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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哪？！”
柳雨泽急切的呼喊被远抛在身后，吴冬临拽着青茉灵沿街道狂奔，他对身后人压低音量：
“待会儿我要冒充科迪公司人的身份，你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之一，千万不要乱说话，借机行事。”
“明白的。”
听到青茉灵回答，他稍微安心了些，继续默默数着自己的脚步。
70，71……80！
在迈出最后一步时，身后的呼喊声和拍手声霎时远离，仿佛一瞬间被拉至千里之外。
环视一圈依然“暂停”的街道，他看向路旁的电线杆：
“你也收到暗号了，别躲了，赶紧出来说正事。”
“呵呵呵，我也是真没想到，超市里传疯了的热门拉扯人员是咱们的员工。”
路灯杆突然像多段插入水中的筷子般扭曲，笑吟吟的岳雯佳拎着袋子走出扭曲，上下打量了一番：
“大老板考虑的事情可真有趣，你是哪家的人？”
“无可奉告。”
吴冬临板着脸，琢磨起下面该如何套话不露陷。
这是靠周自珩曾留下的暗号“购买手工香肠，用现金支付，外加三张超市优惠卷”搭上的线，能骗一次不一定能骗第二次。
他举起拉着青茉灵的手：“在确认情况安全前，我的回答是无可奉告。”
“呵呵，你刚才没看出来吗，我是领事。”
岳雯佳看来的眼神中多了分忌惮，她伸手摸入购物袋，掏出了那挂着购物卡的钥匙，其中一把有着明显的古铜光泽：
“这处连锁超市是守不住了，不过留在这的好东西可都是要带走的，至于麻烦肯定是留给其他人，能带走一两个处刑者和调查员更好。”
“地下仓库的情况不是你们造成的？”吴冬临皱起眉。
“肯定不是，你也真是，我们最近才埋伏了一波梦境教团，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岳雯佳的笑容愈盛，那中年女人的脸也和她刚出来时的路灯杆一样扭曲，皱纹逐渐淡化，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年轻：
“放心，都是一路人，我不会找你麻烦。那些部门的人看不见‘环’，那定时炸弹在离开‘环’的范围后也会忘记，你不用担心，继续好好潜伏。”
她把钥匙收回购物袋中，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年龄留下的疤痕，一头乌黑油亮的柔发垂在光滑的脸蛋两侧，俏皮地对他挥了挥手：
“那么，告……”
“青茉灵，别让她跑！”
“嘘，不要这么着急离开呀。”
在他出声的同时，青茉灵的柔和呼唤立即响起。
柔风拂过脸颊，他只觉自己似乎被裹在暖洋洋的被窝中，一动都不想动，也不想再思考，只想继续听着这温和的声音沉入梦乡。
在他即将闭上眼时，一只幽蓝眼睛突然在脑海中成形。
外缘上扬，如同星河般幽蓝的荧光星星点点，正衬出中间血红的竖瞳。
眼睛图腾！
吴冬临猛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脑中的图像也霎时消散。
他赶忙把指甲猛插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在一瞬之中，他的精神忽然格外清爽愉快，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全被抽走了一般，青茉灵那柔声的话语也无法再让他陷入朦胧。
他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这让人清醒，去除负面情绪的力量。
和看完黑皮书的感觉相同，不，黑皮书也是知晓“眼睛”的11所给，眼睛图腾才是真正的源头！
这图腾到底指什么东西？
不过岳雯佳没有清醒的本事，她的脚步顿时停下，一顿一顿地转过身。
她在挣扎，连带着脸一同不断扭曲变形，却无法抵抗身体的行动。
在与青茉灵视线相对时，她所有的纠结与挣扎都停止了。
“很好。”青茉灵柔声安抚，随即压低自己的正常声音对吴冬临开口，“我下面该问什么？”
摆脱她的范围影响是对的，她根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果断回复：“她自己的身份异能是什么，这间超市到底是什么样的据点，以及科迪公司接下来的计划。”
青茉灵狡黠一笑，对呆滞的岳雯佳重复了一遍，对方开始麻木地讲述一切：
“我是科迪公司的领导，身份是中级灵媒，负责在小超市培养腐殖物，上面说要在不同区域安插培养，我只负责其中一块，其他的都不清除。”
“超市里的人和员工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是普通人，就是以及准备好的营养液，损失多少上面不会在意的。”
吴冬临眯起眼，在感知中的购物袋上又缠绕起阴气，他示意青茉灵帮自己传话：
“把你的购物袋放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五步。”
岳雯佳一松手，购物袋“啪”一声直接摔在地上，僵硬地一步步向后退，他轻松地从地上拣起购物袋。
“站在那里别动，在我下一次问的时候再做回答。”青茉灵柔和道，“这是约定，明白了吗？”
被控制的灵媒上下点头，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一下恢复正常，但那柔和的感觉并未立即从她身上散去：
“我做的怎么样？”
“牛逼。”吴冬临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看她那狐狸般的笑容，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不得不说，如果不带友军影响和污染，她的异能是真好用。
他边在购物袋中翻找，边以防万一问道：“你大概能控制她多久？”
“我哪知道持续时间，试了好几次才知道夹着嗓子说话能催眠别人。”
青茉灵眨了眨眼，凑到一旁看着自己翻找：“我看你之前的反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组织隐瞒了太多东西，比如你对别人使用异能时附带的特性，还有……”
他出口时顿了下，自己并不确定什么内容会刺激到她，或者是把这炸弹的引线点燃。
但一直瞒着她的话，自己与组织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已经被污染，自己和她肯定处于同一战线。
思虑片刻，吴冬临组织好了语言：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正常的强级异能者，有一个‘定时炸弹’的外号，组织希望你永远处于监视之中。
有些我打探到的信息不一定能告诉你，因为这可能导致你本身发生异变，反过来又会被特殊异常处理部门察觉。”
“我知道他们的态度。”青茉灵迟疑了下，语气中满是不确定，“我能看到他们的想法……或者说情绪？他们都在怕我。”
“嗯？”
他没明白她的说法，但看她接受了自己的说辞，也没有开口解释，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购物袋中。
先是那串挂着购物卡的钥匙，他看了一眼就把它放在地上，反而小心拆开占了购物袋大头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新鲜的橙子。
阴气并非来源于香肠，而是塑料袋里的橙子。
灵媒说不定有隐藏阴气的法子，“黑丝肉”也一直带着淡淡的橙子味。
看着亮橙色的圆润橙子，吴冬临隐隐有了里面是什么的预感。
他没有尝试用手抠，而是把橙子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镜子刀，对着表皮切了下去。
霎时间，一股烂肉和石楠花的恶心味道混杂着橙子清香，沿着表皮的破口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