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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母亲冷月,这三年来,正是一种蛰伏。”思齐深深的望着小溪,沉思着说:“岂不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年轻冷月的离去,却换来了母亲的苏醒……她活过来了!这是奇迹中的奇迹呀!”
“那现在还等什么?我们回家——”
“好——回家!”
小溪挽住了思齐,思齐伸出手揽住了小溪的腰。
“等一等!”
邓总拦住了他们。
他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他说:
“一直想拿给你们,但这些天忙昏了头,我看今天,就是物归原主的最好时机了。”他把文件袋递到小溪的手里。“这个文件袋里,装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和几本企业文件和法人证书。”
“这些是……”
小溪惊讶的望着邓总。
“这一千万,是冷月作家书稿的买断费用。”邓总平静的说:“而其他文件,是我购买李民公司的原件,现在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只不过……”他微笑着说:“这企业法人,已经换成了你们的母亲冷月。”
“噢?!”
小溪应了一声,愣愣的望着邓总,再愣愣的望着手中的文件袋。
“作为冷月小姐生前的遗愿和嘱托,也作为一个兄长对她的回馈之情,我做了这件事。”邓总自顾自的说:“冷月的消失,我把它看成自然界的一种变化,花会开也会落,太阳会出来也会下山,月亮有圆又有缺……反正,人一落地,就注定好了去处。”
“邓总,我谢谢您!代表思齐的家人谢谢您!”
小溪的脸上漾起一片红晕,她拉着思齐就对着邓总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行了行了!”邓总拉住了他们,他说:“再鞠躬我也要去了!”他笑了笑,又拍了拍思齐的肩膀。“其实,你们最应该感谢的是……”他顿了顿,眼睛里立刻有一层泪雾涌了上来。“消失的冷月小姐……”他颤抖的说完,转身的离开了。
“邓总——”
小溪高喊着:“公司重新开业的时候,您一定要来呀!”
邓总无言的挥了挥手。
他即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这时候的思齐和小溪呢,他们真是即感动又悲伤。
想到年轻的冷月,想到‘再见无期’,他们的眼眶发热了,感动得心脏都急剧的跳动起来了。
“思齐,”小溪喃喃的开了口:“没想到冷月小姐,给了我们家这么大的恩惠……”
“是呀!”
思齐望着小溪,一时间,竟无言以答。
“我们走吧,爸妈还在等着我们。”
“嗯。”
“门口很凉,风很大呢!”
“那披上我的外套!”
“那你呢?不冷吗?”
“我有你,”思齐低语:“还有爸妈和我们的宝宝。”
“哦!”
小溪应着。
她依偎着思齐,一步一步的向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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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和小溪赶回疗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了,晴朗淡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冰一样的澄撤。
刚刚走进长廊的思齐和小溪,大老远的就听见李民那兴奋的声音:
“我今后会更忙的!因为,皇后娘娘要回宫了!什么?张嫂你说什么?不知道吗?我们要约定百年了!月儿要回家当女主人了!什么?你说手机信号不太好?现在呢?好!好——听到了吧?对!对!对——你要好好的伺候她!要把被子重新洗一遍!把楼上楼下的房间都收拾好喽!再摆一桌月儿喜欢吃的饭菜!什么?什么——也要我跪式服务?哈哈哈哈哈……张嫂,你越来越幽默啰……好!好!好——看你的表现喽!拜拜——”
思齐望了望小溪,小溪也看了看思齐,他们对望着,相视而笑。
他们走进了冷月住了三年的病房。
李民见到思齐和小溪进门,他放下手机,迎了过来,而思齐和小溪的目光却望向了冷月。
见冷月穿着一套淡粉色的,带着白色星星的家居服靠坐在床上,而且,她的面色白皙中透着红润,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也是神采奕奕,完全是个健康人。
他们喜极而泣的喊了一声“妈妈”之后,就扑奔了过去。
冷月望着奔过来的思齐和小溪,目光才一接触,她眼中的泪便滚滚而下了。
“妈妈你恢复意识了!”思齐搂住了冷月,边掉眼泪边去擦冷月眼中的泪。“妈,你现在好吗?有没有难受的地方?”
“好好好。”冷月抚摸着思齐的脸颊,连声的说:“我很好!可这些年,却苦了你们了!”
