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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你顺利从花豹的元神中剥离出了小燕的魂魄,并送她投入轮回,但误杀师兄的愧疚令你无法再泰然处之。之后,又因为被他人觊觎你识海中的不自哀,你和暗中下手的道修动手,炼了他的元婴。事情闹大,你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安然的呆在槐江山,于是,就趁着你大师兄被道修联盟找出去理论要如何处置你的时候,下了山。”
冉青临将两手拿开,现世的文北言和卓斯弈睁开眼睛,依旧是青草遍地,野花摇曳的幻境。
“后面的事你应当还有记忆,为师就不赘述了。你大师兄陨落之后,为师与你彻底失去了联系,只知道你在大阴山冷月峰。于你而言,那也是个好去处:你自幼在槐江山上长大,心思单纯,并不适合修真界中那扯皮拉筋与俗世无异的那一套。你出窍的盛景、第二次逐月之征的经过,为师也听说过。为师只是不解,你极少下山,和其他人来往更是寥寥,又是什么事,能让你道心不稳,以至于在合道渡劫里陨落呢?”
文北言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师尊有所不知,弟子之所以会道心不稳,完全是因为千余年是非不分,恩仇错认,对不起师门,更有负大师兄的舍命维护……”他痛心疾首的低下头,“被劫雷劈死也是应该的,谁叫我……不孝师尊、不敬师兄,我……”
冉青临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徒弟,又看看已经另活一世,对自己全然陌生的大徒弟,问:“斯弈,你能原谅他么?”
卓斯弈用行动来表达,他主动上前一步,把文北言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是我嫡亲的师弟,也是我的弟弟,跟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计较的?如果我真计较,我也不配他如此的敬我信我。”
他拉着文北言的手,诚挚的说:“但是,今天我也不会说什么‘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过去就让它过去’这样的话,脓在里面,不割开皮肉放干净,伤口怎么会好?我可决不允许你再被雷劈死第二次了。”
文北言感激的、感动的、感喟的看着他:“师兄……”
卓斯弈带着饱含着疼爱、担忧和期待的微笑,揉了一把他的头。
“所以,我要你今天说出来,把你是如何道心不稳、如何意难平,都原原本本的讲出来,真正把这件事翻个篇,可以吗?”
文北言感激的看着他,眼里又有泪光闪烁:“好,师兄,我都听你的。”
冉青临将他们二人拉到石头边,三人一起坐下。
在轻柔的、裹着蜂蜜和大麦的香味的风里,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冉青临像小时候那样,把最小的、最心疼的弟子揽在怀里。
“……第一次逐月之征,弟子被困在五龙潭下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因为大师兄舍命以元神撞击道修联盟的结界,才为弟子撞出了一丝脱身的缝隙。而弟子从五龙潭底出来时,因灵力消耗殆尽,不得已只能祭出不自哀。当时弟子已在生死一线之间,神志不清,由着不自哀率性随心运行,而不加控制,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尸横遍野了。”
“只不过,当时弟子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因为五龙潭的整件事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他们冲着弟子的性命而来,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弟子扒皮抽筋,掏出元婴、三魂七魄炼化了,好得到不自哀。这是他们先撩者贱,无论死伤都与人无尤。因此,当时弟子甚至没有检视五龙潭附近的尸首就离开了。”
“之后……”文北言的声音低了下去,“之后,弟子因记挂大师兄和师门,想着自己这样大开杀戒,师门和师兄必然要被道修联盟苛责,就偷偷赶回槐江山。结果发现,不光宗门的守山大阵被毁、房舍全被推倒,连本门师长的排位,都被他们碾碎成了渣,丢弃在尘土里!”
讲到这里,文北言悲愤满怀,鼻音粗重,几度哽咽,不得不停下来,待情绪稍稍平复才能继续。
“弟子从小长大、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师门就这样毁于一旦,而道修联盟更过分的是,他们在正殿的废墟前方,立了一块题罪碑,上面列举了参与第一次逐月之征,被魔尊幽荒圣君文北言残杀的道修姓名。”
“而弟子,就在那块碑上,发现师兄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文北言怀抱着无限的歉意,深深的看着卓斯弈,漂亮的大眼睛里水意盈满,睫毛微一颤动,就有晶莹的泪珠顺着面庞滚下去。
“……由于,由于这一块题罪碑的缘故,弟子以为大师兄也把我当了魔头,把我骗到五龙潭底也有大师兄参与设计,由此产生了满腹的怨念,深恨大师兄不念昔日师兄弟情分,恨他尤深。”
说到这里,文北言后怕的看了眼卓斯弈,略略迟疑了一下之后,在卓斯弈鼓励的目光中,最后还是决定讲出来,他说,“当时弟子心中产生了怨毒的念头,就又回到五龙潭,想找到大师兄的尸首,炼成傀儡自用。”
文北言说完,就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下还嫌不过瘾,又跟着扇了第二下。
他还想扇第三下,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卓斯弈抓住了。冉青临也把他抱紧,不让他能抽出手来。
“好好说就行,”卓斯弈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危险,“我可不允许你随便打我师弟。”
冉青临则是更直接的进入了话题,问:“你大师兄的尸首找到了吗?”
文北言羞愧无比,又想跪下,被冉青临按住,才没成功。
“找……找到了。”
“炼了没?”
文北言头低得只能看见细瘦的、宛如天鹅一样的后脖颈:“没有。”
“为什么没有炼?”
“弟、弟子……”
冉青临故意问:“不会?”
“弟子……弟子下不了手。”文北言声音低得宛如鹌鹑。
“为什么下不了手?你不是说先撩者贱与人无尤的么?为什么又动了恻隐之心?”
文北言抬起头看看师尊,又看看卓斯弈,鼻子一阵发酸。
“师兄对我那么好,我……我舍不得……师尊下落不明,二师兄、三师兄先后陨落,在很长的时间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
他说着说着又不争气的啜泣起来。冉青临轻叹一声,用袍袖拭去他的眼泪,感慨道:“你这个魔尊当得……也太傻白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