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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痛意越来越强烈,千亦雪捂着自己的双眼,弯腰靠在墙上,忍受着痛意的侵蚀。
熬过去,只要熬过去就没事了!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因为她已经习惯熬着了,这么多年,她所有的痛苦,都是靠熬过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的痛楚有所减轻,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地站直身子。
之后,眼睛的痛楚在一点点消失,直到完全没有以后,她才敢尝试着睁开眼睛。
眼前水雾弥漫,朦朦胧胧的,仿佛置身于幻境,她眨了眨眼,水雾褪去,视线这才变得清晰。
她深吸了口气,快步往冷宫而去……
当她翻墙进入冷宫院子里,才发现冷宫一点都没有变,与她当初进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杂草又长高了,而且更加茂密,显得比以前更荒芜。
而且,上次那些蛇虫鼠蚁并没有出现,千亦雪细看之下,发现草从里有很多那些毒物腐烂之后遗留的骨头。
似乎还飘散着一股药味,这药她熟悉,是洛泱用过的。
洛泱,果然在老妪死后,又偷偷来过冷宫。
千亦雪往上次老妪的卧房而去,上次她和洛泱一起来的,从未认真注意过这地方。
现下,她抬眸,四处打量着,这里面因为很久没有人住,挂满了蜘蛛,周围陈设普通,什么都没有,很难想象老妪居然在这住了十几年。
客厅里,上次她和老妪交手时,把她击倒在桌子上,那桌子至今还四分五裂的散在地上,上面已经挂满了蜘蛛网。
千亦雪看到这,水眸瞬间漫上一层雾气,与老妪打斗将她击倒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她蹲下身,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那碎裂的桌子,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哽咽低唤,“娘亲……对不起,阿雪不知道是你!”
那是她娘亲啊,她却为了保护仇人的女儿洛泱,打伤了她的娘亲。
她的娘亲,在这森冷又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待了那么久。
没有人看她,没有人跟她说话,陪着她的只有那些药和毒物。
她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想到这,无法言喻的痛苦铺天盖地涌上心头,另她窒息。
仇恨的种子在她心里滋长,并迅速蔓延,包裹了她的心。
手里的残木,咔嚓一声,被她硬生生折成两段,然后碾碎成渣。
紧接着,窒息的感觉蜂蛹而至,千亦雪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仰头,将眼底的泪水尽数逼了回去。
然后起身,望了这个她娘亲住了十几年的屋子一眼,决然离去。
千亦雪离开冷宫之后,直接去了行宫,洛川和小云都说,洛泱这几日不在行宫里。
她特意来看个究竟,没有想到行宫里安静异常,她找遍了整个行宫,确实没有看到洛泱的身影。只看到小云在庭院里,修剪花枝。
“小云!”千亦雪低唤。
小云听到后,先是一顿,而后转身佯装诧异道,“千姑娘,你果真逃出来了!”
其实她早有预料,千亦雪离开洛川之后,会来行宫,早就再此等着她了。
“小云,洛泱她还没有回来?”
小云听到她这么问,就知道她私下肯定在行宫里找遍了。
而且,她对洛泱的称呼从原先的洛姑娘变成了洛泱,小云就知道她心态变了!
“没有,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吧!”小云不动声色的解释。
千亦雪想起洛川说过的话,她现在跟慕离在一起,水眸不由染上一层寒意。
“她现在,估计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千姑娘,你说什么?”小云佯装没有听到问。
千亦雪回神,冷声道,“没什么?小云……你知道那个段公公在哪吗?“
既然她说,她的身世是从那个段公公那得知,她想亲自见见这个段公公。
小云闻言,立刻跟千亦雪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将千亦雪拉到一边,神色慌张的四处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问,“千姑娘,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亲自跟他确认一些问题。”
“自从小姐从段公公那得知你的身世之后,怕他泄密,把他关了起来,除了我跟小姐,没有人知道。”
小云低眉敛目,故意把关押段公公的责任全部推到洛泱身上,好让千亦雪确信无疑。
“洛泱把他关在哪?”千亦雪果然信以为真。
小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说。”
“为何?”千亦雪着急追问。
“千姑娘,你的身世本就是小姐要我保密的事,我已经私下告诉你了,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的,现在你又要找段公公,我怕小姐知道,不会放过我。”
“小云,我答应你,此事绝不会让洛泱知道半分,这个段公公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我真的很想见见他,小云,你就成全我吧!”
小云装作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保证,此事绝不能让小姐知道。”
千亦雪点头同意之后,小云才将她带进了地牢。
地牢里,一直靠着墙闭目养神的段公公听到锁链声后,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小云后,心下一喜。
“小云姑娘,是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面对段公公期许的眼神,小云唇角勾了勾,“段公公,奴婢带了一个人来看你了!”
段公公欣喜不已,“可是公主殿下来了?”
小云还没有开口,千亦雪就从小云身后闪了出来,清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于此同时,小云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段公公迎上千亦雪冰冷的视线,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指着千亦雪问,“小云姑娘,她是谁?”
“段公公,你真的看不出她是谁吗?”小云凉笑着问。
段公公闻言,眯着眼仔细打量起千亦雪来,看了许久,错愕地看向小云,轻声呢喃。
“她……她的眉眼,倒是跟……跟楚江雪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