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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声息,尘雾落,惊骇之下的众人不由退出石室,向铁门外望去。
目光所至,尽皆一片狼藉,不久前众人还一一爬出水面,一路走来的地底岩洞,已然是山石崩落,泥沙俱下。本来好好的一条地底甬道,顷刻间已砌满了山石,加上水口处涌入的水流带起的滚滚泥沙,此时的石室铁门外,已被充斥的满满当当,仿佛一堵堵刚刚砌好的石墙,摆在众人面前,那么牢不可破,那么令人苍白、无力……
来时的隧道毁了!大家再也无法从原路返回了。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将隧道的大半段给炸塌了。将众人死死的堵在了这一片沉寂的地下。四面皆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出路,似乎也只剩下了继续向前……
众人退回了石室,站在铁门前,在石室内两侧灯盏光辉的映照下,看着那被废石泥浆全部堵死的隧道,心底皆是一片默然。
郭少博上前几步,试了试那被泥石浇筑的壁垒,苦笑道:“这隧道已整段塌陷,而且参杂了大量的地岩石块,在下虽善打盗洞,可眼前这种情况,以我的本事,也无法再重新打开这条通道,原路返回了。”
众人其实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郭少博的检查,根本只是在尽人事而已,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失落感。
刘泽众脸色隐隐发黑,正欲揪出这个该死的内鬼时,这地底隧道却恰逢其时的崩塌掉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鬓角的太阳穴处青筋一凸一凸的跳动着,好久,才低沉着声音问道:“郭少主,这是人为的吧?”
郭少博点头道:“不错,这隧道在地底形成已非一时,就其坚硬程度来说,若能将这整段隧道一举炸塌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
郭少博话未出口,刘泽众已冷冷的接道:“‘火炎砖’除了霹雳堂的火炎砖之外,寻常的火器应该没有这等威力吧!”
当年死战江都之时,霹雳堂的“火炎砖阵”几乎是那时战场上,所有血肉之躯的噩梦,刘泽众如何不记忆犹新。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天浩,也终于变了颜色,急忙摆手道:“刘都统,这爆炸确实是“火炎砖”之威,但绝对不关兰某什么事!”
兰天浩一看到那崩塌的隧道,其实一早便明白了,制造出这恐怖爆炸力的,只能是“火炎砖”无疑了。虽说当年霹雳堂先祖,制作流传下一大批的火炎砖,且大部分在江都死战时,为了布置“火炎砖阵”已用了大半,所剩无几,但由于战乱局势动荡,期间还是被人盗走了一些,如今霹雳堂中,也只留下十三块之多的火炎砖。刚才刘泽众一指出七人中有内鬼,隧道便立即被毁,种种诱因加起来,众人不怀疑与这火炎砖关系最近的兰天浩才怪。所以兰天浩才一直不作声,没想到,还是被刘泽众一眼看出,摧毁隧道的正是霹雳堂火器榜,排在第十的——“火炎砖”!
刘泽众冷然道:“兰堂主,这定点爆炸力超强的‘火炎砖’据说在江都死战时,已已有一小部分失窃,你想想看,当时那一小部分‘火炎砖’到底是落入了何人之手?或者说除了霹雳堂外,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呢?”
兰天浩的冷汗如浆般的冒了出来,刘泽众说的好听,可言下之意却正是在怀疑他兰天浩。
兰天浩擦了擦汗,缓缓卸下腰挎两旁的两只军火箱,往机扣上一按,翻盖巧妙的顶起,他打开箱盖,一箱七块、一箱六块的青黑色“火炎砖”静静的磊放在两只军火箱内,各占去一半的空间,还有“霹雳弹”、“迅雷铳”和一些不知名的火器,满满堆放着两箱,就其摆放的容量和整齐度来看,确实似乎没有人动过其中,一砖一弹。
他指着这两箱满满的火器,惶然辩道:“刘都统,霹雳堂至今为止只剩下这十三块‘火炎砖’,兰某此番外出,已将其全部带了出来,你看......”
刘泽众尚未回答,一旁的尹海利却冷冷地笑了起来:“阿弥陀佛,兰堂主,你这又能证明什么呢?虽江湖早已传言你们霹雳堂有少量‘火炎砖’和一些火器、配方在战时失窃,可传言毕竟是传言,鉴于可信与不可信之间,上次王大人遇袭,营房被烧,你就说‘飞火流磷’配方外泄,这次你又说‘火炎砖’失窃,即便你说的确有其事,可就我们这几人之中,与霹雳堂火器渊源最深,研究最透的,除了你还有谁呢?你该不会想说这地底洞穴之中另有其人吧?这又是不是你故意惹祸上身,以退为进的策略呢?”
兰天浩从一开始,便一直逼得尹海利甚急,却不料风水轮流转,如今却轮到自己头痛了。
眼见场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闫磊忍不住迈前了一步,道:“刘都统,兰堂主虽无法证明炸塌山洞非他所谓,但我们同样不能证明兰堂主就是那潜入我们当中的内鬼,我们这般互相猜疑,或许正中了这内鬼的奸计!”
闫磊原本还以为要费上不少周折才能说服刘泽众,却不料刘泽众闻言后,却是淡淡说道:“不错,虽说这内鬼是用‘火炎砖’炸塌的隧道,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既然这内鬼有可能是建成余党,那他们手中或许真的得道了那传闻中失窃的少量‘火炎砖’,这也是不足为奇。”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转头时却有意无意的望了望,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兰天浩,轻哼道:“好了,既然是已至此,与其去想一些没有结果的东西,还不如看看我们眼前这必须要走的路吧!”
刘泽众转身之后,那笼罩着兰天浩的可怖压力也徒然消失了。兰天浩这才回过神来,向一脸呆滞的闫磊称谢,闫磊心不在焉的向兰天浩回礼,心中却是止不住的骇然。刘泽众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刚才明明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转眼之间便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
刘泽众这一套归根结底仍是想立威,先是尹海利,再是兰天浩,刘泽众稍一借势,便轻易将这两人逼成了其余六人的公敌。他此举分明是在警告众人,若在有人不识趣,便休怪刘某不客气了!
闫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己三番两次阻止刘泽众,是否已在无意中得罪了刘泽众,成了他下一个要打击的目标?
石室前方的冷风虽徐徐略过,让闫磊心中的寒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洞外的天色渐已入暮,地下的众人虽无昼夜落差之感,但长时间的身处黑暗,确是让众人已有些躁动和不安。
在这浩瀚运河的深处,存有这样一座不为人知的地室,本来就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而此刻在这地室中,两盏灯辉之下,摆在众人眼前的这两排微微浮起的石板地面之后,究竟是一马平川,直至无尽的宝藏;还是步步危机,接连不断的变故和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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