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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事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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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海韵也是极意外地重新开始审视面前的年轻小姑娘,这么嚣张的话根本不像刚刚那个试图修好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苏想以为她听了之后势必要生气,但更意外的是,兰海韵八风不动地稳稳坐在位置上,腰杆还像当初进门时一样,视线坦然淡定地从苏想身上掠过。

    两人各自喝茶,兰海韵也不顾忌,捏起碟子里蜜饯吃了几颗。苏想浮着茶盖隔着茶烟看过去,兰海韵说道:“宴会的事好好办,既然交给你了,有问题去东院找我。”

    身为女人,同性之间任何细微的情绪都能准确捕捉到,如果说兰海韵进门之初是带了鄙夷与轻视的话,此时此刻坐在苏想对面的她,依旧冷淡,但那股刻意散发出来的攻击性已经悄无声息熄灭了下去。

    苏想起身将人送到门口,恰好不远处两道模糊的人影走过,是西园那边二伯母跟三嫂嫂。

    兰海韵将视线收回来,转身同身后的苏想道:“蜜饯果子是斯臣送来的?”

    这话题跳的,苏想刚想回话兰海韵又说了一句:“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说罢,人已经出了房门走远,往前厅的方向过去了。

    苏想对兰海韵的印象不深,毕竟在嫁来周家前是根本碰不上这些个不太出门的富太太的,昨天匆匆一瞥留下最多的印象也是这人面容冷,性格冷,不好接近,但经过这一盏茶的功夫,苏想又隐隐觉得兰海韵或许并不像她察觉的那样不近人情,又或许在这整个周家老宅,她不是最排斥她的?

    下午的功夫苏想都窝在房间对宾客名单,可对到一半让她发现件不同寻常的事,怪不得赵珍珠处处针对她,原来这人竟然是赵宜人的姑母,赵宜人她爸又是周崇亮生前的生意伙伴,一来二去的,请帖最上面一排就是这朵清新小白花的名字。

    苏想握着笔不太情愿地写完赵宜人的名字,又掏出手机翻出周斯臣微信。

    【在干嘛呢?】

    等了会儿又忍不住发过去一条。

    【有好好吃饭吗?】

    距离周家老宅几十公里远的集团办公室内,安静如鸡的气氛突然被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站着的几个人纷纷小心翼翼垂头,同身旁同伴进行眼神沟通:

    ——不是你吧?是你的手机响吗?

    ——不是我啊!这种时候谁不是手机静音啊!

    ——靠!到底谁啊!没看到小周总脸色整个奇怪起来了吗!

    没人认,众人又将视线放回面前安静坐着的周斯臣身上。刚刚因为策划案的问题,整个项目组都被请进来喝茶,而据说最近小周总请喝茶已经成为公司危险词汇TOP1,但凡被请进来的无一例外陆陆续续都被开了,里面还有好几个位高权重的老前辈。

    小年轻们瑟瑟发抖,试图窝在同伴身后降低存在感。可就在将头埋得更低的刹那,他们看见一向公私分明的小周总拿起了手机,随即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浮上淡淡的笑意。

    李延川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周斯臣回消息的档口走过去对他们道:“策划案还要再修改,针对刚刚小周总提出的问题做好给出个总结报告出来……宋元是吧?”

    男孩连忙点头。

    “虽然这是你第一次作为组长负责项目,但大方向上不容许出错,”顿了顿,李延川又道:“机会是要自己把握的。”

    这句话说出口,被叫做宋元的男孩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在他的认知里,任何公司内部都存在这样一个共知的现象——新人很难出头。老一辈凭借资历占据着八成资源,唯恐分流造成自身财富的损失,有些操守好些的倒是愿意培养培养新人,可好的领导早已成为职场上可遇不可求的伯乐,简直比大熊猫还来得珍稀。

    他再一次抬头望向座位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男人握着手机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身前是绚丽的夕阳,修长的身形仿若一座巍峨笔挺的小山,光站着就给人无上的压力与迫感。

