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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这话一出,我们都不由一愣。
“这怎么就是买凶杀人的单子了?”
钟小英疑惑提问。
小秀就回答:
“要想让那农民工以后永远都别去打扰潘瑞勤,那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去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小秀这回答虽然过于斩钉截铁,但却说出了事实。
一个挣扎在底层泥淖之中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他的人生被人窃取了,而窃取他的人生的那个人现在过得非常之好,那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就算是窃取他的人生的人愿意出钱息事宁人,他估计也不太乐意和解。
因为他被窃走的人生,是再多金钱也换不回来的。
“那潘瑞勤真是条老狐狸,竟然只花五万块钱,就想要我们去帮他杀人,如果我们真杀了人,那我们就相当于将把柄落在了他手里,整个团队估计都会沦落成为被他操控的傀儡。”
小秀这时候感叹这么一句。
她的眼睛很锐利,嗅觉很灵敏,能够看到和嗅到常人所不能发觉的危机。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这可就难办了,因为单子已经接下来了。
这个坑已经一脚踩了进去,而且对方还有魏三爷这条人脉。
如果不帮他把事情做好,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对此也是头大无比。
没想到竟然会接连踩坑,之前布局弄赵荣贵的时候,就差点搞出大窟窿,现在接潘瑞勤这看似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单子,却暗藏如此凶险。
只能说,我还是太年轻了。
很多本质性的东西,原本以为自己看透了,可实际上并没完全看透。
“这个单子我自己去做吧,钱我们一起分,事我自己一人去做,免得连累整个团队遭罪。”
我这话一出,大家都露出意外之色。
与此同时,不由高看我一眼。
就连之前对我颇有微词的钟小英,此时看我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
因为我这个决定,很够义气。
“朱平安,你要怎么去做?你自己去把那农民工弄死?”
小秀拉着脸对我发出质问。
在她看来,这个单子就不应该去做。
我就说:
“我压根底儿没想过去杀人。”
小秀冷冷笑了:
“那你永远也不可能完成这个单子。”
我却说: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去考虑这个问题,潘瑞勤的要求是让那个农民工永远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那我只要想办法将那农民工藏起来,然后再去告诉他我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这个单子不就相当于也完成了?”
我这话一出,大家都愕然一愣。
陷入沉思。
这话说得,好像也没啥毛病。
“那你怎么向潘瑞勤证明,你真的把事情办妥了?”
小秀问到了问题的重点。
没办法向潘瑞勤证明把事情办妥了,那就没法收到尾款,甚至还可能会引起潘瑞勤的不满,乃至报复。
我却说:
“潘瑞勤也没法证明我没有把事情办妥,反正我已经收了他定金,我不亏。”
钟小英这时问道:
“只是,要想把那农民工藏起来,而且还要让他不去闹事,恐怕不太容易操作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就算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
我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压根底儿就没必要藏一世,只需要藏一时就好,等到雷暴的时候,也就是潘瑞勤非死即伤的时候,到时候他还能不能自保都难说,更别说来报复我了。”
小秀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朱平安,你这操作可真胆肥,你这是要两头都忽悠的节奏啊!”
我就说:
“所以我说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做就好,你们别掺和进来,免得到时候出现破绽,把你们都牵连进来。”
……
第二天早上,我亲自跑了一趟粤美集团的工地。
潘瑞勤告诉过我,那个去他办公室闹事的潘端勤就在这工地上班。
我来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此时猛烈的太阳照在钢筋水泥上构建的工地上,上面干活的工人,就像是生锈的铁条一般,肤色被晒得棕红,人也是滚烫的,大汗淋漓。
我对下面负责看管工地的保安说明了一下来意,那保安就帮我去找潘端勤。
当潘端勤从工地里走出来,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双眼带着阴沉的敌意。
“潘先生,我是我导师的学生,昨天您见过我,还记得我吗?”
我向潘端勤微笑问好。
潘端勤冷冷道: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我就说:
“我导师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把他的身份还回给你。”
我这话一出,潘端勤那张苍老的脸上,当即一颤,很是惊讶意外。
“此话当真?”
我重重点了点头:
“自然当真。”
我还说:
“这些年我的导师都活在愧疚之中,其实以他自己的能耐,他也能考上大学,他完全没必要偷走你的身份,顶替你去上大学,只是当年一念之差,这才犯了大错。”
我这些话言之凿凿的。
让潘端勤觉得我好像说的是真的那样。
他面露欣喜:
“呵呵,如果他真愿意把身份还回给我,那也算是他良心发现!而我的苦日子,也总算是到头了!妈的,再也不用来这工地受苦受累了!”
然而,这时候,我却话锋一转:
“只是,我的导师他也有一个条件。”
潘端勤一愣,收起欣喜的表情,转为警惕:
“他有什么条件?”
我就说:
“潘先生您无需担心,我导师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他不需要您出钱,也不需要您付出什么代价,他就是要您接手他现在的研究项目和教学任务,不能让他的研究项目停滞了,毕竟那可是国家级的重大研究项目,更不能丢下他手底下的学生不管不顾,至少得保证他们都能够顺利毕业。”
我这话一出,潘端勤脸上懵逼了。
干干巴巴笑出来:
“我一个农民工,虽然当年高考考得不差,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把知识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要我接手他的研究项目,并且教他的学生大学知识,那我恐怕做不到!”
我眉头皱起,故作为难: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把国家项目搁置吧,更不能不给学生上课吧,如果这些都做不了,那潘先生您就算是接替了我导师的位置,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学校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