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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团竟然靠在了一起?白胡子胖老道眼睛一瞪,原本被岁月压弯的腰也向上挺了挺,看得出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常见,甚至从来未有过。
然而变化还没有结束,两个靠在一起的蒲团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竟然开始了第二次变化……融合!
就仿佛桌面的两滴水缓慢的滚在一起,然后很自然的融成一滴一般很随便,很流畅,很自然,好像本来就应这样一般。
台上,白胡子老道眼神突然严肃了起来。
三片蒲团很神秘,神秘到昆凌剑宗自己都不知道其出处,只知道当人盘坐其上的时候会有异象纷生,因此也就被昆凌剑宗用来选拔弟子,也就是说,直到今天,昆凌剑宗的人才知道,原来蒲团还能合在一起。
内门考核,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也有几许的乐趣,所以昆凌剑宗的老家伙们有几位很闲的人一直观察着这里。
所以当蒲团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牵动的并不只是白胡子老道的心,还有那几位大人物,也因为这几位极其的尊贵,所以可以说直接牵动了整座昆凌剑宗。
然而这些,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的人都感觉不到,他们只是极力的瞪着眼,紧紧地盯着上面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个蒲团融合在一起,合成了比原来大一倍的大蒲团,这看起来很合理,但是有点学识的人都不会认为这真正的合理,因为一加一虽然等于二,但是不意味两个圆加在一起得出的新圆直径就变成原来的二倍。
虽然这真的很不合理,但是在场的人都很合理的不去想这个问题,仙家嘛,有什么不合理的?存在就是合理。
水儿,山山,邵羽曾感叹过山山水儿总是不分家,哪曾想这对姐弟竟然真的不分家,因为原本坐在蒲团上的山山和水儿,竟然也开始融合了。
人也能融合?
事实证明,真的能融合。
新融合出来的人没有两个头,自然也就没有四肢手臂,那是真的融合,看不出男女,因为没有胸,看不出年龄,因为真的看不出来。
若说外貌,说实话也看不出来,好像遮了一层纱,又仿佛隔着一层雾,让人很纠结,然更纠结的是,这纠结又会让人感觉很不纠结。
异象在两人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便出现了,那是一条古道,没有边际的古道,古道时而平坦时而低洼,时而升起,通向远方没有尽头的远方。
古道的两旁是虚无,混混沌沌什么也没有,和古道相比那是不存在的虚无。
很难受,望着异象中的古道,邵羽的心突然变得难受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是站在古道上的人,与整个世界相分离,道路上只有自己在前行,很孤单,很落寞,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为什么前行呢?明明没有目标,四周空寂,比苍凉还要苍凉。
为什么不停下来呢?达不到的目标,苦苦追求又会有什么意义?
停下来,就坐在这里,安静的坐着直到腐朽。
坐下来……感觉从此便不会笑了,因为悲伤至此不需要掩饰。
坐下来……感觉也不会哭了,因为眼泪换不来期待的安慰。
坐下来……没有了动作,很安静,不需要表演坚强,不需要期待未来,没有未来的生命,四周变得越加的灰暗,灰暗的有些死寂。
坐下来……过去的路开始坍塌,失去了意义。
坐下来,未来的路开始动摇,失去了所有。
就这样坐着?
当过去被埋葬,那未来又在哪呢?
生命失去了理由,自然要迎接死亡。
但是死了后呢?就会有希望么?
死了以后……也许是新生。
邵羽感觉自己在沉沦,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在无边无际的虚空,在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世界,但是就在他将要随着古道一起崩溃的时候,一道光,很柔和,像是女人的手,事实上确实化作了女人的手,那个邵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不知道姓名,充满神秘,最后化作横笛上一道倩影的人。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绿纱的遮掩,白皙的俏脸那么近,就在眼前。
然而邵羽虽然睁着眼,但是却看不到眼前的人,此时的他沉浸在一片暗无天日之中。
“咚咚!”
