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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都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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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半日的细雨,终于停了,未见雨后的初晴,却迎来了晚霞点点,天色不知不觉中,已近黄昏。

    此时的闫磊也早已从舒适的车厢中换到了外面的马背上面,因为过了黄昏,城门便会宵禁关闭,他们若不加紧赶路,恐怕就要在这城门外的荒野之处,露宿过夜了。

    出了车厢后的闫磊,很快便发现,李晴这位驾车的车夫实在是无趣得很,这一路走来,竟一直板着一副死脸,专心驾车目不斜视,更别说和自己聊个天,说句话了,要不是他还在驾车拉缰,简直就可以说他完全是在站岗,不过正因如此,他们的行进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终于在宵禁之前进入了这繁华富庶的江都城中。

    自古江南繁华名,在官道上是还对这句话心存疑问的闫磊,一进城便瞬间改变了原先的看法。此时的天色虽已有些阴暗,但黄昏未至,而城中各处却早已是华灯初上,一眼望去的灯火璀璨,街道旁挤满了卖吃、卖瓶、卖艺、卖画……各式各样的摊贩,叫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两侧店铺、高楼上的茶馆、酒楼、歌舞红院更是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这一路的繁华景象,与城外官道的凄凉之色,真可谓判若云泥,天壤之别!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夫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他们很快便锁定了江都大营的具体方位,新的东西,最是容易引人注目,何况是偌大的一座营寨,问起路来,自然也就容易的多了。

    穿过长街,直向西南,闫磊和李晴的马车很快便脱离了息壤的人群,径直向运河的方向行去。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看到了一处在河风挺立的灯火寨子——那传说中的“江都大营”到了。

    闫磊策马走到寨前,在马上拱手一抱,向那营门前的一名当值侍卫,施礼道:“在下闫磊,奉圣上之命,来江都大营报到!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那侍卫见闫磊入夜到访,脸色微微一怔,却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公子在此稍后,我这就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一路小跑回到了寨前,步履轻快而且气息平稳,闫磊不由向那寨中的中军帅帐的灯火处望了一眼,心中暗道:“这么远的距离,这侍卫来去虽不算太快,却着实超出了常人许多,看来泽众兄手下的禁军果真是训练有素,有这么多精锐保护,今天我也享受一会皇帝老儿享有的待遇,晚上能好好睡一个舒心觉喽!”

    “烦请公子下马,您的坐骑我们已经安排人手照料,您且随我这边请。”那侍卫刚和走神的闫磊说完,转身又对一旁的马车车夫厉声道:“其余闲杂人等立即离散,否则休怪兵戈无眼!”

    一见那侍卫要把李晴拦在外面,闫磊这才赶忙回头解释道:“等等,这位小哥,不好意思,受圣命所召的可并非在下一人,那车厢里还有一位姑娘也是奉圣命而来,你若把她拦在门外,到时你们刘都统怪罪下来,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

    听闻还有一名姑娘,那侍卫也是微微一愣,但还是扯着一副官腔,指着那车夫,厉声道:“你,让她带上必要的行李,随我一起走吧!”

    那车夫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下车厢,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车帘一掀,李晴却已从马车上轻盈跃下。那原本如瀑的秀发已高高的绾起,一身烟罗白衫迎风猎猎,衣袂飘飘,在寨门前两团火光的映照下,更是将她玲珑的曲线尽显三分,犹若月宫的仙子,直令人为之侧目倾心。

    周围营寨处的卫兵也皆是眼前一亮,谁也没想到这位奉圣命而来的女子竟是如此美貌惊艳,若不是禁军平日严明纪律,换成普通的山寨匪类,恐怕早就擅自离职,一片混乱不堪了!

    一旁的车夫看李晴已走入营门,似还有些放心不下,但李晴已抢先开口道:“赵叔,晴儿虽功夫不高,但自保还是有余的。你就放心回去吧,记得顺便给我老爹带个平安啊!”她不等车夫回答,已提着包袱一把拉住闫磊的胳膊,大步向营中走去。

    闫磊不想这李大小姐也有这豪爽的一面,一边被她拽着向前,一边回头向那车夫喊道:“在下会照顾好晴儿姑娘的……”

    闫磊看出这车夫和李晴的关系非同一般,本想再保证上几句,也好给她身边的人留个好印象,可他越说,李晴便拽着他走的越快,直至走出营门外那车夫的视线,才缓下步来。

    “喂,刚才你叫那车夫‘赵叔’,你们认识?他也是国公府的人?”闫磊见李晴终于缓下了步伐,赶忙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

    “没错,他是我老爹‘飞虎军’手下的一个旧将,以前也曾是江湖上的一个人物,好像叫什么‘半天鸟’,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李晴噘着嘴回答着,好似还在对闫磊过于搭理那车夫而感到不满。

    “什么‘半天鸟’,是‘半天鹰’赵阳才对吧,原来他七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之后,是投了‘飞虎军’了!”闫磊看了一眼身旁的还在耍小性子的李晴,又不由叹道:“怪不得,我说国公大人怎么可能让放心让他的掌上明珠一个人就涉足江湖,现在看来,你这一个车夫就能抵得上一队的护卫了,看来我答应做你的保镖,真是多此一举喽!”

    “哪里只有一个车夫,本来是有十几个护卫的呢,只不过在出府前,就被本郡主全甩掉了!”李晴说着,脸上渐渐露出得意之色:“我可是出来闯荡江湖的,要我带那么多人,我才不愿意呢!”

    “不过,还不是在半路被你们家那尽职的‘车夫’给截住了,当然,那也是在本大侠驿站英雄救美之后的事情了!”闫磊淡淡的说着,忽然转身又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你好像很不待见这个车夫,不如等这次江都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跟你回国公府报到,以后就做你专职的贴身保镖,你看怎么样啊?”

    “讨厌……”李晴一声娇嗔,一把将他推开,害羞的疾步向前跑去。

    清凉的河风轻柔地迎面拂过,闫磊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晴,她的脸上又露出迷人的笑容,虽然经过一路的车马颠簸,但她看上去依旧是兴致高昂,就像是一只出了笼的小鸟,那么兴奋、那么自由……

    想必这国公府的郡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虽然锦衣玉食,地位尊崇,但自幼便被李靖大将军军风熏染,又正值豆蔻年华的她,那些高府深宅里的规矩束缚,似乎还是太重了一些。闫磊微微一叹,正待细细欣赏李晴那出尘般的美态,却见前面的李晴倏然回头,冲着自己大喊:“大营帅帐就在前面那儿了,你快点儿呀!”

    闫磊定睛一看,果见一座宽大威严的营帐立于眼前不远处,只因方才看的出神,竟连时间都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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