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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眼皮还是和灌了铅一样沉重,张嘉佳感觉到自己的嘴边潮乎乎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枕头上有一大片口水的痕迹,把她吓了一跳。
“啊....嘶....头好痛....”
酒精后强烈的不适感向她袭来,头痛不已,胃里和着了火一样。她看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楼顶房的卧室里,桌子上留着之前忘记带走的发卡。
[我怎么来到这儿的??好好想想张嘉佳,快用用你的小脑瓜。]
她敲打着脑袋努力去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和那三个女人一起去喝酒,进了屋以后的事情就全想不起来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算了算了,头好痛....”
张嘉佳从床上下来,走了几步后停在门口,接着她转过身回到床前,把那块沾了口水渍的枕头翻了个个儿。
打开卧室的房门,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油烟香气,朝着来源望去,发现顾晨曦正穿着件粉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过了三四分钟,顾晨曦端着香喷喷的早餐放到她面前,一盒刚撕开的牛奶,煎了两个荷包蛋,加上两张涂了果酱的吐司。嘉佳坐在沙发上,满意地闻了闻味道。
她喝了一口牛奶,胃里算是缓和了不少,随后她拿起一张吐司嚼了几口。
“那个...我是怎么来这儿的?”她边吃边问道。
顾晨曦正在一旁解着围裙,微笑着回应道:“人们都说酒一喝多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样子是真的。”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绕着杯口往里添了半盏热茶,热腾腾的水汽从杯里冒出来,味道偏甘,略带一丝酸味。
“这是葛根,解宿醉用的,吃完早餐十多分钟后再喝。”
葛根具有改善脑部血液循环之效,可以缓解头痛、眩晕、耳鸣等症状。为了让嘉佳能尽快恢复,这袋茶叶是他早上去附近的店里买回来的。
“奥......谢谢....”她捧着吐司,支支吾吾地问道,“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顾晨曦笑了一下说:“还好吧,就是在抓你的时候费了点劲。”
“啊?抓我?”嘉佳诧异地看着他。
“对啊,在前台结账的时候,你突然哈哈哈地笑着跑出去。纪璇在后面追着你跑,李沐也跟着跑,三个人在大街上一直跑到十字路口,路人还以为在拍什么短视频呢。”
听见这话她脑袋里嗡的一下,忽然有了点印象。
“......哦..哦....”嘉佳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吃着煎蛋,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了眼手表,她忽然抬起头大叫道:“妈呀我该迟到了!”
“今天是周六。”顾晨曦说道。
“啊?.....哦.....”她再次低下了头。
[这该死的酒精!]
放在鞋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顾晨曦走过去一看,是埃尔发来的短信。
‘查到那帮无赖的窝了。’
他脸上邪魅一笑,拿下衣架上的外套打算出门。
“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家钥匙就在你卧室的抽屉里。”
“去哪儿啊?”
顾晨曦将鞋子穿好,转过身看着她说:“斩草除根。”
早上下了场雨,这让汉宁市又迎来了凉爽的天气。彼得举着把黑伞走在商业区的步行街上,他嘴里叼着根烟,一只手将手机举在耳边。
“彼得.凯弗雷。”音筒里传出一个电子女声,语气中夹着些不悦。
彼得调侃着讲道:“哇哦哇哦~尊敬的白狼小姐,FBI九年都没有抓到过的三人帮,这次怎么会被抓了呢?”
“老天不作美,我们碰见个劲敌。”
“那个吉祥物(夜魔)?”
“呵呵,你真幽默。”米拉冷笑了几声说道,“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搞清楚怎么打开这玩意后,我会再联系你的。”
接着,对方便关掉了通话,没有半点给他讲话的余地。
“这小妞的脾气还是那么拽。”彼得感叹道。
放下电话,他推开门走进了一家咖啡厅里。现在是上午,零星的几个顾客让这家店看上去有些冷清,棕色的沙发与大理石的方桌,空气中荤绕着咖啡那股独有的炭烧香味。
在角落里一个靠窗的位子,彼得看见了他的老熟人—凯恩.布莱恩特。他穿了件灰色的polo衫,无论走到哪儿这家伙都是一副英伦绅士的架势,这让彼得颇感无语。
他走过去坐在凯恩对面的沙发上,说:“你一定要在这种天气请我喝茶吗?”
“好久没见了,一有空就要叙叙旧不是么?”
