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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皇上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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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就捐,谁说本官言行不一了!”宋清扬气鼓鼓的说道,他倒是不缺银子花,那点俸禄可是从未看上眼去。

    “呵呵,宋大人高节,本官想诸位大人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了吧!”沈崇名面带一丝得色,玩不死你们。

    众位官员哪里敢辩驳,那可是目无君上的大罪啊!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极不情愿点头了。

    “那好,本官这就带着凭条退还户部,告诉他们咱们都察院官员的高风亮节,为君分忧!”沈崇名一本正经的说着,回头一把夺过知事手中的凭条扬长而去五代十国那些人。

    看着他出了都察院,大小几十个官员是欲哭无泪,他们可不比在外的监察御史,这都察院可是个清水衙门,不出外公干根本就沒什么油水,一家老小全靠这点俸禄养活呢?现在可好,银子被拐走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想着,众人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始作俑者宋清扬,若不是他出这么一条馊主意,咱们又如何能过的这么凄惨呢?

    众人目光中的责怪之意宋清扬自然能感觉到,脸色通红强笑道:“众位大人,那沈崇名说的不错,这样的时候是应该咱们这些人为君分忧了!”

    说罢,也不敢过多停留,抬脚开溜,身形很是狼狈。

    宋清扬跑了,众人也沒辙,只能愤愤不平的回去办差,心中痛恨沈崇名,却更加抱怨罪魁祸首宋清扬。

    带着这么多俸禄凭条去户部退还,沈崇名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往日同僚一个个歌功颂德,险些把他夸到天上去。

    沈崇名心情高兴,更是思如泉涌,拱手对着众人笑道:“各位大人,我都察院不但我们这些人捐献了这个月的俸禄,上至督察御史欧阳大人,下到衙门小吏杂役全部都愿意,你们赶紧派人手去收缴吧!对了,这件事的发起人可是我都察院通政司经历宋清扬宋大人,一定要为他请功才是!”

    竟然还有人要捐,这事可缓和不得,只要银子富足了,尚书侍郎大人们可就不是那张臭脸了,领头的几位大人立刻带着人手杀往了都察院,倒是把刚刚还众星拱月的沈崇名抛在了脑后。

    看着转眼间身边沒了人,沈崇名忍不住冷笑连连,宋清扬啊宋清扬,看你小子这次怎么收场。

    都察院:“什么?本官为朝廷捐献了这个月的俸禄!”欧阳敬之眨巴着两只眼睛问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前來讨要凭条的户部官员一愣:“是啊!刚刚沈大人已经送过去一部分了,这件事不是都察院的宋清扬大人为皇上分忧而发起的嘛,难道欧阳大人您不知道!”

    “呃……呵呵,本官知道,本官知道!”欧阳敬之点头笑着,心中却在暗暗责怪宋清扬,这办法可真够愚蠢的,咱都察院捐了俸禄倒是沒什么?可是这个口子一开,六部三司都得跟着捐,杂七杂八算下來少说近千号人马,被人家戳脊梁骨都戳死了。

    怨气,绝对的怨气,宋清扬的大名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便响彻衙门一条街,私下里的咒骂声不断。

    位高者倒是不缺这么三瓜两枣,可是衙门一条街近千号官吏,其中穷人为数不少,原本朝廷的俸禄也就刚够一家人吃喝用度,现在可好,一眨巴眼捐了一个月的,这个月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而罪魁祸首,就是都察院的那个什么通政司经历宋清扬,这个为了一己私名坑了大家伙的混蛋。

    宋清扬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闲來无事根本不敢在衙门一条街溜达,只能猫在都察院里,就算是这样,也得忍受本司官吏杂役那仇恨的目光。

    四两拨千斤,沈崇名啥事沒有倒是把宋清扬坑的惨不忍睹,也正是这一刻起,在都察院中再也沒有人敢打他的注意,谁让这小子杀人不见血呢?

    日子平淡的过着,沈崇名每天正点衙门办差,晚上猫在家里谈情说爱,有空闲就溜到广而告之指导工作,日子过得充实美好。

    官职也沒再变动过,也不知道是嘉靖帝把他给忘了,还是有意把他留在都察院中继续磨砺魔门道心最新章节。

    日月轮回,转眼间又是深冬,自打春天生了一次小病,嘉靖帝的身子骨每况愈下,病情不但沒见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加深重起來,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

    “咳咳咳,李芳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头发花白枯燥的嘉靖帝微微睁开眼睛说道。

    “主子,今儿腊月二十三,到年关了!”李芳附耳说道,声音很大,皇上的耳朵不好使了。

    “传朕旨意,让裕王进宫小住,孩子们也都來!”嘉靖帝气喘嘘嘘的说道,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李芳强忍着眼中泪水,嗯了一声就出去吩咐小太监传旨去。

    “寒冬腊月年将至,枯木难再逢春时!”嘉靖帝低吟一句,再次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条龙命不久矣,也到二龙相见的时候了。

    捧着手中圣旨,裕王激动难耐,眼眶更是湿润,宫里的情况他知道,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卧病在床,虽说多年未见父子感情淡了不少,可毕竟血浓于水,他这心里如何能不牵挂。

    草草收拾一番,裕王爷带着一家人匆匆的进了宫,这年,怕是要在宫里过了。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裕王爷带着几个儿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看着儿子孙子们到來,嘉靖帝的精气神也好不少,硬是在李芳的搀扶下坐了起來:“呵呵,免礼!”

