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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虽然银子被自己贪了,可是身在宁陵县衙的冯知府现在后悔的要死,绕來绕去倒是把自己绕进來了,现如今的境地只能说是进退两难。
虽然现在把罪名栽倒了黄怀才的头上,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下属,要是这个烂摊子自己收拾好了还成,一旦沒能收拾好,受到牵连在所难免。
可是要收拾好这个烂摊子,还是离不开银子二字,现在粮价飞涨,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去购买粮食去。
“再算算,这八万石粮食还能不能再少点!”看着几个手拿算盘的小吏,冯知府几近哀求的说道。
“大人,这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想要按朝廷的规定的赈灾标准,根本不可能供应到來年正月!”领头的小吏摇头说道。
冯知府一阵皱眉,如果按现在粮价,这八万石粮食需要七万两银子,宁陵县吃进去的十二万两要吐出一半也不止啊!可是沈崇名就住在宁陵县城,就算是自己想在派粥上做点手脚都不可能。
“唉!那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冯知府摆了摆手说道,几名小吏躬身应是,收拾一番东西打着哈欠这了出去,只剩下冯知府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着愁。
良久,冯知府拿起剪刀起身修剪了一下桌案上的蜡烛,展开纸张研磨写了起來。
“八万石粮草,哼,看來这冯双新是被沈崇名吓破了胆子!”合上手中信件,胡应嘉满脸怒气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合作伙伴还真是瞻前顾后,吃进去的银子哪里能随便吐出來,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主动递给沈崇名一个把柄抓,以后人家怎么说他就可得怎么做了。
懒得回信,直接唤來一名亲信长随吩咐道:“立刻去宁陵县告诉冯双新,就说……”
“大人,京城來信!”正说到一半,那名前去京城求援的长随风尘仆仆的跑了进來。
“哦,快快拿來!”胡应嘉神色一喜,接过长随递來的信件就急忙拆开,可是一看内容,脸色瞬间暗了下來:无为教借机生事,事情严重,立刻撤手,寻取替罪羊一名承担罪责,切切切。
“唉!你们二人先下去,容本官再好好想想!”胡应嘉无可奈何的摆手道。
静悄悄的房间里,轻叩茶杯的声音很有节奏,胡应嘉眉头皱作一团想着接下來何去何从,是把吃下去的一口气倒出來保住性命,还是为了到手的银子拼搏一回,毕竟几十万两银子,足够几代人安享富贵了殿下,乖乖投降。
琢磨半天,胡应嘉忽然反应过來,得意之下忍不住放声笑了起來,真是傻了,自己手中的那些银子不都变成了粮食吗?只要全部卖出去,最少能赚三十万两,这无疑于空手套白狼啊!
拂须得意半天,胡应嘉更是想到了一条妙计,赈灾银的支出全部在自己掌握之中,这账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大可以把以前的全部推倒重來一遍,把一次性购买赈灾粮写成分批次购买,到时候再用手中的粮食按照现在粮价下拨到各地,如此一來,不但账面天衣无缝,手中的粮食也能节省一大半,就向一文钱沒花一样凭空多出來的,然后再把多余出來的卖给需要的普通百姓,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嗯,要是再把粮价推高一些,那就更多了。
再有就是替罪羊一事,沒谁比死掉的黄怀才更合适了,毕竟死人是不可能去咬别人的。
说做就做,立刻唤來长随召集信得过的账房先生开始做账,同时又派出人手同知各地参与此事的官员统一口径,以及联系河南各地大粮商准备一同提价,粮价直指一两二百文一石,至于散布留言,他们会尽心去办的。
锦衣卫密探无孔不入,河南各地相继出现粮食短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沈崇名的耳朵里。
“大人,会不会是无为教的人在散布谣言啊!”马二蛋做出沉思状想了半天抬头说道。
沈崇名正品着赵紫茜亲自沏的香茗,听到这话不有一顿,抬头笑道:“此话怎讲!”
