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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飞扬回到家没过几天便听说周大庆回家探亲了,就去了周大庆家。二人一见面,立刻拍打说笑起来,周大庆此时一身军装显得英姿飒爽结实挺拔,俨然是一个成熟的青年了。周大庆给他说一些部队里的事情,说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马飞扬道:“看你这样子,还想再当两年兵,是吗?你去年刚去的时候,不是说太苦了,实在后悔的吗。”
周大庆笑道:“哎,那是一开始还不适应,再说那时候整天的训练,前三个月人真的要受死啦,还有那些狗日的老兵欺负我们这些新兵,不过现在好了,每天只是正常训练,我们也变成老兵了,除非有任务的时候紧张一点,正常情况也没有什么事了。”
二人聊着,周大庆见马飞扬精神不太振奋,以为还是和温柔的事情,便劝了两句,只说分了就分了吧。
马飞扬也不隐瞒,跟他说起了得罪校长的事情,周大庆一听,说道:“哎呀,你怎么能得罪校长呢,他是你的直接上司,是可以直接影响你的人,谁都能得罪就是不可得罪他啊,而且你还得千方百计的把他伺候好喽,这样往小了说,你在这个单位里就会过的舒服,往大了说在有好处的时候,你肯定能占先啊,你不要以为他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跟你说,他整治你的办法多着呢。”
马飞扬听着周大庆的絮叨,也不说话,半天说道:“部队里士兵要是得罪了长官会怎样?”周大庆眨着眼睛,笑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基本不存在,士兵就知道服从命令,平时就是想着点子伺候首长,不但要伺候好,有事没事的还得给长官送礼,什么烟啊酒啊,这都不算事了。”
周大庆看着马飞扬道:“所以我说你啊,抓紧给校长送点礼去,套套近乎嘛,这马上要过年了,说不定校长在家正等着你去呀。”
马飞扬扑哧一笑,说道:“看不出来啊,大庆你现在厉害了,说说,你给部队首长送过多少礼了。”周大庆道:“像我们这家庭条件一般的,首长也知道,所以我们每次回家就带些土特产,哎,你不知道啊,有些家里有钱的,都是直接送钱的。”
周大庆叹了口气,又道:“反正不能不送,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送,无论什么时候领导都跟你公事公办,不给你好处也心安理得,你送了,首先他觉得你眼里有他心里想他,这就是对他的尊重,其次送礼就是接触,人一接触就有感情,你没听说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啦,这跟领导成为朋友总是好事吧,至少不会吃亏。”
马飞扬边听边琢磨大庆的话,不能不承认大庆说的有道理,但是一想到去给校长送礼实在拉不下脸去,再说我有什么可送的呢,送少了校长看不上眼,送多我也拿不出来呀,哎,就这点工资,我自己还不够用呢,一时倒解不开来。
周大庆见马飞扬作思考状,说道:“你听我的,没有错的。”马飞扬嘿嘿的笑,不想再说这话,便问:“不知道刘雨现在怎么样了,半年前我看见刘雨的爸爸了,哎,刘叔明显老了,当时刘叔跟我说,案子到了法院,刘雨当庭翻供,但是说有一个政法委的领导要求法院从严从快处理,法院也就判了,由于证据不足,就判了无期徒刑。”
这一说,周大庆道:“对,走看看刘叔去吧,叫王建武也去,他可能也探亲到家了。”一到王建武家,才知王建武的部队临时有任务,探亲假取消了。二人先去商店买东西,想到刘雨,心下黯然,便想多花些钱。
二人来到刘雨的家里,刘雨的爸爸去县里还没有回来,就只刘雨的妈妈在家。刘雨的妈妈早已憔悴不堪,头发凌乱目光无神,见到周大庆和马飞扬来了,立刻哭出声来,直说:“小雨冤哪。”周大庆和马飞扬触景生情也马上泪水盈眶,坐下来低头不语。他们听着刘雨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说,只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
现在刘雨已经到大林监狱服刑,马飞扬盘算着,是不是去大林监狱看看刘雨,刘雨见到同学朋友或许会振奋起来,不放弃申诉。
