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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吃过人肉,味道真不错。再吃这些罐头,就差点儿意思了。"朴恒炽有些怀念地琢磨着,可也只说了这一句,其他的在脑海里想:"一旦这个避难所发生饥荒,外忧内患,偶尔吃几个有罪的坏人,也不错……这个王树林,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我,让我变得这么慈悲了。"
王树林很厌恶她说人肉的事,为了缓和气氛,就找了个话题说:"这个……于霆,我已经跟他说了,他答应得很爽快……"
朴恒炽笑着打断道:"不错,他对你很讲义气,是给你面子,才答应屈尊当我的徒弟……"
王树林慌忙摆手:"不是……"朴恒炽慢吞吞地晃了晃勺子,让他闭嘴,然后闲逸地说:"我告诉你,我教他却不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需要几个忠诚又有实力的帮手,我信任你,所以也因此信任了他。"
王树林吞了口口水:"嗯……那谢谢你的信任……那个,李佳呢?"
"她也答应得很爽快。"朴恒炽喝了口酒,在这地下避难所里贮藏了很多好酒,她没有特别的嗜好,也不是特别喜欢酒,可现在这世道,奢侈的享受不多了,她就享受一下,反正她的酒量惊人,"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她恨死了你,要是让你去说服她,她肯定不答应。我跟她说了,女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该屈就于这个男权社会,女人的容貌固然重要,却绝对不能因为男人像在菜市场上买菜一样挑来挑去,被挑到了而得意,因为这只是一种畸形的荣耀;更不必为没人理睬而伤心,这根本体现不出女人的真正价值来。"
王树林突然悻悻地说:"可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女权社会……"
朴恒炽哈哈笑起来,她的笑声也不是很大,却显得比真正的大笑还要豪气万丈:"那是因为你是个老光棍。"
场面再度尴尬。
王树林试着坐了下来,不安地两手交错乱捏,半晌才没话找话说:"你长得最漂亮,当然可以这么说,就像最有钱的人可以说钱不重要一样……"
朴恒炽突然眼波流动,问:"你刚才说什么?"
王树林一怔,但很快明白她指的什么了,顿时大窘:"我……我……我也没吹捧你,这是个事实……"
朴恒炽莞尔一笑,倒给他一杯酒:"皇上御赐的酒,你接着。"王树林并没有受chong若惊,可也很识趣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接过。
"你真觉得我漂亮?"朴恒炽虽然远没有喝醉,可酒色上脸,身上的天然香气又带了一丝丝酒味,更让人心神激荡,血脉贲张。
王树林觉得不能再这么说下去了,站了起来,正色说:"朴……老师,你这些明知故问的话也没必要再说了。你不漂亮谁漂亮?我虽然就活了三十多年,还没你年龄的零头多,没什么见识,但好歹也是三十年,见过了很多人,确实……没人比你漂亮。"
朴恒炽自负美貌几百年,其追求者不乏各派宗师级人物,这样的话都听腻了,可就偏偏爱听他这么说,笑得更灿烂了。
王树林定了定神,虽说他以前喝一瓶易拉罐就会醉,可内力贮存到这种程度,这点酒根本算不上什么,可他还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虽说真要做过分的事的话也不可能成功,毕竟自己打不过朴恒炽,但他总觉得朴恒炽像是有意无意在勾&引她,便索性说:"朴老师,我觉得你这是在自我麻醉,看着我的脸听我说这些,就当做是我爸爸余傲在亲口对你说,你这种自我麻醉的思想实在是……"
"别再跟我提他!"朴恒炽虽然没真正发火,可这是今天第一次轻嗔薄怒,王树林听到她的声音略微抬高了,吓了一大跳,立马退后好几步。
朴恒炽摇摇头,媚眼如丝地向后一仰头,竟然打了个酒嗝,王树林不敢作声,一直安静着。过了整整一分钟,朴恒炽才说:"他是他,你是你,我活了五百多年,还能分不清楚?行了,没事了,你坐下。"
王树林欲言又止地缓缓坐下。朴恒炽盯着他,说:"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那傻样,我都把你勒出屎了,哈哈!"
王树林满脸通红:"嗯……你是劲儿太大了……"
"你刚才说我是因为很漂亮,才这么自信的,是吧?"朴恒炽很快跳跃到别的话题上,让王树林很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要提那次勒出自己屎的丑事来,"你觉得,我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全靠漂亮,是不是?"
