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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也难怪哦!说明你关注我。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谈了女朋友,不过分了。是我太自私,我并不是喜欢她,而是因为他爸的缘故。”
“听说是富家千金。”
“果然没错!对,她爸做生意有点钱,不过,比起我们家还差点!实话告诉你,其实,他爸就是追我妈的那个男老板,我跟她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气我爸妈,还有他爸,不想让他们好过。”
“你可真任性,这太过分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儿戏。”
“幼稚!你这样伤害一堆人。”
“我发现没用,就不玩了。”
“虞洋,你太不靠谱了,竟然做出这种荒唐事!”
“又没伤天害理,也未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事情已经平息了。我独自逃离了漩涡,今后不再干预他们的事,他们也不用管我了。”
“那女孩呢?”
“她倒还好,懂事,改口叫我哥哥了。”
“你呀,少再作恶了,残害无知少女,你良心过得去吗?”
“跟她发乎情止乎礼,以后还当好兄妹。说说你吧,到底过得怎么样?找了个什么样的?
“没你帅。”
“那正常。”
“是个男人都没你帅,你就自恋吧!”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绕到一座小山后面,前方豁然开朗,一片湖光山色映入眼帘。此时,秋日正好,湖面波光粼粼。岸边的蒲草茂密如林,饱满的水烛似乎待人来点着。再往里头,就是一副荷塘晚景,可惜时节过了,荷叶卷边枯黄,莲蓬残枝随风摇曳。望见这些,青青顿时激动起来,这景象熟悉又亲切,不正是她心底长久向往的样子吗?
虞洋不解,但见她忽而轻松愉快,脸上没了哀怨,没了忧愁,好似游客到了胜境一样忘情,他反倒也跟着畅快起来。
青青走到湖边,水里的鱼儿迅速散去,不知所踪。她轻轻伸手捏住一支水烛,用力吹一口气,水烛浑然不动。
虞洋好奇问她:“这是做什么?”
“这是水烛,你没见过吧。还没完全成熟,种子包的太严实,不然会像蒲公英一样漫天飞去。”
“哦,你懂得挺多呀!”
“小时候,我就在这样的水塘边长大,春天柳絮飞舞,夏天荷花满池,秋天野鸭成群,冬天偶尔还能在结冰的湖面溜冰呢。”
“听起来真有趣,那一定是段有意思的时光!”
“当然,最美不过童年,无忧无虑多好。记得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划着小船采莲蓬,困了就眯眼躺下,随它船儿飘荡,我在晃晃悠悠中,就睡一觉了。”
“简直太美妙了,要是能带我回你的童年就好了,我心甘情愿做你的跟屁虫!”
“你想得美!”
“你还有什么快乐的事情,都讲讲!”
“多了,印象中最深的,比如说,背上我的小画夹,周末去镇上中学的美术兴趣班。来回的路上,我背上像长了翅膀,可惜飞不起来,我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后来骑车也是飞快,同学说我跟疯子一样,呵呵!”
“好可惜啊!我没早点认识你,不然,你这些快乐时光里,说不定就有我的陪伴!”
青青收起自在的笑意,若有所思。她手机铃声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打破了所思所想。看到显示项田的名字,青青刹那变得紧张。
“在干吗呢?”
青青看了一眼虞洋,虞洋识趣地看向别处。
“我在外面。”
“怎么在外面?在干吗?”
“我和同学说点事。”
“谁?哪个同学?”
“以前的,你不认识。”
“男的女的?没听你说呀,突然找你干吗?”
“我回头再和你说吧。”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吗?到底是谁?快说!”
“我一会就回去了。”
“不行,你在哪?到底是和谁?快说名字!”
“我晚点和你说......”
青青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虞洋已在离她五十米外,正探着身子研究水烛。她刚想过去,手机又响了,她想接,犹豫了一下,挂掉了。可没过几秒,手机又打进来,青青残忍地按了关机键。
虞洋不安地走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走你的,我会自己回去。”
“要不然你把他号码给我,我来跟他说下。”
“你太天真了吧,想怎样?”
“我帮你解释啊!免得你有麻烦。”
青青无奈地摇摇头:“傻瓜,你是男人吗?解释要是有用,那世界就太平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
“你走吧!”
“我不着急走,你万一有事,我哪能走的安心。”
“唉,你又搞不清楚了,我们两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我说了,这次是和你作别,以后就没关系了。”
“朋友都做不了吗?那我可接受不了。”
“你不走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不觉得那样子......太遗憾了吗?我们......”
“你早干嘛去了?!回去多听听奶茶的歌吧,感觉挺对的上的!”
“等等!这个送你。”
虞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来,里面是个雕塑摆台,一个羞涩的少女坐在椅子上,抱着单只膝盖,正好遮挡着私处。
青青凝视着雕塑,立刻脸红了。她明白那雕塑正是当年的自己,只不过,预想的平面变成了立体。当初的情景时常在她脑海里闪现,那时的她纯真美丽,毫无保留地爱着虞洋,所以才敢大胆无畏地奉献出全部,成全他的创作灵感。那时的一切,像是活在童话里。
“这是我最珍贵的作品,很用心才完成。这次带来,想当面送给你,也证明我没有像你食言。”
青青接过来,仔细端详着,这几十厘米高的小雕塑,沉甸甸,凉飕飕,但轮廓清晰,曲线柔美,尤其表情细腻到可以看出她的复杂心情。
“青青,我没有骗过你,我爱过你!青春是一去不返,但有些人和事,值得珍藏。”
青青无言以对,不知该不该收。雕像捧在手中,好比她曾交出去的自己,又被完好地还了回来。她端详着那个秀珍版的自己,犹豫再三,像要殉情似的慢慢地走到湖边,望着悠悠的水面,她用力一抛,雕像划出一道弧线,自觉地落入湖中,击起一大朵愤怒的水花。
虞洋发出一声惊叹,一脸惋惜地看着青青。
“谢谢你!虞洋。”
青青避开他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没心情再去看身后的美景。虞洋快步跟上了她,不舍不离。
中途,青青停下脚步,指了指学校大门的方向,微笑着对他说:“你停住,不要再进入我的世界了。”
青青转过身去,背对他挥挥手,径直走了。她没留意到,虞洋一直远远跟随她,直到目送着她进入校门,消失在视线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