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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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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患者双拳探出,快若疾电,猛如惊雷,留下无数道残影,打得“野犬”骨骼尽断,肌肉坏死,意识消散,濒临死亡。

    “哒啵!!!”孤独患者眼眸中的金色烛光骤然亮起,他猛地拉开右臂,发出无敌的战吼并挥出了最后一拳。

    嘭!

    这一拳笔直地轰在了“野犬”的面门,打碎了它的鼻梁骨,打爆了它最后一颗完好的眼珠,也彻底断送了它的性命。

    “野犬”,再起不能。

    急于换气的埃伯尔瞥了“野犬”的破败残躯一眼,而后笔直地游向海面,灵体的孤独患者也隐没在了埃伯尔的身体里。

    “野犬”孤零零地沉入海底,即将化为海洋生物的养料。

    噗。

    “呼呼呼呼呼……”破开水面后埃伯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思维发散着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士兵们的士气会冷却,埃伯尔的决心也会回落。从高潮巅峰跌落下来的埃伯尔心里只有茫然与后怕,如果没有孤独患者的力量,刚才自己死定了,不可能再有机会呼吸到如此甜美的空气。

    “嘿!嘿!嘿!这边!这边!”岸边的人们看见埃伯尔浮出水面立即扯开嗓子大叫起来,同时挥舞着火把吸引着埃伯尔的注意。

    埃伯尔循声转头望向亮着火光的海岸,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游了这么远,不由得自嘲起来:

    “我以前肯定住在海边或湖边,这才有这么好的水性。”

    缓了一会儿后埃伯尔张开双臂,划着海浪向着海岸游去。

    激战过后的疲乏已然充斥了埃伯尔的全身,但埃伯尔仍然咬牙坚持着,摆动着酸痛的四肢,拼尽全力地游入了浅滩。

    埃伯尔还未上岸,贝莉雅尔中尉就站在岸边大声问道:

    “魔物呢?”

    “死了!沉下去了。”埃伯尔知道他们还在害怕,若是不让他们安心,自己可能都上不了岸,“我水性好,它游了没一会儿就死了。”

    贝莉雅尔沉思了一会儿,朝着伍德领队望了一眼,自觉羞愧的伍德立刻安排了两个水性好的民兵接应埃伯尔。

    在两位民兵的帮助下回到海岸,踏上松软却让人安心的沙地的埃伯尔苦笑着感谢道:

    “谢谢。”

    “你确定魔物死了?”贝莉雅尔中尉拦在路上再次追问道。

    埃伯尔只得断章取义道:

    “没错,我上浮前亲眼看到它沉入了海底。它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死透了。”

    贝莉雅尔沉思了两秒而后颔首道:

    “好了,把他抬到火堆旁。

    “其他人各自修整。伍德领队,你安排人检查人数、马匹、物资……约翰,你帮助士兵疗伤。”

    伍德领队忙不得地点着头,他们这些没有勇气与魔物作战的人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躺在火堆旁的埃伯尔看着士兵们互相包扎,围坐在一起舔舐伤口;看着愧疚、自责的民兵忙前忙后;看着心虚、后怕的劳工添柴、烧水……一种隔阂感油然而生。

    埃伯尔没有精力思考这些关系问题,汹涌的倦意与疲惫袭来,埃伯尔再也支撑不住了,沉沉地睡去。

    正在烧水的葛雷看着不用干活的埃伯尔吐槽道:

    “这小子真是命大啊,活都不用干了。”

    “你要是自信游得比那怪物快,你也可以试试啊。”加隆白了葛雷一眼,捧来一堆木柴扔在地上,“别废话了,赶紧的。”

    葛雷讪笑了两声,捡起木柴便丢进了火堆里。他才不会做那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蠢事呢,想想都觉得害怕。

    另一边,贝莉雅尔目不转睛地看着辎重车内剩下的物资,而后做出了决定:

    “把外伤药品都拿出来,虽然对症的不多,但总归有些用处,优先给伤势重的士兵用,而后是轻伤的,没什么问题的给我把战死士兵的躯体搬上马车。”

    贝莉雅尔没有提受伤的民兵和劳工,因为对症治外伤的药品就这么多,士兵们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分给没有出力的民兵和坏事的劳工。

    于情于理,贝莉雅尔的决定都没有丝毫不妥,但是一种不知廉耻却情有可原的声音逐渐在劳工群体内响起:

    “那些士兵独占了所有的药品!”

    “我的脚好疼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怨气越积越多,但是这股怨气始终不成了气候,因为发出怨气的都是需要药品救命的受伤者,而没有受伤或轻伤无大碍的人并不想为他们出头。

    之前暗中引导劳工冲撞辎重车的低语没有再响起,估计他也清楚这些劳工没有再次暴动的力气与勇气了,遂没有浪费精力。

    伍德算是半个军人,他一直戒备着部分不知好歹的暴民,生怕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而民兵手中的阔剑就是最好的威慑。

    稍稍亮了一下阔剑的锋刃,震慑住部分暴民后伍德走向了贝莉雅尔中尉,并报告道:

    “中尉阁下,受惊的马匹回来了一部分,现在还少十一匹;马车毁坏了四辆,还有几辆马车可以维修,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有尸体留下的劳工共三十四个,多数是被踩踏而死的;失踪和逃跑的共二十八个,他们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剩下还能动弹的不超过五十个,而且其中不少都带伤。”

    尽管贝莉雅尔对之前暴动的劳工很不满,但她却不能责罚他们,因为“法不责众”,更何况自己的士兵也都带着伤。

    贝莉雅尔只能打碎牙齿咽下肚,以大局为重,故作沉稳地开口道:

    “嗯,我们的士兵也需要休息。

    “伍德领队,你安排斥候先行前往海德港,告知他们这里的情况,我们在这里等待救援。记住,让他们多带一些外伤药品,最好带几位军医来。

    “约翰,我们大约需要多少?”

    “最少半车。”约翰副官正按着一位伤兵的腿,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伍德领队立刻应和道:

    “是!长官。

    “乔尼,你去牵两匹最好的马直奔海德港,三天内一个来回。明白了吗?”

    “明白,头儿。”民兵乔尼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伍德领队和贝莉雅尔中尉大声应道。

    贝莉雅尔看向自己的爱马,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再加上我的黑贝丝,她的耐力很好,足以坚持到最后一段。”

    黎明时分,一人三马直奔海德港,沿路见了不少残破的劳工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