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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几乎是被拖出去的,临走还在叫骂,只是捂着她嘴的手实在太用力,将她的牙龈弄破,满口鲜血,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曹信愤怒的捶了一把龙椅,大骂道:“谁放她进来的!都给朕出去领罚!”
虽然他说着皇后疯癫了,随口吐胡话,但是在场的臣子几乎都明白了这事情的真假,曹信说这件事绝不可传出去,可他们并没当回事。
因为业王买官售爵的事,很多大臣都被牵连,朝廷本就紧张,这件事传出去了谁也不会承认是自己说的,皇上又能怎么样?把所有臣子都杀了灭口?显然不现实。
顾恒钧回到家时,家里已经在传此事了。
许隽荷担忧道:“伯爷您也是知道此事的,会不会牵连到您的身上啊?”
“不会,这件事传出去是肯定的。”顾恒钧像看透了一切一样说:“业王和承恩公府的接连倒塌,再到皇后的忽然发疯,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控。”
许隽荷惊呼一声一把捂住了嘴,顾恒钧想起自己不该对一个妾室说这么多,思来想去,他只有去了和勇侯府。
裴严和顾斐都是聪明人,和他们说起这些事,会放松不少。
阴暗的牢房之内,一穿着男子衣裳的人缓步进入。曹海一改往日的豪奢,失魂落魄的靠在墙角处。
到底是皇上的儿子,他所在的牢房还是不错的,比起那些铺满了稻草爬满了蟑螂老鼠的牢房,这一间牢房显得干净许多,还有一张铺着干净床单的床放在靠墙处。
人影停在了他的牢门面前,外头是黑黢黢的夜空,夏天独有的鸟叫虫鸣透过闸窗飘进来。
曹海不知是何人,连头都没抬,只语气还恶狠狠道:“没人吃你们送来的馊饭!给我滚!父皇肯定会放本王出去的,本王还有母后和承恩公府撑腰,等日后出去了,看本王不活扒了你们这群杂种的皮!”
话音刚落,他听见了钥匙打开锁头的声音,这让他诧异的转过头来。
关在这儿也有几天了,送饭时从来都是把饭菜从缝里递进来,这扇门打开倒是头一次。
烛火的昏暗让他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模样,心中警兆忽起,他不知要发生什么,于是问道:“本王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女子的声音响起:“殿下不想吃馊饭,那就随我出去吧,咱们去吃好的。”
“你是什么人?”业王后退了两步,紧紧的缩在墙角。
女子穿着男人的衣裳这已经很不寻常了,慎刑司的大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面对着未知,曹海不敢再拿自己的命做赌了。
可那人只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帕子往他脸前一扬,他便飘忽忽的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离开了慎刑司,只是他不知道。他被绑在一棵树前,面前有好几个人,他们似乎是在挖着什么。
只听男人的声音响起:“把他带出来可不是容易事,这回可终于能为姐姐报仇了!”
女子说:“别胡说,我这不是好端端活着呢吗?”
“你是死而复生,当然要为你报仇了。”
这几个人的声音,都让曹海觉得有些熟悉,他费力的将眼睛睁得老大,赶走了最后一点混沌,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那带他出来的人缓缓转过头来,动作缓慢的摘下了头顶的帷帽,当曹海看见那张脸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倒流了一般。
曾经那张脸让他日思夜想,可如今却好像成了催命的符咒。
顾湘宜淡淡一笑,说道:“殿下醒了?你想吃的好东西还未做好,估计还要再等等。”
曹海四下看了一圈,这儿除了几个挖坑的人,就只剩下了顾湘宜,没有灶台也没生火,做的哪门子饭?
他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皇子,你敢杀我?”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怕你在牢里吃的不好,想带你出来享享福。”顾湘宜朝他走了两步,笑道:“不过殿下可要好等了,不知阴曹地府里的吃食是何味道,待你死后,我亲自替你烧过去。”
一句话令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汗水悄悄湿透了他背后的衣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你...你要杀我?你为何要杀我!我是打过你的主意不错,可你现在要嫁人了,我就不想让你做妾了,我也没碰过你,你杀我做什么?你把我放了,我让母后给你钱,让外祖父给你的父亲生爵!侯爵怎么样?公爵也是可以的,我可以让你和易景枭门当户对,求求你别杀我!”
一番话说完,曹海早就紧张的不行了,最后一句话时说的他舌头都要打结了。
顾湘宜没再看他,只是冷笑着问:“真的没碰过我吗?”
曹海细想了一下,确认没碰过她,于是连连点头。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你大婚,你可还记得?”
曹海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滞了,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顾湘宜,就犹如见鬼了一般。
顾湘宜又说:“你把这短刃扎进我的身体,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出身体是什么感觉,你想不想试试?”
绝望的摇着头,曹海已经被吓尿了裤子,味道在晚风之中四处消散。
挖坑的其中一个人转过头来,曹海见了他,没忍住大叫出声。宁夙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说道:“妹妹,你吓着他了。”
“是我的错,忘记了咱们业王殿下是个胆小的。”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的!”曹海看了看顾湘宜,又看着宁夙,吼道:“宁夙,你已经死在了边关!还有你宁初,我亲手杀了你,把你丢到了乱葬岗,那时候你的心都不跳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当然已经死了。”顾湘宜嘴角的笑甚是邪魅:“只是我死了却又活了,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我宁家报仇。”
曹海想挣脱绳子,可绳子实在捆的太紧,他绝望的用后脑勺磕着树,却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只得哭求:“杀了你家人的是我父皇,你把我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