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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时光流转
“安老师,你电话响了!”
同事的一句话把安念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自从在新城一中五十年校庆上见到顾深后,她总是不自觉的发呆,老是想起他们之前的日子。
“喂?”
电话那边是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兴奋地声音,“安念!我是武阳,还记得我吗?”
安念想了一会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又想了一下,她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你是体委?”
“嘿嘿!才想起来吧!上学那会儿你们一个劲儿的老黑老黑的叫,都快忘了我的真名了吧!”
安念隔着电话尴尬一笑,说起来还真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叫过武阳的名字。
“喂?安念,你在听吗?”
安念忙回应道:“在呢!”
武阳又兴奋地说道:“我这次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和陈欣瑶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到时候你要来啊!”
“你和陈欣瑶?”安念想了一下,在她在新城一中的那段时间,好像并没有发现两人有什么,这怎么就要结婚了呢?不过后来一想,可能是自己一直都沉迷顾深无法自拔,所以才无暇理会别人吧!
“你先别问我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反正到时候来就对了!”
安念没法拒绝武阳的热情,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么多年,她几乎已经和高中同学失联了,不知道武阳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的!
挂了武阳的电话,安念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这几天,她带的初三毕业班快要考试了,这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所有人的都比较紧张。
这是她带的第一届毕业生,心情还是比较激动的,每次做监考的时候,她都不由得感慨,原来自己是誓死都不愿意做老师,没成想,最后还是做了老师。
安念边想边看着校园里三三两两路过的男孩女孩,偶尔有几个她的学生,嘻嘻哈哈和她打招呼,还有一些见她过来就礼貌的点点头,这个时刻,安念才真正的感觉到,原来,他们的时光早已不复返了。
明明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没有几步路,可是安念却感觉走的格外漫长。
自从再次遇到顾深,安念的平静生活也随之打破了,跟随他来的,还有她最不愿想起的一切。
安念摇摇头,站在门口准备打车。其实她也不是买不起车,主要是没有驾照,自从高中时出了那次车祸,那就再也不敢碰车了。所以,这些年,她上下班不是修羽接送,就是自己打车,想想,这些年的打车钱都够买辆车了!
正盘算着,以后是不是应该挤地铁,这样一来还能省点钱,这时候,修羽的电话来了。
“念念,今天,我可能要加班了,不能去接你了!”
听修羽的语气,好像有些疲惫,“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先忙吧!”
这些年,她欠修羽的太多了,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就是因为害怕亏欠,才想推开,最后却越欠越多。
安念还在神游,身边忽然想起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车窗缓缓降下,安念才看清车里的人,居然是顾深。
“下班了?”
安念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安念在思考,其实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因为明天就是周六了,备课不用那么急,她只是觉得和顾深一起出去,一定会很尴尬,但是……
因为校门口不允许停车,不一会儿就有保安来撵人了,顾深看看自己的副驾驶,示意安念上车,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再纠结了。
一路上,安念都没有说话,她心里都在想着,一会儿吃饭该怎么表现,才能少一点尴。
“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安念看着窗外,只是说了句“什么都行!”
顾深又说道:“那……就中餐吧!”
顾深带着安念去了广场附近一家中餐馆,才曾经这个广场是他们最常来的地方。
顾深到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新城的变化还真大啊!有些地方我都找不着了!”
安念轻笑一声,“也还好吧!可能是你太久没回来了吧!”
安念低下头,轻轻敲着茶杯,好像在想什么。顾深看着她,这么些年,她好像没怎么变过,只是……
“你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
安念摸摸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高中以后,我的头发长度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顾深点点头,他感觉到,安念似乎不怎么愿意跟自己说话。
菜上齐了,安念二话没说就开吃了,顾深突然笑了起来。
“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安念夹菜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顾深,“没有什么人是会一直不变的!”
顾深突然被哽住了,呆呆的看着安念。
安念不说话,整个饭局倒像是顾深在自言自语。
“安念,我这次回来,打算一直留在新城!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
“嗯!”
安念继续低头吃饭,可她完全没吃出来味道。
顾深一直在尽力的找话题,“武阳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安念放下筷子,“嗯,她给我打电话了!”
顾深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会是咱们班最早结婚的一个!”
安念点点头,“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先走了!”
安念起身要走,顾深拦住了她,“念念!你……难道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安念看着前方,微微仰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一口,转头说道:“你觉得我该问什么?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当时有很多疑问,现在,我也差不多知道答案了!所以,没什么可问的!”
安念甩开他的手,疾步向门口走去,身后的顾深喊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安念在门口停了停,顾深以为她还会回来,就像从前一样,可是,安念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深跌坐在椅子上,是他错了,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回头,安念就一直会在身后,现在,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安念回到现在的家里,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大声,可是,依旧可以听见她的哭声。
这一夜,她又梦到了高中时代,那个和顾深在一起的夏天,阳光很炽烈,好像在外面多呆一会儿都能把人灼伤,孟卓然会时不时的叫他们出去玩,申晴会坐在树荫下抱着一本诗集感伤,夏初凡会揽着自己的肩膀,叫自己请她吃冰淇淋,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梦醒之后,安念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空空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光里的他们,真的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