙母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姨，那也看食堂大小，三中这样的还行，毕竟天天有几百上千的学生要走进食堂，再就是要有手艺，菜肴啥的也要有自己的风格特色，不能糊弄人，薄利多销嘛，毕竟人多，一般饭馆哪有几百上千的食客？”
“对对对，这个食堂承包还真是厉害……”
“姨，也不一定的，一个人一种经营手法，一种风格，我接手三中前的承包者，一直在赔钱，他承包不下去转给我的，呵呵……说实话，我食堂承包成功很大原因靠我创造出来的楚氏披萨……”
“啊，这样啊，那个披萨，我也是吃过的，真不错，商贸城门口那个披萨摊儿买卖极火，”
也就是说并不是谁承包了食堂就能赚到钱的。
“嗯，那摊儿最初是我的在卖，后来承包了食堂就丢给了我堂弟，四月份对面的大门面一开，我堂弟就要搬进‘快餐厅’了，”
“原来那个披萨摊儿就是你的啊？厉害，厉害……”
龙母彻底有些震惊，难怪人家衣着鲜亮的，皮夹克纯毛裤，看看夫妻俩穿的，一般人怎么比？
最初只是在街头练摊儿的，可一下就发达了，这是命啊？还是财运太旺？当然，也跟自己努力创新有关。
那个披萨火爆了东岐，现在东岐市没吃过楚氏披萨的人真心不多了。
“过了年，这边还要承包几家的食堂，比如一中二中的，还有东汽集团、东钢这些大单位……”
“啊，那更赚钱了哇？东汽听说是活了，与丰田福特合作了，东钢也就救活了，他们自己不搞食堂？”
“姨，自己搞都没有搞起来的，毕竟不专业，又防不住一些人的贪墨什么的，最终只会亏，而且饭菜啥的也保证不了质量，承包出去最好，”
“哦哦，那不怕别人跟你竞争？”
“在东岐，食堂承包这块儿还真没有争得过我，尤其东汽更不用说，我也是东汽股东之一……”
“啊？”
这位，还是东汽的股东之一？
够了够了，不能再聊了，再问下去就是盘底儿，叫人家笑话了不是？
王昆就有这个表姐和姐夫，自己家女儿就能和他搞对象了，何况他本人在区府给韩掌柜当助理。
又聊了一会，龙杏穿着衣裳跟着楚俊王昆走了。
临走前，王昆给准岳母写下个电话号码。
“姨，这是我姐家的电话号，我们晚上就在那里吃喝玩啥的，您要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们……”
“没事没事，在你姐家，姨放心，差不多早点回来就行。”
“好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