    难得一见的慈祥,让裕王激动不已,一站起身來就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父皇,您身体怎么样!”

    这话在皇室中可是大逆不道的,若是以前嘉靖帝早就出言训斥了,可这时看着儿子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却是高兴得很:“还成,你就不要担心了,孩子们过來,让皇爷爷好好看看!”说着话,嘉靖帝的眼神就转向了几个一脸害怕的孙子身上,这么多年了,除了在他们出生时在宫中见过一面,可是一直沒有好好疼爱过。

    在裕王的心目中,嘉靖帝一直都是个威严刻板的父亲,來的路上已经嘱咐來孩子们不要胡乱说话,乖乖呆着就是了,只是沒想到事到临头,父皇却是这番慈祥的表情。

    看着几个孩子看向了自己,裕王赶紧笑道:“快过來,让皇爷爷看看你们!”见他有了指示,几个孩子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过來,可依旧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嘉靖帝心中愈发的高兴起來:“李芳啊!快让人拿些好吃的好玩的招呼朕的乖孙子们,呵呵!”

    “哎,奴婢这就去!”李芳也是高兴得很,很久沒有见到主子这么精神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宫中的好东西可比王府的强多了,沒一会儿就把裕王在途中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几个小家伙在寝宫之中玩闹起來。

    看着这副情景,嘉靖帝心中暖洋洋的,终于不是那么冷清了。

    “载垕啊!你怨恨父皇吗?”嘉靖帝看着玩闹的孙子们忽然开口问道。

    裕王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儿臣死罪,儿臣死罪!”

    “唉豪门契约:少爷不能再出轨!起來说话,朕只是问问你,沒别的意思!”嘉靖帝苦笑着说道,这么多年,可是把儿子吓得不行。

    裕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额头冷汗密布不敢说话:“说,你怨恨父皇吗?”嘉靖帝慈祥的说着在裕王听來杀气腾腾的话。

    “父皇,儿臣不敢!”裕王也知道这个问題必须回答了。虽然心中很想说有点怨恨,却是不敢。

    “呵呵,既然不敢,那就是心中怨恨了!”嘉靖帝苦笑一声,摆手制止了又要下跪的裕王。

    “朕子嗣不旺,你的几位兄长人未成年就走了,连你弟弟载圳也是英年早逝走在了朕的前面!”说道几个逝去的儿子,嘉靖帝心中不免伤心。

    平复了一下心境,嘉靖帝继续说道:“他们的死,全是朕的过错,陶真人为朕卜过一卦,说朕命犯天煞,天生就不能和子孙生活在一起,最好连面都不要见!”

    说到这里,嘉靖帝面露苦笑,裕王也是愣在了那里,这话虽然也曾听到过,可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载垕啊!所以朕希望你心中不要有太多的怨恨,现在朕老了,煞气也就沒那么重了,这个年你就留在宫中吧!”嘉靖帝看着裕王说道。

    “是,儿臣领旨!”这样的事情裕王求之不得,什么命犯天煞,只不过是那些术士胡言乱语而已。

    寝宫的热闹,竟然让嘉靖帝的身体大为好转,偶尔也能下床活动了,年三十也是和儿孙们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清晨,守夜一晚上的裕王收拾一番带着几个孩子就去给嘉靖帝请安,可还沒來得及出门,就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冲了进來。

    “王爷,快,快,皇上他晕倒了!”小太监满脸惶急,裕王一惊,撩起衣襟就冲了出去。

    皇上寝宫乱作一团,太医院的十几个老太医们也是刚刚赶到,又是号脉又是商讨,一时间也沒个定计。

    “父皇,您怎么了?”裕王冲进寝宫直扑床前,抓起嘉靖帝的手焦急的问道。

    “王爷,奴婢有罪,早上主子说想下床走走,奴婢看着主子精神不错就沒有阻拦,谁知道还未走到门前就晕倒了!”李芳跪倒在地哭诉道。

    裕王沒闲工夫搭理他,起身跑到众太医面前:“几位大人,皇上究竟如何!”

    众太医面面相觑,忍不住低下了头,结果不言而喻。

    裕王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想想办法!”“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众太医赶紧说道,又开始忙活起來。

    掐人中,扎针,灌药,折腾了大半天嘉靖帝总算是幽幽醒來,只是脸色更差,毫无血色。

    “父皇,您醒了!”看着父亲慢慢的睁开双眼,裕王喜极而泣。

    嘉靖帝缓缓抬手,裕王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儿,继…继承大统……勤政爱……民!”两行浊泪溢出眼眶,手也慢慢的垂了下來。

    “父皇!”裕王一声高呼,抱着嘉靖帝的手痛哭起來,整个寝宫顿时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