    早听说这个国外回来的年轻男人要继任斯臣新一任总裁时他还在工作群里冷言冷语讽刺过,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能有什么作为,这完全是家里砸钱给他玩票嘛。后来集团意外经营得不错,他又在想,富家出来的公子哥就算生意头脑有,企业文化却欠缺一大截,像他这样底层的年轻员工,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出路了。

    这是个资本的世界。

    这是个恶性循环,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世界。

    可同时——

    它也是一个充满机会的世界。

    周斯臣调转头来,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没动,一只手闲闲插在裤兜里,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眼间漫上零星的笑意,又因为场合刻意地收敛下去,所以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扬的眼角,薄唇还是紧抿着。

    宋元恍惚间觉得这个男人同他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不,是与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年轻领导都不同。

    他肩膀上担了夕阳的光,岿然不动站着,可神情冷硬又温柔。

    李延川在叫他。

    “宋元?”

    他接过来刚刚被一票否决的方案文件夹,握进手里,重重一点头,“嗯!”

    周斯臣目送着一行人出去,等门紧紧闭上才稍微松下挺直的身板,这次他的笑意毫不掩饰全在嘴角,继续道:“不是不回你的话,刚刚有个员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工作时间我得树立个正面榜样。”

    苏想夹着笔在指尖转圈,反问:“跟我说话会影响你小周总的形象?”

    周斯臣嗯得很快,苏想刚想问你这么没有求生欲的吗,下一句就随着电流到了耳边。

    周斯臣声音低沉沙哑,却说得一本正经,几乎不需要到面前就能猜到这人说话时是怎样一幅严肃认真的答题模样。

    “不能跟你说话,一听你说话我就心情很好,可是我在开会,不能笑。”

    对面沉默下来。

    周斯臣以为她生气了,“你在生气?”

    “不是。”苏想撑着下巴翻折着面前一大叠没写完的请柬,悠悠叹了口气,遗憾道:“我在想要是生日宴能快点到就好了。”

    这是句含蓄的表白,但今天的周斯臣阅读理解能力显然不错,只愣了两秒苏想就听见一阵轻笑传入耳朵,男人忍俊不禁,“我也很想你,想想。”

    苏想耳根子一烫,在心里感慨,这狗男人,是真的太会了。

    明明是准备找茬来着,听到这句后她瞬间气顺了,赵宜人再蹦跶地热闹又怎样,周斯臣又不稀罕她,那她还有什么需要生气的呢。

    挂了电话,苏想打起精神继续整理宾客名单。虽然说起来已经将宴会简单化,能不请的人都不请,但细细看下来跟周家存在密切生意往来的一整张A3纸摊开也写不完。

    这边努力工作着,那边宋知音还喊她去维纳斯喝酒,苏想直接一张大图拍给她,标注闭关,宋知音快笑疯了,手机那头都能感受到她幸灾乐锅的快乐。

    宋知音:【我记得上次你这样还是跟李妙儿打赌,闭关一个月学法语,就是为了抢李妙儿瞄上的法国客户】

    苏想:【当初是闲得慌,我这是干大事好伐】

    宋知音:【不过我提前只会你一声,这回赵宜人跟李妙儿都在,留意点,别到时候出岔子】

    听这口吻,宋知音竟然像不来,但宾客名单上是有宋家公馆的。

    宋知音回复了。

    宋知音:【那天我跟我妈要去趟英国,隔天回国的飞机,不过有周斯臣护着,那俩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我还是放心的】

    苏想叮嘱了两句路上小心,那边宋知音喝酒的朋友在喊,没聊两句就匆匆遁了。

    接下来的流程顺利得不像话。宾客名单定下来就是联系酒庄跟餐厅订餐,兰海韵那边送来了以往合作的几位商家,如果苏想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的话,启用这些老合作商算中规中矩的做法,但就在敲定叁梅酒庄的当晚,二伯母找苏想吃了顿饭。

    “想想啊,这事全盘交给你我肯定十分放心,但你第一次上手,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尽管找伯母说,伯母给你撑腰!”

