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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祯向来是言出必行,翌日午间,便派石海送来了九连环和松木七巧板。
尚双儿来了,沈红绵与她合力玩了一上午九连环都没解开,便放弃了。
第三日,石海又送来些面果,细细一根木棍,插在油面糖蜜做的各种小动物身上,活灵活现。
尚双儿见了,拿了三个,坐软塌玩的不亦乐乎,玩够了,塞嘴里,嗦起来,含糊不清的夸道“姐姐,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沈红绵将小兔子尾巴咬下来,含在嘴里,道“什么先见之明?”
尚双儿胖乎乎的小手指指塌几上成排的面果,道“从兴安城里带来这些好玩意儿呀,我就想不到。”
小兔子尾巴在嘴里化开了,甜滋滋的。
沈红绵笑了笑,又去咬小兔子耳朵,尚双儿又问“姐姐,你还带什么来了?”
这哪是我带来的,这是我用话本子换来的。
沈红绵有些忿忿,不由的猜,李世安定然是把那些话本子收了偷偷看去了。
哼。
她不答,尚双儿又唤“姐姐?”
沈红绵回过神,推脱道“晚间我找找,明日你再来看。”
听她如此说了,尚双儿欢喜应了,翌日,起个大早便过来了。
沈红绵站在八仙桌旁,正放下厚厚的一摞书籍,她过来,问“姐姐,你还带来这么多书?”
沈红绵无奈点点头。
青儿不在,这厚厚一摞书从石海手里接过,都是她自己搬进来的。
拣了个茶杯倒水,听尚双儿一本一本的念书名字。
“女则。”
“内训。”
“备急千金要方。”
茶杯停在唇边,沈红绵心道,李世安这选的都是什么书,古板的要命。
尚双儿又拿起一本,似有疑惑,轻“咦”了一句,念道“金瓶梅。”
“!”
沈红绵喷出一口茶水来。
李世安怎地送这种书?
尚双儿唬了一跳,忙问“你怎地了,姐姐?”
沈红绵顾不得答话,用袖头擦了嘴,抽出她手里的书,仔细一瞧,墨蓝色书封,白框黑字——金瓶梅。
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
尚双儿没看过这书,凑头过来同瞧,疑惑道“姐姐,这书好看吗?”
叫她问的脸颊火烧,沈红绵将书放下,郑重地摇摇头,道“不好看。”
尚双儿似不信,想要去拿,道“这书讲的什么呢?”
沈红绵抓起书扔向一旁,道“这书是讲三个女子嫁人的故事,繁琐的很,一点都不好看。”
说罢,随意抓了另外两本,拉她到榻上看去了。
尚双儿读了两页,便要瞌睡,不大会便歪在软塌上睡熟了。
沈红绵悄悄的来在八仙桌旁,将那本“有色读物”拿了,折身回到床上,塞在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又爬回塌上,只觉得脸热心也热,暗道,什么书我没看过,小小一本还能把我吓着?
将手里的“异域风土人情志”翻了两页,瞄一眼睡熟的尚双儿,又恨起李锐祯来,道,送书来都不检查一下吗?
哼!简直误人子弟!!
石海返回听风楼,进门来在桌前站定了,拱手道“大人,书都送去了。”
李锐祯靠椅背点点头,将手里话本子翻了一页,道“这两日你可见着金阳了?”
石海微愣,回“是四王爷府上的金阳吗?”
“嗯。”
石海道“见着了。”
李锐祯抬眸,道“你给赵辰沛传书,待金阳返回兴安后,让赵辰沛盯住他。”
前两日,李锐骞领兵去了西南平叛,兴安城只有内阁协助十皇子李锐瑾处理政务,如今秋收已毕,不多时日,全国各地的商船便会自淮河交汇,涌向兴安,皆时,船税对于朝廷来说,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在十皇子李锐瑾监国期间,若是这笔船税有了差池,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李锐祯将心中盘算讲了,石海道“大人是怕四王爷对十皇子不利?”
