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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同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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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好,外面的空气比起小轿中着实清新了不少,跟着熊大彪跌跌撞撞跑进了卧房,李时珍身体已经舒服不少,脸色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看着熊大彪拉着一个背着出诊箱的陌生人跑进来,而随后跟着的就是刘守有,不用问也知道这人就是两位大夫口中的李时珍。

    “李先生,你救救我家公子吧。”燕雨蒙泪流满面,径直跪在了李时珍面前哀求道。

    刘守有这一去一回将近两个时辰,原本身体还有些反应的沈崇名这时候已经毫无动静,要不是浑身上下滚烫,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这可是自己打算终生依靠的人,若是就这么没了,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小师妹也是几度昏厥,先是父母双亡之痛,现在又是爱郎生命垂危,一波连着一波的打击让她心力憔悴,这是除了守在床边紧握着沈崇名的手掌默默地垂泪,整个人都傻了。

    李时珍一惊,双手虚扶急道:“姑娘快快请起,你放心,在下一定尽全力去医治沈大人。”

    “是啊弟妹,你先别哭了,让李太医赶紧为沈老弟瞧病吧,太医见多识广医术精湛,一定能治好沈老弟的病。”跟着走进来的刘守有劝道。

    “嗯,那就拜托您了李大人。”燕雨蒙抽泣着说道,起身让开了道路。“师妹,太医到了,快些让开请太医为沈兄弟瞧病吧。”熊大彪上前扶起了小师妹,只可惜小师妹紧紧抓着沈崇名的手不放,任凭他怎么劝也不放开。

    李时珍没有多等,上前动手检查起来,翻眼皮,号脉,好一阵忙活。“还好,没来晚。”摸着脖子处的脉搏,李时珍松了口气。

    “李大人,那这病该怎么治?”站在身后伸着脖子瞧的刘守有急忙问道。

    李时珍一边取下自己的出诊箱一边说道:“刘大人,在下也没经手过这种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搏一把了,沈大人能不能康复,在下也不敢打包票。”

    “啊,这……”刘守有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时珍手上动作没停,一边取出出诊箱中的银针包一边说道:“刘大人,现在只能试一试了,这是在下多年来的研究心得,成功的把握还是有一些的。”

    “好吧,李大人尽管一试,希望苍天保佑吧。”刘守有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这状况,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李时珍点了点头,取出一支银针神情严肃的弯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银子刺进了沈崇名的额头。

    ‘哧’,一声轻微的响动,银针扎入的地方竟然喷出一丝鲜血,直接飞溅在了李时珍的头发上,可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李时珍表情未变,眼睛都没眨一下,两根手指来回搓动,缓缓地将刺入额头银针转了出来,而后又在旁边刺下,反复十多次,这才直起了身子。

    “身体发热血液上涌,很多患了虚寒真热症的病人都是因为血液进入脑颅而死,现在额头放血,可以延缓症状。”李时珍没回头,但是却能想到众人惊讶的表情。

    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沈崇名的手臂,“这位姑娘,你且松手,手指也要放血的。”

    小师妹早已经被刚才的情形吓得回过神来,一听这话急忙放开了沈崇名的手掌。

    还是方才那副情形,十个手指头上挨个中了一针,有道是十指连心,可是躺在床上的沈崇名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两只手都扎完,李时珍这才收起银针擦了擦脸上的许些血迹。“刘大人,这里可有冰块?”

    “有,隔壁衙门多得是。”刘守有赶紧说道,不用李时珍吩咐,扭头吩咐道:“去,抬些冰块来。”

    李时珍点了点头,说道:“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将体温降下来,在下这就开副药,马上煎成药汤为他服下。”说着,自行从出诊箱里拿出笔墨纸砚书写起来。往常让自己瞧病的多是些穷苦百姓,家中根本没有这东西,这么多年习惯了,笔墨纸砚一直放在出诊箱之中。

    看着李时珍有条不紊的样子,屋子里的两名大夫早已是佩服的不行,一见他这时要写药方,忍不住好奇心凑上来观看。

    “李大人,为何药中寒热都有呢?”其中一人看着李时珍写下的药名,满脸诧异道。沈崇名这病是虚寒真热,按道理来说得佐以寒性药物,这才能够阴阳平衡,现在忽然多出两味热性药来,怎么看也觉得不对。