    说着,又夹了几筷子菜搁在苏想碗里。

    苏想一边道谢一边道:“暂时一切还挺顺利的,如果有问题我肯定会找伯母帮忙,但时候伯母可不能嫌我烦人啊。”

    “怎么会呢!二伯母别的特点没有就是闲,你平常有空也多来这边陪我说说话才好!”

    李兰芝比兰海韵晚嫁进周家几年,又在辈分上少了人一截,可心态是好的,用其余人的话来说就是小孩子心性,只管当着富家太太花钱玩,四十多的年纪保养得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李兰芝剥着虾问:“宾客的事定了吧?接下来到了什么?”

    苏想回道:“到了宴会上的酒水跟点心。”

    李兰芝想了想:“说起酒水,我这里倒有个不错的人选,甫恬酒庄听过没?早年跟周家也做过生意,主要是是自己人,流程上放心些。”

    苏想:“这块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下午的时候刚敲定了一家,叫叁梅。”

    李兰芝:“这似乎也不错……但甫恬那块有你大伯母在,我想着是不是放心一些。”

    这块苏想挺意外的,因为下午兰海韵送来的酒庄名单上并没有这么一家,李兰芝也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疑惑,迟疑道:“海韵没跟你提过莆恬?”

    “可是不该啊,莆恬可是她娘家的产业啊,名气业界响当当呀。”李兰芝说。

    这顿饭吃得苏想极其不消化,先不说李兰芝这番话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但兰海韵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

    回房后苏想上网搜索了下莆恬酒庄,李兰芝讲得不错,无论是莆恬的名气还是酒质都是业界翘楚,可是兰海韵的名单上并没有这么个选项。

    如果说苏想今天没有听到李兰芝这番话选了同周氏没什么干系的叁梅,那么周遭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会怎么看她,舍近求远?还是上任之后的下马威。

    想到这一层关系后苏想连夜联系了叁梅那头撤回订单,并与莆恬的负责人进行了沟通,将后天的宴会酒水全权交由他们负责。

    做完一切后苏想又思虑了一遍,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明天只等货送到,再安排下布景,然后就坐等后天的宴会完美展开。

    兰海韵究竟为什么给她下这个套,苏想暂时也不想细究,牛鬼蛇神的,都等生日宴结束后再说。

    苏想这么计划着,可是不过睡一觉起来,事情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为什么会出问题?昨天下单之前不是说好库存量足够吗?”

    莆恬酒庄的人连声致歉,“是这样的苏小姐,您下单的时候的确是够的,但今早装车的时候发现有好几桶发生了轻微泄漏,为了保证品质,泄漏的酒水是不允许交单的,所以在苏小姐要求的数量上,我们还差二成。”

    苏想冷静下来道:“你们在其他市的酒庄呢,能不能补上?”

    负责人道:“如果是从其他市加急送来,那也得到明天这个时候。”

    明天这个时候,宴会早举行一半了,苏想打断道:“你们先调货,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苏想挂了电话就重新联系起昨天撤单的叁梅,可是对方给予的回复并不乐观。

    “十分抱歉苏小姐,您昨天撤单后来了位买家,将您之前预订的红酒全部买下了,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存货呢,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可以从分部调货,但也得到明天了。”

    又是明天。

    苏想沉着脸道谢,匆匆挂断了电话。

    紧急调货都得隔天才能到,偏偏看好的两家都出现了岔子,饶是她再怎么心大,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头,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了。

    除莆恬外,叁梅是最好的替补,无论从名气还是品牌知名度来说,没有第二家更为适合的了,单子上的其余备选,说是备选,但根本不能够看,请来一众位高权重的业界精英,到时候晃着人均三四百的烂大街红酒?

    不仅她会成为圈里的大笑话,老爷子也会被带着没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