店里的服务员走到桌子旁,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道:“请问先生来些什么?”
彼得:“一杯冰美式。”
凯恩:“一杯浓红茶,少加些冰牛奶。”
“好的,稍等。”
待服务员走后,彼得笑着说:“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们的这种喝法,为什么要把冰牛奶加到热茶里?那不就变成常温了吗?”
凯恩翻了个白银,回复道:“你这个问题就像是史蒂夫和托尼在讨论索尔的锤子。”
大部分英国人只喝红茶,而且是非常浓而且非常热的,里面加些冰牛奶或糖块,用茶杯或马克杯喝。甚至对于一些人来说,加热牛奶或不加牛奶也都是绝对不可以的。
互相拌嘴了一阵后,刚沏好的茶和咖啡端上了桌,在礼貌道谢后,两人聊起了天。
“我讲个笑话听听?”彼得提议道
“好啊。”
“你知道CIA是怎么睡觉的吗?”
凯恩撇了撇嘴。
“躺在床铺底下。”(意指睡觉也不踏实,担心刺客来袭。)
两人笑了起来,气氛就如往日一样,那些时光总是被刻在脑海深处。
笑声过后,凯恩稍微严肃了些说:“我看了你们关于三人帮的案子,17年在楚格的时候,你明明可以抓住他们的,可看上去像是故意放他们走了一样。”
彼得睁大了眼睛说:“喔~~注意你的言辞,凯恩先生,你这是在污蔑联邦调查局。”
“彼得,我们在一起共事过,我了解你的能力。”凯恩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手合十说道,“我想要知道真相。”
彼得看了眼手中的咖啡,又看了眼凯恩,用舌头顶了一会儿腮,然后歪了下脖子。
“呵呵,好吧。”
彼得端起马克杯又喝了一口咖啡,开始向他陈述起自己的故事。
“13年的秋天,我当时在俄亥俄州刚办完了一件案子,正巧在当地的警局里和几个同事闲聊。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特别冷,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只穿着件粉毛衣就跑进来了。”
“她当时和我们说她的姐姐失踪了,请求我们帮助她。大卫是个软心肠,就允诺了这件事,还和她拉了勾。”彼得笑了笑,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单纯的家庭纠纷,为了哄她,我们简单做了些调查,直到我们查到了卡萨帕家族。”
“卡萨帕?”凯恩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个有名的黑手党家族?”
彼得点了点头说:“没错,那小女孩的姐姐变成了卡萨帕家主二儿子的妻子,并且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叫什么.....涅尔...涅尔格洛....算了,真是太绕口了。”
失踪人口太多了,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们的名字全都记住。
“总之,我非常确信那女人就是她姐姐,她们的耳根有着相同的遗传特征,很多地方都是。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去招惹卡萨帕家族,在回去的时候我看了眼局里的档案。”
这时,一位顾客推开店门,撞得门上的琴铃发出悦耳的声响。彼得看了一眼那人,在确定四周没有人偷听后,他转过头继续讲道。
“我发现那些失踪者都是一样的经历,自己的家人突然消失不见,换了个身份出现在名门望族。而且她们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那些家族也正好有人去世。”
凯恩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他明白彼得有在刻意强调这些案子的巧合性,这东西就像是计算机里的乱码,多了就有了必然性。
“这些人换的身份都差不多,出身于孤儿院,毕业于澳洲瑞尔瑟大学。”彼得端起咖啡,将剩下的那些全部喝掉,“他们简直就像是被换去了灵魂一样,但躯体还是那副躯体。”
“本来我还一头雾水,直到三年前,我想那是我最接近三人帮的一次,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的小妞就站在我的面前。”
凯恩记得,三人帮中的那个女性就戴着张骷髅面具,像是童话里的死神一样。
“那你为什么放她走呢?”凯恩问道。
彼得朝他狡黠地笑了一下,说:“那小妞提出要与我合作,她说的话让我很感兴趣,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她。”
“什么话?”
彼得搓起双手逗着他说:“喔喔~别这么急,大侦探,先和我说说你那时候为什么突然辞去调查局的差事,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毕竟,要有往有来嘛。”
凯恩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好吧。”他将红茶拿在手里左右晃了晃,好让那股沉香能够更加均匀。
“那是七年前了,那时候我满身的傲气,以为没有人能瞒过我的双眼。”他的眼神愈发黯淡,像是堕入了绝望的深渊,“直到我错了,那是我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