李锐祯轻哼一声,道“我四哥一向如此,你只管让赵辰沛盯住金阳,保船税无事便好。”
“是,大人!”
“去吧。”
石海领命出去了。
李锐祯将话本子放在桌上,伸手拿了狼毫笔,在砚台里蘸了,将话本子上第三竖行第二个字圈了。
“宫”能写成“容”,简直误人子弟。
有了那些古板书籍,李锐祯便停了几日不再送东西到忘忧阁了。
沈红绵知道他这是想改了自己看“狐妖鬼怪”话本子的习惯,便偏不如他的意,唤青儿找了一根长麻绳,拉着尚双儿玩起来,连蹦带跳两三日,尚双儿还好,她却腰疼腿疼,玩不动了。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来宣城行宫已有半个月了。
这日大清早,沈红绵刚用了饭,尚双儿便风风火火的跑来,说要拉她去个好地方。
沈红绵拿来碧色披风系了,见她只穿了月牙白襦裙,便又拿出来一件鹅黄色披风,给她也披好了,二人这才挽着手,直往后山去了。
说是后山,也不过是行宫西北角的一处小地方,左右不过十丈,秋风瑟瑟,将成片的格桑花吹出了粉白花海,一浪又一浪的。
沈红绵跟着尚双儿在花海里埋伏,须庚,她娇呼一声,“捉到了捉到了”,便往前跑去了。
沈红绵疾步跟上来,见眼前两丈空地,青黄色草皮参杂,不远处一只竹筐子倒扣在地上,尚双儿双手摁住那筐子,冲她喊道“姐姐你去把鸟笼子提来。”
沈红绵顺她视线过去,找到鸟笼子提来,听竹筐子里传来“喳喳”两声。
尚双儿将手伸进去,闭眼摸索半响,一把掀了竹筐子,抓着鸟送到沈红绵眼前,笑道“姐姐,快看!”
这鸟毛色嫩黄,头顶与翅尖一道浓黑,霎是可爱。
沈红绵也笑道“是黄鹂。”
尚双儿点点头,待沈红绵打开笼子门,她将鸟放进去后,沈红绵仔细瞧了一眼,才道“这鸟右腿受伤了。”
尚双儿也随着瞧,见那鸟神情呆滞,栽在笼子里,便心疼道“是不是我刚才抓的太用力,给它右腿弄折啦?”
又仔细打量两番,沈红绵道“应当不是的,你看它腿毛上的血渍都干了。”
说罢,两人起身,尚双儿提着鸟笼子,边走边气恼道“我整日去你那里蹭吃蹭喝,本来想捉只鸟送你解闷的,等了好几日,却没想到捉了只伤鸟。”
自从那日跳麻绳累瘫了,沈红绵躺着没营生,便认命的啃起了那些“古板的书籍”,她以为尚双儿没来找她,是觉得不好玩去了别处,今日听她说了才明白,她这是来捉鸟了。
一时有些感动,沈红绵笑道“鸟腿伤了也不怕,养好也就是了。”
尚双儿道“姐姐你会吗?”
沈红绵想想李锐祯送的古板书籍里正巧有医书,便道“姐姐不会,但姐姐屋里有医书,照着医总没错的!”
尚双儿终于笑了,叹道“姐姐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
姐妹两个出了后山,穿过林荫小路,顺着宣城湖边往回走,远远地便见到了迎面过来两个女子。
在前的妃红衣裙,妃红披风,头梳飞天髻,髻上金钗闪闪发亮,正是八公主李千凡,跟着她的正是夏飞燕。
沈红绵心道,大白天的撞见鬼了。
这里的青石板路依圆形湖泊而建,前后左右都没遮蔽物,避无可避,只能迎头而上了。
沈红绵拿过尚双儿手里的鸟笼子,小声嘱咐道“待会儿莫要多说话,记得了?”
尚双儿也知道李千凡娇纵跋扈又不喜欢沈红绵,点点头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