    “哦,病人体虚,骤然使用寒性药对身体更是不利,其中加入两味温热性的药物作为辅药,可在体内缓解药物剧烈的寒性,以免伤了病人根本。”一边说着,李时珍一边把药方递给了刘守有,“刘大人,你快些派人将药方上的几位药材买来三碗水煎成一碗,凉了之后再为病人服下。”

    虽然其他两人提出疑问,但是李时珍回答的很有道理,由不得刘守有不信,一边点头接过一边交给了身边下属。

    “李大人,这病您到底有几成把握治好?”熊大彪忍不住上前问道,看着李时珍不慌不忙,心里却是踏实不少。

    李时珍摇了摇头,“只有两成,这药方是从一本汉朝的医书上找到的,在下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一直没用过。等会儿给沈大人服了药,若是晚间体温能降下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刘守有和熊大彪对视一眼,虽未说话,彼此的意思却能明白,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先生,您能不能为我二人详细说说这药方?”一名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另一人也是满脸的求知,这李时珍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见多识广。虽然现在他依旧说自己没把握,可是放在二人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那药方,却是很有道理,由此倒是比其他人对沈崇名康复的把握更大。

    “二位客气了,先生二字,在下实在是不敢当。”李时珍谦虚的说道,“若是二位有意,咱们大可以相互讨论一下。”

    “哎,那就有劳李大人了。”两名大夫满脸喜色,三人走到一旁小声的谈了起来。

    “虚寒真热之症,病理极其复杂,这虚寒便是发病初期的表现,如果这时确诊的话,医治起来都是简单的多了,不用服药,只需食用一些性寒的食物水果即可,这样的话就能把体内热气慢慢中和,达到阴阳平衡。”三人声音虽小,可屋子就这么大,其他人倒也能隐隐约约的听道几句。

    听到李时珍说不用服药,一旁的熊大彪不由一愣,赶紧从怀中取出昨日那张药方,上前道:“李大人,这是昨日为沈兄弟瞧病那人留下的药方,您看看是不是喝药喝坏了。”

    李时珍接过一看,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乱弹琴,这那里是治病,分明是在要人的性命,此等庸医,实在是为祸甚重!服用寻常药量也就罢了,一下子加了一倍,就算是一壮汉也经不住这样的火气!”

    其他两人也是点头赞同,是药三分毒,只有适量才能治病。少一些无所谓,可是一旦多了,那可就变成毒药了,更不要说这药只是针对普通伤寒。给沈崇名服用这样的药物,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庸医!”一想起昨日那大夫的神情,熊大彪心中更是生气,沈兄弟变成这样,分明就是他的过错。

    “他妈的。”刘守有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骂一句,走出门去摆手唤来沈崇名的一名护卫,小声吩咐道:“去,把昨日为沈大人治病的那庸医的医馆封了,牌子砸了,免得他再误人性命!”

    “大人,要不要把那厮抓回衙门伺候一番?”校尉恶狠狠地说道,方才里面的对话他可是听到了。

    叹了口气,刘守有摆手道:“免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是为沈大人祈福了。”锦衣卫衙门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一旦被抓进去,能不能活着出去,连刘守有这个同知大人也不知道。

    李时珍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砸了一位同行的饭碗,愤慨一番继续和其他两名大夫讨论起来。

    “若是病症严重,必须服药,这里就一定要寒引热用,如果不这样下药的话,只怕旧病未除又添新患,到时两病齐发,想要医治好病人可就更难了。”

    “那李先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学海无涯苦作舟,二人之所以能成为百姓熟知的京城名医,靠的就是这份勤奋,当年跟随师傅学艺的时候,那也是认认真真,丝毫未曾马虎过。

    “有,如果病情稍微轻些的话,其中不要用热药,但是寒药一定要热饮才能避免伤及病人身体。当然,这些都是在下的推测,到底能不能凑效还要用过才知道。”

    李时珍话音刚落,其他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拱手躬身道:“李先生,受教了。”

    同一种病症,不同三个时期用药也不同,只怕这世上能将药物用到这般纯熟的大夫只此一人了。虽然他说现在只是推测,可是问世间,又有谁能推测出这样的理论来?

    “二位快快请起,折煞李某了。”李时珍急忙伸手去扶,同行间相互交流都长见识,如何能受他们这样的大礼。

    这边客气着,刘守有和熊大彪却是愈发安心,连他们两个外行人都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也认为没有什么差错,可见这李时珍确实是个治病的良医,沈兄弟的病经他医治,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