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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是特殊物品的负面效果。”
强忍着胃中恶心，吴冬临咽下嗓子里上泛的酸水，两腿岔开，总算保持住了身体平衡。
“谢……谢大佬提醒。”
肩膀一重，虚弱男声歪到耳畔，他不用侧头就知道是卢归帆靠了过来，直接往侧旁一闪，看着卢归帆踉跄的双腿一交叉，斜摔到铺了淡蓝塑料垫的地面上。
自作多情，我这是对青茉灵，又不是跟你说。
“呜呕——”
卢归帆张嘴吐出一口透明酸水，吴冬临不由庆幸没让他靠上来。
他转过头，第一时间找到了青茉灵的方位，她脸色苍白，右手捂着头，正靠在金属货架上缓神，秋玄初蹲在她身旁一米外，不断用手拍着自己胸口。
“咳，还好吗？”
吴冬临干咳了一声，眩晕感逐渐散去，他从口袋中摸出蓝盒灌了一口，清爽蓝莓薄荷味压下了翻腾的恶心，视线快速稳定下来。
眼见青茉灵微微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开始环视周边环境。
正如17所说，这里如同“宜家”内部靠收银台的模样，脚下是泛黄的淡蓝塑料垫，成排灯管固定在在二楼天花板高度的纵横钢架上，向下投出明亮醒目的白光。
两侧货架高耸，与广阔的天花板相连接，中间留出宽敞空隙，显得站在下方的人是如此渺小。
竖架将横面分割成了一块块堆放不同大小纸箱的方块区域，大部分层都堆了米黄纸箱，能从空隙间看到对面连绵不绝的货架。
左边货架尽头是一面白墙，右侧则是通向中间的通路。
一、二、三，加上自己是四，还有……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货架上第三层蹲着的黑影，面具上的银白面具朝向下方。
11在紧盯在青茉灵。
“呼……”青茉灵咽下口中酸水，摆脱了刚才天旋地转的眩晕，她侧头注意到蹲在不远处的秋玄初。
这个少女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从一开始时就格外紧张恐惧，尤其是对于自己。
比柳雨泽还要纯粹的恐惧。
她主动走上前去，向那少女伸出手：“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
秋玄初仿佛突然受惊的兔子般往后一缩，似乎是觉察反应不对，她勉强笑了笑，麻溜地双手撑地，蹭着墙站起，用水袖擦了擦嘴角：
“哈哈，我习惯了好久……也没完全习惯得来。”
青茉灵面色不变地收回左手，在身上擦了擦，却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男声：
“都缓过来了吗？”
她知道那是11，但还是循声仰起头。
他的声音虽然听着普通，是个和吴冬临类似的年轻声音，发音清晰标准，但她能感觉到其中说不出的低沉压抑，像是凝固成冰的湖面。
没法透过那副面具看到他的情绪，不过声音告诉了她信息。
透过波澜不惊的冰面，她能看到其下埋藏的无数暗流，它们对应的概念一同应现在脑海。
引路人，“眼睛”，以及一张旧照片。
“青茉灵？青茉灵！”
肩膀上的摇晃让她一晃神，青茉灵愣了下，头望向正前，却看到吴冬临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又在发呆了？”
吴冬临皱眉拉过她，把青茉灵挡在身后，向上仰起头。
边缘泛起的淡淡幽蓝消散，发光的数字褪回银光，11抬起头，伸手按了按面具，转开视线。
她刚才一直呆滞仰望着11，那家伙刚才做了什么？
“我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概念？”青茉灵嘟囔着揉了揉眼睛，“什么‘引路人’、旧照片之类的。”
旧照片？
他第一反应是想到在一团漆黑中看到的照片，但立即又反应过来。
但凡自己跟着走就着了11的道！
“小心为妙。”吴冬临低声嘱咐一句，心里也着实没底。
多次出现场景跳跃，他也没法提前做出准备或提防，现在甚至不清楚储物空间有什么，一切只能随机应变。
“咳咳，嘿，伙计们，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也没带纸笔，怎么好画……”
啪！
一本速写本连带一个黑色笔袋从货架上方甩出，直接砸在边擦嘴边大声说话的卢归帆头上，11清澈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比先前低了几分：
“小声点，有人过来了。”
“走，快躲起来，等它们先过去，我的仪式准备还需要些时间。”
秋玄初磕巴的声音一下流畅起来，她一手紧着香囊，快步走到卢归帆旁，匆忙拉着刚抓稳速写本的卢归帆往对面货架下面钻。
用的是它们，而不是他们。
“青茉灵。”
吴冬临轻喊一声，不过身旁少女反应更快，她两手攀住货架二层，一个引体向上翻上铁架，把自己藏在了箱子中。
这么过度在意干嘛，她可是青茉灵，剧本围绕发展的容器，肯定比自己这个被污染的人更牛逼。
他在心底呵了一声，乖乖蹲下缩进她下方的纸箱间。
这样也能在意外发生时即使帮她，或帮上自己。
终于有时间静下心，他集中注意力，微微眯起眼。
白光将地面映得惨白，货架在感知中褪去色彩化为黑白，地面仿佛褪色的老照片模糊不清，不过眼前所见都是实体，并没有上次任务所见半透明虚拟之物。
突然间，他的视线抖了抖，吴冬临眨了下眼，退出了感知状态。
货架入口来了两个人，只是在感知内没有显示。
熟悉的面容，但不是熟悉的模样。
他们两个人穿着明黄色衬衫，胸口绣着“科迪公司”四个湛蓝大字，女人身材傲人，还特意松了领口的三颗扣子，露出一片引人注目的雪白。
两人手挽手，相互调笑着走入货架间，看那男人裤子就知道他的意图。
一张脸是李若妍，一张脸是老朱。
但李若妍如小白兔般清纯的脸在男人身体的脖子上，老朱胡子拉扎的头下扭动着女人的身躯。
如此邪门的景象，吴冬临不由深吸一口冷气。
真他妈见鬼了，不，这两个是假人，连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