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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像凝固一般的沉寂了片刻。
文北言这少有的坦白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可以说,他大年三十晚上到大年初一中午的全部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五龙潭边,他把大师兄的陵墓修建得有如皇陵一般气派,甬道、雕塑、灯柱、碑刻,以及整夜的陪伴,年年的坚守,无一不是在表达,他对于大师兄卓斯弈,是多么的依依不舍。
所以他才愿意用三世去偿还。
而他对三师兄,又倾尽了心头血,一千年的大年初一纯阳精华,一年不落,年年如此,岁岁如夕。
这么一个多么赤诚、敦厚、忠实又慷慨的人啊,卓斯弈只感到隐隐的痛心。
“我出走师门,是我走错了路;但我得到不自哀之后,也没有害过人。唯一伤了的那个,完全是意外。我害怕再出岔子,一个人躲到苦寒之地去受苦,只想着自己把这祸患背负下来就好。但所谓的道修联盟,他们咄咄逼人,斩尽杀绝,害死了我大师兄,二师兄也下落不明。师尊长年在外云游闭关,只有大师兄能联络,大师兄一死,师尊也和我们断了联系,好好的师门,被害得就此凄凉凋敝!……”
文北言咬牙切齿,颈上青筋暴起,目眦尽裂,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恨意,就像引线已经燃到尽头的爆竹,只差一步,就会炸出惊天动地的动静来。
卓斯弈从没有见到过他表露出如此激烈、清晰、暴戾的情绪。
“你看这五方观,沽名钓誉、蝇营狗苟,哪里及得上我师门半分!自王豫宽以下,想的不是除魔卫道,满心思只有利用自己的天赋、修为去谋取利益!赵清明帮王沫布气占八方阵,吸取部门员工的气运给他,这和魔修有何分别?为什么这样的人都没有被讨伐,这种藏污纳垢的宗门,居然还绵延了六百年!你让我上门去给这种门派道贺,天理何在?”
寂静的深夜里,一盏孤灯。长夜难明,即使这一刻,文北言愤怒的控诉声达云霄,但所有人都沉酣入梦,能听见的只有他身边的卓斯弈。
“他们赶尽杀绝在前,栽赃诬陷在后,为了我魂魄中的宝物,想尽了各种办法害我。他们技不如人被我反杀,结果到了四千年之后还在骂我!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却还记得大阴山冷月峰的魔头幽荒圣君!这世道,好人都得变坏,神仙也要堕落,圣人也要歧途,哪里……”
他的话被卓斯弈的拥抱给打断了。
第一次逐月之战后,文北言扬名五龙潭,之后的两千年,除了第二次逐月之战之外,他都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大阴山。修道之人当保持道心稳固,不被俗事外物侵扰,他就这样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不平,后来更增添了后悔、遗憾和委屈,直到在天雷中陨落,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讲出过他的心事。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可是有人就是那么的孤独。
只有卓斯弈,只有昔日师门的手足,才能触到他心中最柔软痛楚的部分。
“阿言,师兄知道你的苦了。师兄不怪你,你做什么都不怪你。”
卓斯弈在他耳边温柔的安慰,宽阔的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好像他小时候,在晴朗的夏夜,对着满天繁星讲述的那些天理运转、日落星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我们不去五方观,你这幅字,他们也不配!我把他裱起来,挂在丰元的一楼大厅墙上,给我的员工看,不给他们。你说好不好?”
文北言安静的伏在卓斯弈肩头,这一刻,他就好像一个生病了的小娃娃,无所依靠,五内俱焚,只有这个攀附的肩膀可以依靠。
在他得知大师兄是为了救他而死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千年。
三千年之后,他才终于再次找回了可以与他相依为命的人。
“不要……”他抽了下鼻子,把汹涌的泪意吸回去,但嗓子还是无可避免的哑了,“那幅字里有机窍,是专为五方观设计的。你不要挂在丰元,会坏你的气运的。”
“哦,原来如此,我家阿言真是了不起,”卓斯弈小心的安慰着,话锋也转得委婉柔和,“不过,万一被他们看出来,怎么办?”
“一群庸人,哪里能有那种本事。”
文北言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一句狠话也被说得软软糯糯,没了气势。
“表面看来,只能看到这幅字蕴含着一丝道韵,若详加揣摩,能助力开悟。但其中还藏有杀机,能坏了五方观的灵脉,让他们修行再难进益。”
他看向写字桌上和旁边的文书架上已经写好、卷成筒的字。
“你帮我找个器物齐全的地方,约好时间地点,这幅字我要亲自来裱。之后,让周幼龄送去给五方观,就是对邀请的答复了。”
卓斯弈点点头:“都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看看钟,把手放在文北言手上:“不过,现在快4点了,你是要写完再睡,还是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写?”
文北言说:“不剩多少了,我写完再睡吧。”
卓斯弈非常自然的走到桌边,继续为他磨墨。
文北言说:“这倒不用麻烦师兄了,我几日不睡也没什么,但师兄是凡人,就不要陪着我熬夜了吧。”
卓斯弈对他笑了笑。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个霸道总裁。别人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都不用上班,不用操心,自然有源源不断的钱和女人靠过来的。我虽然没有那么霸道,但是一两天不上班,绝对没有问题。”
文北言:“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
“谁说是你自己的事?”卓斯弈不假思索的打断他,“你都叫我师兄了,你还能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吗?”
文北言沉吟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算了,既然你这么说,我还是去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卓斯弈不明白了。
“我没有阻拦你的意思。”
文北言打开床头灯,关掉了写字桌上的台灯。
“我知道,”他背对着卓斯弈整理床铺,“但是,我动的手脚,如果被发现了,五方观即便不能把我怎么样,还能对你、对丰元下手。你我的关系是撇不清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连累不相干的人。那么多员工还指着你、指着丰元吃饭,这件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