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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言避重就轻的把跟程远逸一起去冷月峰的事情讲了一遍，卓斯弈心疼的攀过他的肩膀捏了捏，说：“你也太实诚了，走，师兄请你吃好的去。”
晚上他们吃上了寿喜烧，卓斯弈连加了三份和牛，统统堆到文北言碗里，他自己则是寿司。
“后面什么打算？”
文北言把裹着无菌蛋液的肥牛送进嘴里，愉快的喝了一口荞麦面的汤。
“程远逸过来这么多天，一定不是他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他一定有事。但是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甚至他有可能是拉着我们给他当COVER，所以我们这次就一路吃瓜到底好了。”
卓斯弈：“你觉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文北言长长了吸溜了一口荞麦面，又一口一个鲔鱼寿司。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次的主角是五方观，好不容易有个六百年庆，希望他六六大顺，山门清宁。”
时间过得飞快，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程远逸一直呆在北市，隔三差五就找文北言吃喝玩乐。文北言也依照卓斯弈的办法，带着他城北城南的瞎转了一通，认识了墨家人和于家人。出乎他意料的是，程远逸这么个花花公子，对两位女妖倒十分谨慎，不要说动手动脚，就是看都不多看一眼。对方不提起话头，他绝不接话茬，对方不说加个联系方式，他甚至都不提日后联络。
文北言看他简直像个和尚，忍不住开玩笑的问：“你不喜欢女的？”
程远逸一挥手：“人是人，妖是妖，人妖殊途，就算了吧。”
文北言顿时来了兴趣，问：“你娶过妻么？双修过么？”
“都没有。”程远逸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问，“你呢？你就不想脱离这些俗务，好好的修炼一下，结个丹什么的？”
文北言同样的一挥手：“不感兴趣。修道是误打误撞，到目前这个地步，已经超过我的期望了。活得太长别人也是会厌烦的。”
转眼间，就到了五方观六百年斋醮的当天。
7月12日一大早，卓斯弈和文北言就起床了。
文北言今天首要的目的是保护卓斯弈的安全，其次就是吃瓜。他们换好衣服，然后文北言给卓斯弈从头到尾打上了各种符篆的禁制，把他保护得一丝灵力也难以钻进去。
“话虽如此，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们还是早点跑掉是正经。到时候不管五方观的守山大阵是六百年还是一千年，我都会毫不客气的撕一个口子。你机灵点，跟着我走就行了。”
卓斯弈很想说不必如此，人家就请我们去吃个斋饭，这就是个大型社交活动。以五方观的德行，挣钱第一，修炼第二，团结友爱，和气生财，最后肯定会变成什么商贸联谊会之类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social吧。但是一想，文北言前世两次参加这种聚会，全都是全身浴血杀进杀出，想来可能都PTSD了，也就理解了他的行为。
“行，我都听你的。”
他们去吃了一顿美味的早饭，然后开车前往五方观。在路上，卓斯弈不止一次看到有御剑的仙家越过他们径直飞向山门，当然，跟他一条路往山上开的俗世富豪也不少。甚至他还看到了好几个特殊车牌，那种出门要交通管制的级别。
“这五方观交游挺广阔啊。”
文北言瞥了一眼：“不一定，他这算是隆重的宗教文化活动，有领导出席不稀奇。不过重点不在俗世这一场，应该在第二场。”
他指着请柬上简单的三个字“清谈会”说：“这才是玄门道家显露真本事的场合。”
前一半是庆祝仪式，在五方观正殿前的广场搭了舞台、背景，下面摆了整整齐齐的椅子，前面三排椅子上都有名字，后面可以随便乱坐。第一排都是领导，从中间往左是分管部门的，往右的第一个是“程泽善”，第二个就是“程远逸”。
这个程泽善，应该就是程远逸的亲爸爸，连任三届的北方道修协会理事长了吧。
文北言估摸了一下分管部门的领导级别。按照商务礼节，座位排列是从C位开始，依次左一个右一个排开，这样才能保证相同级别距离C位核心的距离差不多。像五方观这样人精扎堆的绝对不会不懂，如果这样的话，北方道修协会难道也是官方机构？
他暂且存下了这个疑问，和卓斯弈一起在第二排中间就座，就在程家父子的斜后方。
早上出门的时候烈日当空，广场上无遮无挡，周围树上知了玩命的比赛叫唤，但是当他们落座之后，突然有凉风从东而来，太阳也收敛了光芒，躲到云后头去了。身边落座的嘉宾越来越多，卓斯弈压低声音问：“是他们动了手脚吗？”
文北言点点头。
此刻在他眼里，广场上已是灵力暗涌，四处流动。文北言实在是有些适应不能，神经绷得紧紧的。
卓斯弈用胳膊肘碰碰他，说：“别慌，我们俩在他们眼里就是人傻钱多的两个凯子，你演好自己的人设就行。”
9点半，活动正式开始。
主持人宣布完开场之后进行嘉宾介绍，分管的领导一位一位起身接受鼓掌。北方道修协会在主持人的口中，官方名字是“北方道教文化研究理事会”，程泽善的头衔是“理事长”，程远逸的头衔是“秘书长”。
南方道修联盟也来了人，他们的官方名字叫做“南方道教文化交流协会”，来的是一位副理事长，名叫颜祈圣，斯文儒雅，衬衫西裤一丝不苟，手表和皮带都很含蓄，灵力深不可测，但却没有轻易外放一丝一毫，看得出是一位谨慎的人。
第一排的领导介绍完之后，第二排第一个介绍的，就是丰元集团总裁卓斯弈先生。
卓斯弈起身时，后排的凡人们动静比较大。但接下来“丰元集团执行董事文北言先生”，则引来了全场一致的关注。无论是玄门中人，还是凡人们，都抬起了头张望。
文北言落座之后，卓斯弈坏笑着用胳膊碰碰他，在便签里打了一行字给他看。
“闻名遐迩^^”
而文北言的手机屏幕也同时亮起，程远逸发了一条微信。
“你要小心，千万别跟卫玠一样。”
文北言回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