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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生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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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时常会冷不丁冒出个想法,我们通常将之称之为第六感,电光火石之际,苏想脑子里想到的唯一联系也就是这个。

    可俗话说锤也得石锤才行,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线,她还是没法将种种同黎落成这个人捆绑起来。

    而且就算黎落成同李思年有什么过节,目前李思年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黎落成为什么将手伸向了周崇亮,这其中,还缺最重要的一环。

    周斯臣一只手抱她惊另只手去拿床头的文件夹,蓝色塑料隔板已经微微泛黄,看得出存放很久,里头压纸片的铁夹也开始冒出细微的铁锈泡。

    是的哦纸质合同,行文格式还是好几年前那种。

    苏想往后翻了几页,直至在最后一页右下角看到甲乙方名字,她才猛抬头:“父亲跟李思年早年合作过?”

    “是。”周斯臣让她去看其中某一行,“九年前,那时候李思年刚建立起四洲国际,这份合同可以说是助他在Q市崛起最强劲的一道东风,父亲卖给了他一块地,随后李延川就开发出了楼盘,我让李延川查了那一年各公司的投标,李思年的价却是众多公司里最低的。”

    “这是笔亏本生意。”

    “是。”

    周斯臣往后再翻开一页,是一张合照,照片中的两个男人手搭肩,看起来关系很好。

    周斯臣:“后来父亲跟李思年经常约着打球,射箭,骑马,半年不到,他们俩合资在Q市开了一家非盈利性质的福利院。”

    今晚的冲击一阵接着一阵,苏想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退潮后沙滩上的鱼,翻着肚子一拍拍地挣扎。

    她定定地看着照片,小声说出心中的猜测:“你说父亲会不会——”

    “不会。”周斯臣坚决而果断地打断她。

    他的声音含了千钧的力量与信任。说起来也奇怪,这世界上永远存在一些人,你不喜欢他,却无条件相信他。

    “不会,”他又重复一遍。

    “周崇亮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贩卖儿童这种事,他不会去做。”

    这么多年闭口不提周崇亮三个字,再出口时是异样的陌生与遥远,记忆里那个总一脸冷漠,对谁都毫无笑意的男人仿佛从故去的几年里走出,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其实小时候周斯臣的性格并不像如今这么变扭,彼时还是个爱扯着大人裤腿乱转的软糯小孩。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十分了不起的爸爸,每天身后要跟着一大群打领带的叔叔伯伯,看起来十分威风,只不过很少同他讲话就是了。

    六七岁那个年纪大部分孩子也才刚入学,有一天学校里布置任务回来要求做一张全家人名字的彩绘,小周斯臣在房间磨蹭了整整一下午,日落时分才拿着画好的画,迈着小短腿去书房找周崇亮签字。

    他很喜欢自己的作品,理所当然的,他觉得爸爸也一定喜欢。

    兴冲冲推开了书房的门,他大声喊着:“爸爸!爸爸!你看我今天画的全——”

    书桌后的男人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拿起电话走到落地窗旁接去了。

    小周斯臣落寞地收回视线,双手捧着画纸到一旁沙发上安安静静坐下。

    男人的背脊又高又阔,他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在盘算等他长大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后面再跟一堆打领带的叔叔伯伯,然后爸爸就可以不要再这么忙了!

    等啊等,周崇亮这个电话尤其地长,男人声音低沉克制,不怒而威,时不时只回个“知道了”之类的字眼。

    等得累了,周崇亮终于挂断电话转身过来。

    “我去趟公司,有需要跟家里保姆说,或者等你妈回来。”

    周崇亮看着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的小周斯臣道。

    “可是——”

    周崇亮拎起衣服到门口,周斯臣赶紧小跑着追上去把没说完的话讲完:“老师让家长签字,这是我今天画的全家福!”

    小小的手抓住画纸展开,努力往上举起。

    前面的脚步声倒像是停了,他从画后转出小脑袋去看。

    周崇亮停在拐弯口,板正冷淡的脸流露出浓郁的不耐,他只朝画上扫了一眼就移开,“回来签。”

    “可!可是!——哎呀!”

    小周斯臣忙着去追,一个不留神踩上松开的鞋带,身子失了平衡,瞬间就实实地栽倒在地。

    特别疼。

    小孩子情绪都特真实,当场他就哇哇哇哭起来,泪眼朦胧抬起头去看不远处模糊的人影,等爸爸过来扶他。

    膝盖跟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有点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他越哭越起劲,“爸爸,疼......”

    泪眼中的人影一动不动。

    片刻。

    “爬起来——”

    男人沙哑,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响在耳畔。

    “我周崇亮的儿子,没有懦夫,自己爬起来。”

    小周斯臣愣住了,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泽,泪水抹净后他终于能够看清楚男人整个眉眼——

    冷漠,不耐,还有深深化不开的厌恶。

    爸爸很讨厌他。

    为什么讨厌他?

    那天下午周崇亮确实没来扶他,周斯臣自己在地上坐了会儿就爬起来了。画因为被绊倒时一个不留意踩中,此刻纸张沿着中间撕裂开,破破烂烂像具尸体。

    空荡荡的走廊,碎了一地的满腔心意。

    年幼的周斯臣从那刻起就关上了尝试同父亲交往的心扉,他挺怕他的,怕不被喜欢,怕被漠视责骂。

    于是他小心翼翼极力扮演着一个可以做到最好的优秀儿子,他也的的确确做到了,可那天在走廊上同那副可怜的全家福一同死去的,还有他求之不得来自父亲的关爱。

    可即使是这样的周崇亮,从小到大也是他仰望的对象,周崇亮有底线,至少做人的底线,周斯臣可以押上全部的人格。

    “如果跟李思年并不存在交易,那为什么黎落成会咬住他不放?”苏想问。

    “这个问题,就需要当事人亲口为我解答了。我会把一切追究清楚,把当年的事查得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