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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青茉灵端坐在对面，咔擦撕下一次性筷子外的塑料袋，把竹筷插在盒饭中：“你看着菜发了五分钟的呆，到底怎么了？”
“你看下现在时间。”
吴冬临回过神，开口询问后见青茉灵弯下腰，从凳子下抽出一个外观和材质都很正常的灰纸鞋盒。
她揭开盖后拿出了一副黑手机，点开屏幕看了眼，又抬头看向他：
“十二点多，没到半，怎么了？”
“那没事，应该是我记错时间了。”他抓住舀鸡汤的瓷勺，微微眯起眼。
金黄璀璨的油光迅速褪色，呈现出仿佛旧照片般的灰黄，空气中的鲜香也一并消失，满桌菜肴，甚至是自己手中的瓷勺和筷子都如投影般影影绰绰。
除了整间房屋的四壁是褪色实体，其他摆设都是投影，端坐对面的少女是唯一拥有色彩的实体。
她是真实的。
面不改色地退出感知，他松了口气，舀了勺鸡汤泡饭，看向桌旁空出的靠背椅：
“倪彤怎么样了？”
“倪彤她…她一直没醒，我有些担心。”
青茉灵俯身把手机连带纸盒放回凳子下，起身时忧愁地摇了摇头：
“哎，吃完饭再说吧，我能感觉到你刚才也一直忧心忡忡的。”
既然她这么说，他也不客气，两人在桌前吃起饭来。
鸡汤泡饭是真香，他捡了块附带的青菜，眼睛又挪向红彤彤的红烧狮子头，还是把在桌上讲述诅咒之物的规划往后推了推。
别想，想了让人吃不下饭。
他咽下青菜，问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话说你这饭菜从哪买的？”
“我把报告提交了，目前的报酬来看，貌似是点外卖不用花钱？”
她一筷子把狮子头夹成两半，拨了一半进盒饭里，微微皱眉：“主要是我看不到倪彤的钱包，但外卖店里没标价格。”
“只有外卖这方面吗？”吴冬临摸了摸口袋，却只摸到蓝盒，手机被自己放在了卧室，他顿了下，口中继续道，“系统里应该有卖特殊物品的地方，说不定……”
“买不了，我那手机不知为啥进不了特殊商城。”
她拣起汤上飘的一片鸡皮，咀嚼咽下后眨了眨眼睛：“你的呢？”
“早就进不去了，除开个人主页和搜索栏，其他部分早就进不去了，应该是想这样限制我们能得知的信息。”
青茉灵手一用力，筷子戳穿了饭上的狮子头，缓缓开口：
“枫月和冯阳没回来过。”
“无论原来再忙，他们晚上也会来打个招呼之类，像是汇报一样，反正他们昨天没回来。”
“我注意到了，他们应该在浅层鬼域就被换去，79从地下带我们离开时用的是仿造品。”
吴冬临顿了下，在记忆里翻了遍记忆，不由皱起眉：
“等等，我昨天不是跟你提过吗？”
“可能是我没注意到这部分细节？”她嘟囔了一句，往嘴里扒了口饭，“你比我知道的情况多，他们有什么可能？”
杨涵奈的人头还历历在目，他对特殊异常处理部门的行事更为清楚：
“如果组织已经获得了他们的异能，你也对他们用过异能，如果鬼魂也会被污染，他们的结果可能不妙。”
青茉灵沉默下来，吴冬临刚想借机引入关于诅咒之物的事，突然被一阵喧嚣打断。
“喵呜！嗷呜！嗷呜！嗷呜！”
高亢的猫叫声伴随抓挠门板的吱吱声，不断从桌右侧紧闭的房门后传来。
她转头看了眼门，松开筷子后挠了挠左手手心，猫嚎声戛然而止，她突然开口：
“小黑会被我污染吗？”
“不确定，我说过无数次了，它不是普通的猫，天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看着青茉灵低垂的黑眸，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我在浅层鬼域看到过它的本体，79说是从深层来的东西，具体是一团雾中的阴影，而且很可能与11有关。”
“但我对它用异能成功了。”
“确实，所以它目前可信。”吴冬临点头表示赞同，但想着储物空间里的废手机，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未来不好说。”
“哈，怎么吃个饭还不知不觉拐到严肃话题上了。”
她左手攥成拳，门后黑猫的干嚎声又开始嗷嗷：“有什么轻松点吗？”
“真让我编也编不出来。”
吴冬临耸了耸肩，她倒是叹了口气接道：
“我倒是想起来点，比如小时候和村里的同学在树林里玩，里面有个长得很像倪彤的小姑娘，也是个卷发，也是类似的性格，但我能确定那绝对不是倪彤。”
“树林？”
他一下逮住关键词，当即问道：“你记得那地方的名字吗？”
“没想起来，不过是在我爸，应该是我亲爹叫我的时候结束了，那地方有人烟。”
青茉灵往嘴里塞了口肉，咽下后继续：
“也许之后可能再想起来，我不擅长串联线索，到时候就跟你说。”
她眯起眼，嘴角上扬：“反正我不会告诉组织。”
不能告诉他们，但能告诉我。
心中一暖，吴冬临也露出笑容，但脑海中徘徊的想法让他无法忽视。
纵横山脉以前也有人烟，只是在一次新闻报道的“山洪”后失踪，特殊异常处理部门肯定知道真正内情。
一想到志和山，他抬手挠了挠脖子，手指只触及到光滑柔软的皮肤，已经不见昨天的痕迹。
她今天也没提这事。
即使是见青茉灵低头闷声吃饭，他肚腹中也毫无饥饿感。
吴冬临放下筷子，轻咳一声拉过对面少女的视线：“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你还记得昨天我的脖子……”
嗡嗡——
震动声从桌下传来，两人话语霎时停下，那一阵阵嗡鸣仿佛重锤般一下下砸在心头。
青茉灵缓缓放下筷子，低身从凳子下的鞋盒取出手机，拿到桌面点亮屏幕，紧绷的表情一下放松，随手把手机扔到桌中央。
“啧，吓我一跳，是新任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