那是心跳的声音,很强烈,并且鲜活,与此时充满死寂的邵羽有着截然的不同。
心跳声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急切,由远及近,从鼓点化作了雷鸣。
声音来自身体,那个邵羽曾以为已经腐朽的身体。
紧接着,邵羽感受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又或者他的心里,那声音很模糊,但是充满着歇斯底里。
邵羽开始迷茫,那声音让他很熟悉,无论是语气还是语调,又或者那歇斯底里的说话方式,因为熟悉,所以他开始仔细倾听。
渐渐的,那声音终于大了,也清晰了。
但邵羽却开始苦恼了起来,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小子给老子站起来!”
“特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站起来啊!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邵羽:“我没跪着……我只是坐着……”
“有特妈的区别么?瞧你那点出息!坐着等死啊,站起来给老子跑起来,就那两步道就坚持不住了?”
“想当年老子穿越万界,剑扫四方诸天,何曾坐以待毙!”
“老子给你留了那么多的方便,那么多的资源,你特妈的要是死在这,信不信老子从坟墓里爬出来!”
邵羽:“……”
耳边滔滔不绝响彻着各种教训的声音,没头没尾,就像那条古道一般的又臭又长。
终于……邵羽忍不住了。
邵羽:“给老子闭嘴!你丫的谁啊!在我脑袋里跟个苍蝇似地聒噪个没完没了。”
“……”
脑袋里没有了声音,很安静,但是邵羽又不习惯了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询问,甚至喝骂,但都收不到哪怕一丝的回应。
眼前的景物一变,或者说邵羽的眼睛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物,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邵羽的心跳的越加的亢奋了起来。
原来她长得,是这般模样。
邵羽如是想的,但是他的脑海中,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梦溪!?”
“怎么是这个疯婆娘!”
“老子死了也不安生是吧!”
“又找到老子了!怎么又找到老子了!”
梦溪?那是少女的名字?果然和人一样的美。
邵羽如是想着,但是脑海里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停顿良久后极其讶异的问了邵羽一句话:“你喜欢这个疯婆娘?”
“我原来也喜欢,但是造就了老子下半生万万年的痛苦人生。”
“如今老子死了,接受她折磨的重担就交给你啦。”
“这一切真好,死了果然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语闭,脑海里再次没有了声音。
对此,邵羽除了无语,就只能骂街了。
眼前的女子闭着眼,仿佛在沉睡,但是那双手却摸在邵羽的脸上,没有温度,但是让人很温暖,源自内心的温暖。
邵羽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玉人,想要将她的样子铭记在心里,但是女子却化作了光,就像上次一样,接着邵羽只觉得胸前一热,便真正的睁开了眼。
宽敞的屋子,很大大,大屋子中有一个看台,也很大,因此这里便像一个宽敞的电影院。
只是此时这个看似电影院的大屋子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生死不知的人。
内门考核?
邵羽回过神来,然后急切的向身边忘了一眼,那是一头大黑驴,大黑驴很好,就在身边,但是与往日骄傲的有些嘚瑟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大黑驴,眼角处竟有泪痕流过。
想到自己经历的诡异一幕,那让人充满绝望的古道,以及在古道上差点寂灭的自己,可以想象大黑驴应该也看到了一些其他什么的。
但是好在,大黑驴没有跟着寂灭。
大黑驴无事,邵羽便注意到胸前的那股炙热。
是那个横笛!
横笛入手,很温润,已经没有那么炙热,但是邵羽总感觉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邵羽仔细打量良久,终于看出来了,横笛上那女人的姿势变了。
她……动了?
邵羽心跳加快,他曾怀疑过这笛子会不会是什么妖精变的,或者什么妖精的本体,在他吃书帖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这节笛子曾吞噬了不少他身体散发出的天地元气,然后他就期待了起来,只是着期待持续了半个月时间后,便再次化作了失望。
而如今,希望再次点燃,这让邵羽很兴奋,兴奋的忘记了台上那对姐弟如今的状况。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状况,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两个蒲团已经再次分成了两个,那头顶的异象也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姐弟二人紧闭着双目,身周隐有灵光闪现,很是奇异。
而离姐弟二人不远处,那个憨货少年,此时正心安理得的坐在蒲团上,不是盘坐,两腿伸展着,成四十五度角,很闲适,他仰着头望着棚顶,双手驻在身后,看起来应该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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