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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岑老将军府。
一位美妇沉着一张脸,对着下方跪着的岑池蓁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看当初就应该禁了你的足!”
岑池蓁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不服。
顾殊赶忙道:“岑伯娘你别生气,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这边有生意要去启梁县一趟。”
“我寻思着,叫别人也不稳妥,才求着卿哥陪我走这一趟的,途中遇到一点事便耽搁了。”
岑母方氏哼了一声,“你以为把过错都揽你自己身上就没事了?”
“我是管不到你,可你还有你母亲,你母亲若是管教不了,还有你叔叔!”
“别呀!岑伯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千万别告诉我叔叔啊,不然我这小命就不保了!”
“你看我们顾家这一代,就剩我这一棵独苗了,还请岑伯娘手下留情啊!”
“好了若惜,这俩孩子都跪了半天了,卿儿他可是还要去带兵打仗的。”
“你就惯着他吧,他若是能带好兵,还能背处分!”
说到这,岑池蓁更是不服了,“只是暂停军务反思而已,哪有处分。”
“这还不算处分?莫要觉得我一介女流不懂这些!这事你祖父还不知,若是知道了,可就不是让你跪一跪这么简单了。”
“那么,您今日罚我,到底是为了我晚归,还是军中之事?”
“你还敢和我顶嘴了?这两件事哪件你做的对呢?”
“好了嫂子,子卿才刚回来,你好歹让他歇歇。”
“父亲尚且不是还不知此事,我们也都是对他说子卿是回来省亲的,若是您一直如此罚着他,怕是父亲那边也有所怀疑。”
岑池蓁的姑母也赶忙来劝道。
方氏总算是被劝住了,岑池蓁逃过了一劫。
可紧接着就被老爷子叫了过去。
方氏又不得不提醒,“你去了,莫要再把你祖父气着。”
岑池蓁心道:「难道我看起来像一个不孝子孙?」
他自是不会去气老爷子的,可老爷子心里却是明镜的。
“今日本是你母亲生辰,我本不该这时叫你过来,可这有些事,我还是要同你说。”
“你们莫要以为我老糊涂了,顾家是有些生意,却做不到启梁县那个小县城去。”
“这省亲最多不过月余,你没道理放着家里不好好待陪那小子跑什么生意,只怕是你在军中犯了事怕我知道吧?”
岑池蓁心道:「不愧是带了一辈子兵的老将军,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他不想祖父担心,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定不会辱了岑家的家风。”
“你是什么样的我还还不知道吗?只是你太过意气用事,这有些事不让你去管,就算你管了也解决不了,圣上自然有裁断。”
岑池蓁的心一惊,「看来祖父他老人家都知道了。」
他不知到底是谁特意给他透的信,若是大将军这边透露的还好,倘若是敌对方,那这是就有待考究了。
“你也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今日叫你来,也是提点你收敛着一点。”
“我岑家三代忠良,这日月皇朝的半壁江山都是岑家打下来的,许多人都盯着咱们呢!”
“我知道了祖父。”
“那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待着,莫要再往外跑了,人家叫你回家思过,可没叫你出去浪!”
岑池蓁不禁苦笑,亏得他们全家都想瞒着,人家心里跟明镜的。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能答应老人家的要求。
“祖父这恐怕不行,我怕是还要再去启梁县那边一趟。”
“还去?你是没被你娘罚够吗?”忽地老太太过来插了一句。
这男人们管外事,女人管内宅,这府中的哪件事能逃脱老太太的眼。
“祖母,其实我这次回来耽搁了是瞧上了一个姑娘,长得十分俊俏,又善良又聪慧,我瞧着很有祖母您当年的风范。”
“真的?”老太太一听就合不拢嘴。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期待什么,若不是宝贝孙子一再坚持,她是不希望孙子去战场的。
若是能儿孙绕膝,尽享天伦岂不是美事?
“孙儿何时骗过您!只是这姑娘颇有脾气,孙儿向她示好她并未答应,说是要做出一番事业,与孙儿消除身份差异才肯。”
“可孙儿不放心啊,她那样妙的一个人儿,指不定多少人惦记着呢!”
“瞧你那点出息!亏你还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见了个姑娘就迈不动道!”
“呦呵!你还好意思说我乖孙儿?要不要我再把当年是事讲一讲?”老太太顿时就不愿意了。
老爷子一听,干咳了一声,“那个,是不是该用下午茶了,这午膳没用好,我去找点东西吃!”
岑池蓁不由含笑,这曾吓退三军的威武将军,也有怕的人。
老太太笑骂:“你可快点去吧!”
然后又对着岑池蓁道:“这事可马虎不得,最好是能把姑娘领回来给祖母瞧瞧!”
可这一次,岑池蓁却不敢打包票了。
“我尽力吧!”
崔汐蕊是什么性格,虽然他只接触了几次,可就从那那样干净利落地就把自己绝绝了这件事来看就可以看得出了。
他还真是没有信心把人带来,可他还真不放心把她丢在启梁县,这次若不是要赶回给母亲过生辰,他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的。
他这思过不过就49天,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这最后的几天他可不想再听母亲唠叨。
打定了主意,他很快又出发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顾殊没跟着,许是真怕回去他叔叔扒了他的皮。
还有他这生意,他叔叔是盐官不假,可这盐还真没派到启梁县去,这次,他走的是私。
若是一次,他还能说自己粗心记错了地方,若是再来一次,那自己可真就说不清了。
岑池蓁却没这个顾虑,他手中的盐也是自己购来的,他不过是取了一个巧,从这边低价买,到那边高价卖,赚了个差额,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过。
因而这一次,他又搞了一些出来,就算是去见他心仪的姑娘,也不能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