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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小瓷瓶,宁兰心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瓷瓶,和她当初害宁初的那瓶很像。
当时在业王府内,她提早一步将瓷瓶放入了宁初的嫁衣,接着当着业王的面搜了出来,给了业王一个杀了宁初的理由,可以说若不是因为她,业王就算想杀宁初,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理由。
思绪被扯的远了些,江肆轻声问她:“我来帮娘子用药吧。”
开玩笑,这辛辛苦苦配出来的草药,若是宁兰心不用,岂不是浪费?那他这一趟可就白折腾了。
宁兰心收回思绪,抬起了自己的脚,傲慢道:“成,让我的丫鬟跟着你学学,可别弄疼了我。”
“娘子放心就是,我下手轻着。”
话虽如此,可江肆毫不客气的用竹签在瓷瓶里沾了个满,然后到宁兰心的伤处滚了一圈。药膏碰在伤口时有些清清凉凉的,可紧随其后就不是那样的清凉,而是有些微疼。
江肆用竹签用力的扎了一下伤口,宁兰心疼的顿时白了脸色,另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江肆身上,骂道:“你想死是不是!”
“对不起,娘子,我不是有意的。”江肆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看着宁兰心的眼神带着恐惧。
他太了解宁兰心了。
那是个心比天高,可命比纸薄的人。她想要所有人都奉承于她,都视她为高高在上的存在,那适时的楚楚可怜的眼神,会让宁兰心觉得心里畅快。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业王竟然会来宁兰心的院子。
就连宁兰心自己都没想到。
江肆那眼神正好被业王瞧见,看的他有一瞬间的心痒,咳嗽了两声后对宁兰心不悦道:“本王现在又被禁足在府里,你好歹安生些,这么能折腾小心日后把自己折腾死!”
知道眼前的男人做梦都是想自己死,宁兰心毫不客气道:“人活在世上,死是必须经历的,不过大大方方的欣然赴死,和被人活活杀死,那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你什么意思?”业王眯起眼睛看她,那眼神之中充满了危险。
江肆适时的垂眼,他不想面对这杀死姐姐的两个凶手。
宁兰心说:“婢妾什么意思,殿下再了解不过了,何苦多嘴一问?”
“你!”
“婢妾这儿还有人,回头再招待殿下,还请殿下恕婢妾失礼。”
反正卖惨和示好也不会捡回一条命来,明知对方怎么都要杀了自己的,宁兰心不是个蠢人,她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会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被业王杀死在这深宅之内,外人一点也不知晓。
现在那舞姬的事闹的越欢,她在府里就越安全。
江肆以为业王已经走了,却不承想刚刚走出宁兰心的院子,转个弯就看见了业王,他似乎是在这儿等了许久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江肆强扯出一丝笑来,装作女子的声音说道:“给业王殿下请安。”
“你是哪里来的?”业王的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江肆心头冷笑,想着曹海都火烧眉毛了,连自己皇帝老子都不打算理他了,他却还在这儿张扬,禁足还不忘好色,不过是仗着皇后是自己生母,背后还有承恩公府罢了!
曹信那老狐狸,对自己的三儿子安王一直都有戒心,他也不清楚杀死先皇后时安王知不知情,所以他不会将皇位交给安王,否则自己退位以后,还有什么位置可言了?怕是百年以后碑前连个香火都没有。
这个忌讳旁人并不知,但明眼人却都瞧得出来,皇上心底是属意于业王的。
“回殿下,民女是京城外的。”
业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京城外的好啊!在京城里毫无根基,也不认识什么人,这样一个人随便丢失在城里,谁会在意呢?看着这丫头模样清秀,他早就动了心。
平时接触过的女子中,有妩媚的有漂亮的,也有年纪不大十分新鲜的,但眉眼之间这样精致又美的不突兀的女子,可不是少见。
也只有顾湘宜能与之媲美了。
业王心里暗自想着,手却不老实的伸向了江肆,江肆恶心的差点没忍住躲开。
但这是业王府,他若是真躲开了,想来是没有出去的机会了。身份被发现是小事,业王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哪怕他不想说,也总会吐出来,到时候把顾湘宜和宁夙供出来那可就糟了。
于是他硬生生的挨住了业王的手,业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见他脸上略带惊恐,只当是羞涩,笑的更浓了。
他问:“宁娘子的病可有的治?”
江肆答:“有的,民女有法子治。”
“好!”业王笑着说道:“那下次本王要你还来,你可愿意?”
“民女自然是愿意的。”
业王也不傻,吃了那么多次亏,不可能还没有学乖。现在的他对于女子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了,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十分的慎重。突然出现的姑娘虽和他的胃口,但肉好不好吃还不知道,他不敢轻易下口。
倒不如等下次他再来时,自己也好准备的充分些。
离开业王府的江肆,差点没吐他个一塌糊涂。
恶心,太恶心了,自己可是纯爷们啊!竟然被曹海那畜生拍了肩膀?那畜生色眯眯的,一看就是对他起了色心了!
一想到这儿,江肆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等顾湘宜过来询问江肆计谋如何时,只看见一个吐的脸色惨白的弟弟。
她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小肆你怎么了?是不是脾胃不舒坦?你自己可是郎中啊,自己哪有病还瞧不出来?快告诉我,该吃些什么药?”
江肆从自己的榻上爬了起来,将这件事一字不差的告诉了顾湘宜,临了还添了一句:“幸好我以后不用去了,否则...真是够恶心的!”
顾湘宜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她怕江肆的真实身份被发现,怕他被认出来,怕他没忍住会对宁兰心动杀手,却独独没想到业王会对他动色心。
差点疏忽了这个!
她懊恼的坐在榻边,冷声道:“下次你可不准再去了,宁兰心那贱人,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我会亲自解决她,你再不许冒险。”
江肆噘了噘嘴,知道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很高,姐姐重视和生气是因为在意他,所以不敢与姐姐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