王树林见她肯正儿八经说话自然是求之不得,忙解释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是靠漂亮,不然你就不可能是……是……处*女。"他偷偷瞥了朴恒炽一眼,见她没发火,也略微安了心,补充说:"我估计你肯定是个很要强的人,因为漂亮是天生的,就怕别人说自己是靠外貌成功的,所以就加倍努力,这才有了今天……"
"我一直因为你只会说难听的话,看来你偶尔也能说两句讨人喜欢的话嘛。"朴恒炽讪笑道,"只可惜,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是很努力,但不全靠努力。"
她坐直了,跟王树林对碰了一下酒杯:"我在橱柜里呆着的这几天,你没事就给我讲故事,作为回报,我也可以说说我的事。"
王树林很是羞惭,真想找个地缝从地球的另一面钻出来。他本来真以为朴恒炽傻了,不然不会把自己那些相亲的丑事倾诉出来,说完了还自己一个人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甚至笑出泪来,当时这些事都很糗,确实很好笑,真难为朴恒炽装傻了,居然真能忍得住不笑。
"我出生也就没几天,全家都遭到了灭门。我师父当天经过,把我救了。我师父姓韩,是明朝末年皇帝的帝师和国师,外号叫飘高老祖,名讳上太下湖,京城里的老百姓称之为韩真人,当然,也是南宫准的老师。但对于我的家仇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是真不记得了。有传说是因为得罪了当时的九千岁魏忠贤,魏忠贤捏造了个罪名,说我姓朴,肯定是前朝大太监朴不花的后代,朴不花杀了不少红巾军,是本朝洪武太&祖的死敌,就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灭我满门。当然,这只是传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师父不说并且要我专心习武,我也不敢多问。全统的传统是,在正式出徒之前,决不允许私自报仇,可是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规定,因为我们这些修气一脉的解禁者,练气功修身的速度是最慢的,远远不如其他几门那么速成,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奇才进境再快,也最少得五十年以后才能出师,往往那个时候,仇人不老死也得因为其他原因横死了,甚至改朝换代了。这规定其实是为了让我们看淡一些,从大的方向看,不能让有超能力的解禁者太过影响普通人类的历史,从小的角度说,让我们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仇人多半是坏人,迟早恶贯满盈。
"我师父带我回去后,亲自抚养我,等我能走路的时候,就正式收我为徒,开始教我聚气。好在我是天然解禁,比一般人聪明得多,脑子好使,早早就学会了说话,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纵然别人羡慕,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个不满来。再说我也给师父争气,进境很快,不敢自称是天赋异禀的奇才,但起码资质是很上乘的。当时很多解禁者跟随师父已经二三十年了,可都还是没*入门的临时工,等师父决定了他的主要几个徒弟的排序后,才开始正式收徒,那些比我岁数大不少,解禁也比我早的人,竟然都排在我后面,比如南宫准。我除了聪明,自己也很努力,当时虽然小,已经能看得出我的容貌不同一般了,但我也不光是因为这个才要证明自己,而是为了向大家表示师父是英明的,选我当主要传人,绝对没有看错人。
"不过随着修炼的境界提高,我也慢慢觉察到,原来自己练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师父告诉我,他救了我虽然是正巧路过举手之劳,却也存着私心。当时第一眼就觉得我的根骨不同凡响,最适合练习纯阳真气,而我偏偏又是个女人,阴身阳气,正好互补,就算练得很深也不至于走火入魔。我师父说,全世界的解禁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学者,无非就是研究的方向不一样,他们这种研究修气和肉搏的学者,总想要把人类的武学推向最巅峰。我师父在找到我之前,就想试试如果让一个人修炼纯阳内力或者纯阴内力,效果会如何。可他很快就发现,这种想法很难存在于现实,大部分人都会很快遇到瓶颈,练不下去,强行练习,就更容易灰飞烟灭。等他发现我的时候,欣喜若狂,觉得这是上天赐给的好机会,于是就让我来练,算是满足他的一个愿望。我虽然得知自己其实也是个试验品,但毕竟被师父救了,养育了,教育了,这三重恩德多么大,让我为他以身实验完全不够报答他的。我听了以后,更加感念师父的恩德,也佩服师父的坦诚不讳,便更加努力,甚至比师父还期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