“哎呦妈妈,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小溪喉咙哽塞,仰头热烈的去看冷月。“躺了三年的妈妈终于醒过来了,没有像今天这样又高兴又幸运的日子了!”
“是呀!”
李民跟过来。
他叹息着,有感而发。
“何为寂寞,我在这三年里,终于尝到了这其中的滋味。”
“李民,”冷月哽咽的去看他。“你心中应该有许多话要说吧!”
“当然很多……”李民动容的望着他的爱妻,心中早就被喜悦浸透了。“我要你尽快的好起来,要煮鸡汤给我喝才可以弥补。”
“我也想喝妈妈亲手为我煮的鸡汤。”
“喂!你干嘛哭哇?”李民凑过来,挤坐在病床上,他拉住了冷月的手,然后望着她的眼睛,他说:“我是要你高兴才说的。”
“是呀,妈咪。”思齐一边给冷月擦泪一边说:“妈咪你刚好,千万不要哭了,你一定要早日恢复才行!这样,才能亲手抱您的孙子或孙女去玩不是吗?”
“对不起!”
冷月深深的吸了口气,泪水就弥漫了整个的视线。
“我让你和小溪困惑。”她说:“我还耽误了你们的婚期。”她抽着鼻子,透过泪雾去看思齐和小溪的脸。
“不要说对不起。”思齐去摸冷月的脸,用衣袖去擦她的眼睛。“妈妈亲手抚养我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儿子心里怎么能不知道呢?”
“天哪!”
冷月去看思齐小溪和李民,蓦然间又和他们紧拥在一起。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她低呼:“应该不会已经到了天堂吧?”
“妈——”
小溪亲昵的叫着。
“妈咪,我们都非常尊敬您,也非常的爱您,如果您一直哭的话,孩子会难过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哎呦,小溪,溪溪,溪丫头,宝贝!”冷月慌忙的喊着,并把所有的昵称都叫出来了。“你看,我没哭,我再也不哭了,真的不哭了。”
“妈妈!”
小溪亲热的把头靠在了冷月的肩上。
“我们大家真是的,像个傻瓜一样,特别是妈妈……”她含泪带笑的望着冷月说:“怪不得曹雪芹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原来妈妈的眼泪这么充沛,一个人的泪就会变成太平洋了呀!”
噗嗤一声,冷月笑了,大家也笑了。
“老爸,”思齐笑着转向了李民。“为什么都看不到医生啊?妈妈苏醒之后,没做什么检查吗?”他问。
“做了。”李民说:“在给你们打电话之前,就好一顿的检查,好一顿的忙活……什么CT呀,核磁啊,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我才给你们打的电话。”
“太好了!”
思齐笑着蹦了起来。
“是呀!”李民也满面春风的说:“你们的妈妈她醒了,她到鬼门关那走了一圈之后,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到现在呀,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因为昨天,她都好像没了脉搏,就像死了一样的。”
“哦。”冷月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人好像浮游在天空一样,我听得到你们说话,但是,我和你们说话,你们却听不见。之后,我在空中浮游了很久,不知怎么又睡着了……到后来,好像有什么光亮一闪就消失了……到我清醒之时,你们的爸爸就睡在我身边。”
冷月笑着,绘声绘色的讲着。
“我醒了之后,看到你爸爸睡的那么熟,本来不想惊动他的,不过,看他那个样子真可爱,我就忍不住了。”
“哇!”思齐叫着,冲李民呲牙,挤眼,做鬼脸。“老爸在这里做看护,竟然在睡大觉吗?”
“实在是太神奇了。”李民也呲牙一笑说:“因为昨天一晚上,我都紧张极了,一直瞪着眼睛,眨眨眼都害怕你妈咪消失了……”
说到这,李民收起了笑容,他深沉的望着冷月。
“月儿呀,依我看,你这是灵魂出窍了呀!”他说:“你经历了三年的假死之后,才死中得活呀!”
“其实,”冷月说:“我虽然昏睡着,但大脑似乎清醒着,我听到你跟我说的所有话,我虽然很着急,却无法醒来……就像是梦魇一样。”
“真的?”李民瞪大眼睛问:“你怎么听见的?我可以知道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神吗?”
“当然。”
冷月笑着点头。
“因为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我的灵魂也游荡了三年,我虽然有口不能言,但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听到你说:你不会让我死,要生死相随……我还听到你常常唱歌给我,还唱了一首……什么两只老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