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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飘洒,衣衫单薄,他已经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打颤,若有灯,就可看到他双眼爱火挑旺,几乎能燃了他这只飞蛾。
“你说我疯魔了,”他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看了你给我的信,你说你要嫁给也与你从小相识七王爷,可是真的?”
“真的。”
“好,我再问你,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谊了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休想要骗我。”
夏双燕已是心如刀割,黑暗中泪珠滚滚而落,哭道“对。”
“我不信!我不信!”悲痛难忍,身后即是石墙,郭绍转身便狠狠抡了上去,夏双燕唬了一跳,摸索着扑过去,哭道“莫要伤害你自己!莫要伤害你自己,算我求你了……”
“我郭绍这一生,不能娶你夏双燕做娘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眼前大雪纷飞,已经看不到远处的红灯笼街景,身后男女交织的哭声缠绵在一处,充满了绝望。
爱情真的会让人如此吗?
地笼子很热,沈红绵坐在床沿,已经脱了鞋子,将两只小脚丫子放在炭盆上方,贪婪的吸取热气。
她惯爱分神,烤着烤着,两只小脚丫即要落下,冬葵端着茶壶进来,急忙提醒道“小姐,脚不要啦?”
沈红绵这才反应过来,将脚收回床上,仰面躺着,问道“冬葵,你爱慕过别人吗?”
“小姐问这个作甚?”
她不答反问,一定有古怪,沈红绵又问道“你爱慕的,不会是元冬吧?”
冬葵将将剪好烛芯的蜡烛放好,又扣回油纸罩子,道“才不是呢。”
“那是谁呀?”
总不好说是老爷吧?
冬葵道“反正有一个呢。”
她不想说,沈红绵也不强迫,心里只道,她爱慕过人,也算有经验的,便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听啊。”
冬葵在床边站定了,沈红绵侧身躺好,幽幽地道“从前有个姑娘叫小红,有一天呢,她父亲给她定了亲,但是她自己是不愿意的,你说她该怎么办?”
“那……父母之命,应该听吧?”
“那如果她有了爱慕的人呢?”
冬葵道“那应该和定亲的人家商量,看看能不能取消婚约,如……”
“不可能取消的!”沈红绵打断,道“除非这个小姐死了,否则不可能取消。”
冬葵也是个机灵鬼,道“如果已经到了非生即死的地步,说明她是非嫁给定亲之人不可,在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命更重要的?”
“是吗?”沈红绵犹疑道“我却不这么想,如果真不能和相爱之人永远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她顿了顿,又道“假若是你,你不爱慕元冬,却非要受人强迫嫁给他,你可愿意?你可高兴?”
冬葵噗嗤一声笑道“高兴谈不上,愿意还是可以的,毕竟他每次上大良街回来,都给我带好吃的呢!”
沈红绵无语,转而躺平,将被子拉高,盖住脸蛋儿,低声闷闷的道“我觉得郭绍说的对,宁可死,不枉活。”
冬葵将她鞋子摆好,炭盆拿远了,自言自语的道“要我看呐,最惨的不是小红,也不是她所爱慕之人,而是和她定亲的那个人。”
被子里传出疑惑的声音,道“为何?”
冬葵道“这个人既然愿意定亲,必定爱慕小红,但他却不知道,小红早已心有所属,假如小红真的嫁给他了,那他天天守着的就是小红的空壳子,这岂不像一颗真心挖出来,扔进淮河里,顺着河流飘走,连个回声都听不到,这还不惨吗?”
同床异梦,且要一生一世都如此,这确实是人世间最惨的事儿了。
李世安即与双燕姐姐从小相识,一定是苦恋于她,才会拜托福临长公主来照顾我,用来讨好我双燕姐姐……
奈何,我双燕姐姐早已被那郭绍近水楼台先得了月,只怕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双燕姐姐心里根本没有他……
如果他真的娶了双燕姐姐,就是娶了一具空壳子,就是把一片真心扔到淮河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哎呦……这么惨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你头上了呢,李世安……
此事不比处理林慕姝遗腹子之事,所以沈红绵颇为无奈,将自己关在闺房里,思来想去的琢磨,却不得其法。
郭绍还在兴安城留连,他一日不离开就表示不愿意放弃,夏双燕人在府中,心却犹坠冰窟,沈红绵去看她几次,她都麻木不已,眼下这光景,若真的奉旨嫁给李世安,那才是自愿到阎王爷殿里去报道,命不久矣。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圣旨比天大。
如此苦闷到阳春三月,夏双燕人形枯槁,郭绍去了码头出苦力,换了钱,便到酒肆打酒喝,整个人,已然接近癫狂了。
沈红绵每日忧愁,人都清减不少,忽听的朝廷有人上书,说南方达蒙突发鼠疫,短短数日,竟波及数十个村镇,被感染者近千,死亡者已过百人,要朝廷速速派人前去支援。
即已收到上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因太子之死,端宁帝伤心过度,归来后便一直没有上朝,监国大事皆由四王爷代理,后经六部协同太医院商定,由镇府司指挥使李锐祯,太医院院判沈盛,户部员外郎尚洪,一起前往达蒙处理此事。
沈红绵得了消息,一扫往日愁闷,因时间紧迫,便提笔写信给夏双燕,信上说,她与李世安的婚期定在五月,此去达蒙,山高路远,又是治疗鼠疫,非有四五个月不能归来,如此,应放宽心,待李世安归来后,再做打算。
她派冬葵将信送去夏府,自己又跑到大良街酒肆寻郭绍,不过月余没见,他已经瘦如竹竿,双眼深陷,窝在酒肆门口,就像秋叶,风一吹,就会簌簌而落。
都这副光景了,还不忘求店家再买他一坛酒。
离他几步远,沈红绵喝道“郭绍何在?”
他正被老板连推带搡的驱赶,猛然听见人喊他,反应一会,扭头道“何人叫我?”
沈红绵娇哼一声,道“是我!”
郭绍仔细打量,认出她来,便觉得那日面门中了汤婆子,还在隐隐作痛,遂急忙捂住鼻子,道“你来找我作甚?”
“自然是有事!”
“何事?”
沈红绵默了须庚,上下打量他,才道“你还想娶我双燕姐姐吗?”
乍听双燕二字,他的眼睛猝然发亮,不过却一闪而过,随即他痛苦的道“我现在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何谈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