“大人,依属下看來,这无为教的目的就是为了鼓动百姓仇视朝廷,而粮价关系百姓生活根本,一旦都沒了吃的,肯定会铤而走险的,这不就是大人您昨天对属下的无为教此行的目的吗?”二蛋哥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当官了,事事都要摆出一副威严的神色,不然别人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呵呵,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散布谣言!”沈崇名抬头看着马二蛋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二蛋却是是个人才,这番话说的可谓是一语中的。
“崇名,无为教是什么?他们又为何要散布谣言哄抬粮价呢?”正帮着沈崇名整理衣物的赵紫茜抬头问道。
“哦,无为教是一个专门古惑百姓反对朝廷的教派,时常制造一些事端为他们自己谋利!”沈崇名随口说了一句,沒注意到赵紫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前几日就在她抉择两难的时候,忽然传來的一条消息让她大喜过望,暂缓刺杀沈崇名,这一來可算是让赵紫茜找到了一个最坚实的借口,心情也轻松了下來。
“不过看问題不能一概而论,你也知道河南几大粮商全部在囤积居奇,他们才是哄抬粮价的主力军,而无为教的势力主要分布在江南,只怕他们的手还沒能來得及伸到河南,所以在哄抬粮价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有可能,说此事是他们在主导却是有些高看他们了,姑且不论这些谣言是不是无为教传播的,首先得获益的却是这些大粮商,他们一定会趁机哄抬粮价的!”沈崇名在一旁提点道,终究有一日,二蛋也是能独当一面的。
二蛋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皱眉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这粮价一涨,最后获益最多的还是无为教,所以属下觉得目前最主要的是怎么能攻破谣言,让粮价不再上涨,现在河南的粮价已经一石突破九百文了,若是再涨的话,不要说普通百姓了,怕是那些中等人家也会承受不住的啊!”
“呵呵,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沈崇名笑盈盈的看着二蛋哥问道,有心再考教他一番娘亲,美人已躺好。
二蛋哥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这时一听沈崇名问起,试着说道:“依属下看來,就该用朝廷的名义警告那些粮商,让他们不再涨价,谁要是敢和朝廷过不去,统统抓如锦衣卫大牢让他们见见世面!”
“呵呵呵,你倒是厉害!”沈崇名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赵紫茜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瞧瞧朝廷这些官员,就知道依仗强势压人。
“你这个方法虽然看似简单有效,可是用出來却沒有多大用处,粮商们既然囤积粮食,为的就是大赚一笔,你这么做无异于硬生生的从他们口袋里抢银子,这件事他们肯定不会做的,既然不让涨价,人家大可以暂时关门不做买卖,只要停上一段时日,到时该着急可就是朝廷了!”沈崇名否定了二蛋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二蛋哥一愣,借着强硬道:“既然他们这么不将朝廷发在眼里,那就给他们按几个罪名,抄沒家资即可!”
“去,朝廷不是土匪,若是想抢就抢,这天下早就乱了!”沈崇名狠狠瞪了二蛋哥一眼,这厮兵匪气十足。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大人您说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粮价上涨,被无为教得逞吧!”二蛋哥手一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呵呵,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咱们让粮价降下去了,他们必定亏得血本无归,到时候回家抱着老婆哭去吧!”沈崇名一脸得瑟道,话音刚落,身后的赵紫茜扑哧一声笑了下來,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坏人。
“大人呢?现在说的就是粮价的事,您刚才都说了,粮食都在人家手中,这降价可不是咱们想降就能降的!”马二蛋胆大妄为,一脸鄙视的看着沈崇名。
“饭桶,这全天下可不止他们这么几个粮商,只要咱们将外地的粮食大量运进河南,倒是供大于求,粮价必定大跌,降到五百五十文不在话下!”沈崇名一脸不满的瞪着二蛋哥,实在是不知道本大人的厉害,竟然还敢蔑视。
“这……天下粮食又不是大人你家的,那能说运进河南就运进河南!”二蛋哥今天确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沈崇名不由怀疑他那虎鞭的功效还沒有彻底散去。
“懒得和你解释,交给你个差事,明早带几个人前去商河汝宁府商城县,最近有大批粮食通过南京运进河南,旗号是通达车马行,到时你们沿途保护这点,要是官府有意阻挡,就报出徐阁老的名号,记住了,一定要尽快运到开封去,这次本官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些个为富不仁的奸商们!”沈崇名一脸猥琐的说道,临了还能挑拨离间一下,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这事倒也赶得巧,自从前段日子知道这次赈灾银被贪墨不少,尤其是宁陵县赈灾粮短缺的要命,再加上河南各地粮价飞涨,沈崇名就派人彻查这件事。
虽然胡应嘉隐藏极深,但是面对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密探,还是被查出他参与到了哄抬粮价当中,更是其中屯粮最多的人,完全被当时黄怀才的一番话猜中,沒有多大出入。
针对这样的情况,立刻安排小三子抽调大笔银两再联合当地几大粮商刮地皮一样将浙江剩余不多的余粮全部收购,准备运进河南平抑粮价,整一整屯粮的这些人,尤其胡应嘉。
当然,自己赚些银子在所难免,正好把这笔银子暂且补到宁陵來赈灾,等案子破了追缴回了被贪墨的赈灾银再补回自己的口袋,如此一來不但能赚一笔,更能为灾民办些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