二人又坐了一会,不断劝刘雨妈妈要吃好饭,照顾好身体,不管怎样身体不能垮了,如果二老的身体垮了,刘雨在监狱里也会着急的。
说到这,刘雨妈妈露出一丝笑,说道:“乖乖,你都放心吧,我还得好好的苦钱呢,等小雨回来,没有钱怎么能行呢。”马飞扬听着,实在忍不住,眼泪终于哗啦一下,流了满脸。
过了年,马飞扬周大庆江船王闯谷志明五人一起去了大林监狱,在监狱见着了刘雨,出乎他们所料,刘雨精神状态还好,这样五人的心情又稍微好一些。
刘雨见这都是最好的兄弟,心里也是激动不已,嘴里只说:“谢谢,谢谢,谢谢各位兄弟还能来看我。”周大庆道:“说这叫什么话,你这是冤枉的,我们兄弟都相信你。”
刘雨苦笑着,叹道:“别说兄弟们了,连一些警察和法院的都认为我冤,但是有什么用呢。”马飞扬道:“刘雨,你一定不要放弃申诉,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还有刘叔刘姨他们都没有放弃呢,整天的东奔西跑,所以你也要坚强起来。”刘雨一听爸爸妈妈如此,立刻呜呜哭了。
王闯又把带的东西交给管教,会见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几人忽然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刘雨说道:“好啦,你们都回去吧,都放心吧,以后也不要来了,路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的。”说着便弯腰起身,显然不如从里面出来时的精神。
寒假尚未开学,马飞扬就来到学校,因为毕业班要补课,所以教初三的主科老师都到了。马飞扬想着过年也没有给冯开创送礼,不知道冯开创会怎样看他。心里倒觉得是自己不对了,于是在看见冯开创的时候,总有心虚气短的感觉,仿佛欠了债一般。冯开创呢,见到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看见冯开创这样的态度,马飞扬索性也放开了,只想好好教书得了。开学后过了几天,校长室宣布预备党员名单,马飞扬见自己不在其中,心想肯定是老冯对自己不满意,否则该如何解释呢,另外三个人都不是班主任,就凭我是班主任干了这么多事情,也是应该发展我的。
马飞扬想着这两年评先评优,自己什么也没有,但是凭自己带班及教学来看不应该落得两手空空啊,当然3班在校运动会上获得了团体第一名,这是被嘉奖表扬的,不过这是大明大摆的事情,无法抹杀。想到这里,心中只希望事事如果都能像体育比赛一样光明正大的就好了。
汪梅林见马飞扬情绪有些低落,过来安慰,说道:“怎么,不高兴啦。”马飞扬立刻作出高兴的样子,说道:“谁说的,我高兴着呢。”
汪梅林笑嘻嘻的说道:“骗人,你不高兴,我难道看不出来吗,哎,别想这事了,今年入不了,明年再入嘛,不是说嘛,要经得住党组织的考验吗,现在党组织就在考验你了,看你是不是心诚,看你是不是坚定。昨天我在报纸上还看到的,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终于入了党,他一生几十年的目标就是要加入党组织,你看人家这是什么精神,哈哈哈。”
马飞扬眨着眼睛道:“这才是真正的痴心不改,是第一流的人物啊。”
汪梅林又问马飞扬有没有去冯校长跟前坐坐解释一下,马飞扬道:“没有,实在不想去。”汪梅林打了他一下,说道:“你怎么这样死心眼呢。”
马飞扬道:“难道我认真的工作不是对他最好的支持吗?”汪梅林道:“话是这样说的,但这也不耽误你跟领导拉关系套近乎啊,如果你又能工作好,又能奉承好,岂不是更好。最主要的是你工作的好,不如跟他搞关系来的直接。”
马飞扬道:“可是我实在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做不出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我感觉那就像杀了我。”
汪梅林叹道:“嗯,好吧,人各有志,这也强求不得,不过我觉得你倒挺可爱的。”说着呵呵的笑。停了一下,汪梅林悠悠的说道:“其实,你光看我说的热闹,我也只不过是理论派,真正做起来就难了,我也只是替你着急,希望你能长袖善舞。”马飞扬感激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