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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王世根和郎朋一边抱怨着,一边下车。刚下车,忽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哎,那是谁!别走!等等!”
话音刚落,王世根和郎朋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穿着一身深蓝色破旧工服的人从工地外面围墙的一处缺口里挤出来,被刚才的这一声大喝惊了一下后,拔腿就跑!
郎朋毫不犹豫就拔了枪,喊道:“你再跑,我就开枪了!”
王世根看到,那人的脚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往前跑去。他转身就跳上了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直冲着那个人撞了过去。
而郎朋咬了咬牙,这枪声却是没响起,拔腿追了过去,后面的几个人也跟了过去。
那人很聪明,先王世根开着车,他就专挑车子开不上来的的地方跑。王世根仅仅跟在一旁,却也奈何他不得。
跑了一段,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横着的是国道,竖着的是环城路,环城路上正好是红灯,国道上大车来来往往,车流很紧密。那人竟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车流之中,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王世根只能停下来,郎朋他们也停了下来。
等到红灯过去,哪里还能找得到那个人的影子。
郎朋上了车,王世根问:“现在怎么办?”
“让人去查这里的监控,看他往里跑了。另外,立马叫人过来把这一带大大小小的路都封锁起来,我还就不信,他能长翅膀飞了。”郎朋恶狠狠地说道。
“也行,那让三子去安排,我跟你去看看工地里面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王世根和郎朋将车子听到了刚才那个工服男出来的那个缺口处,然后一行人挤了进去。现场在工地的最靠里的那座大楼的地下室里。王世根和郎朋还没走近,就已隐约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那股血腥味,那种味道,和当初毕望的现场差不多。
两人相视一眼,步子快了几分。
杀人现场好像是一个用来做电力房的一个房间,房间不是很大,还没装门,里面堆了不少的东西,都是些建筑废材。中间的一块,被人清了出来,地上很大一摊黑色,都是凝固的血液。手电筒的光芒落在上面的时候,还会泛起一点暗红色,夹着地下室的阴森,看着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美国的那种血腥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不用验证,大家心里都有了数。肯定就是这样了。只是,他为什么要转移尸体呢?这个地方是个废弃工地,这里又是地下室,很明显,尸体放在这里,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难道,他是故意想让人发现尸体吗?
郎朋和王世根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心底的这些疑问。两人退了出去,走到一旁,王世根递了根烟给郎朋,问:“你怎么看?”
郎朋斟酌了一下:“基本上应该是雇凶杀人了。只不过,这个凶手的心理上可能存在一点问题,第一桩凶杀案和第二桩凶杀案的已经有了变化,说明他的心理问题在加剧。我想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不再仅仅只是雇凶杀人这么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凶手很可能从被动转为主动?”王世根皱了眉头,有些震惊地看着郎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这种行为的变化,很可能是跟他生活中受了什么大的刺激有关系。”郎朋一脸凝重地猜测着。
王世根皱着眉头,也是越想,脸色越凝重。
这根烟还没烧到头,王世根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一边说:“三子打来的。”一边接起了电话:“怎么样?”
“他跑了。”
王世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提声就吼道:“不是让你们把那一片都围住吗?怎么还会让他跑了,你们的眼睛是长着干嘛的!”
“他换了衣服,我们的人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他的衣服。路口的监控太模糊,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靠衣服来分辨,现在衣服换了,哪里还能认得出他来!”三子解释着。
王世根却不管这么多,继续吼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把他找出来。我不相信,他换了衣服,就一点蛛丝马迹也没了。”
他是有些急了。刚才郎朋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从这个凶手杀人的手法上看,绝对是心理有一定问题的,否则他没有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关键的是,第一次尸体就留在了第一案发现场。可第二次,他却转移了地方。如果说为了不让尸体被发现,还说得过去,可是垃圾场和这里相比,前者更容易被人发现。那他抛尸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如此的话,那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就像郎朋说的,这个凶手的模式很可能会从被动转为主动。一旦转为主动,那受害人不再会仅限于受雇佣者的指定了,这个永州城内,谁都会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在他们还没找到这个凶手之前,永州城内所有人都很可能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
王世根当刑警这么多年,也碰到过不少棘手的案子。杀人案也遇到个一两个。但像这样的,还是头一回遇到。所以,他有些急了。
电话那头,不太明白情况的三子有些委屈,但他向来很尊重他这个老大,也没抱怨什么,挂了电话,就立即想法子去了。
王世根又点了根烟,郎朋看了他一眼,说:“你也不用急。他刚杀过一个人,就算真的被我猜中了,应该也不会这么快第二次下手。对了,之前梁书记不是跟你提过,外省那个老总的事情吗?既然这里暂时没有进展,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下手。”
郎朋的话让刚才有些乱了心思的王世根又找到了方向。他一喜,说:“看我,到底还是不如你见过世面,没稳住。”
郎朋笑了笑,说:“我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就是多见了些生死而已。”
“人生最重要就是生死,这些都见惯了,还有什么见不惯。”王世根说着,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扔到了地上,用脚碾了几下,说:“那这里你看着点,我回去查外省那个老总的事情,希望尽快有所突破。”
“行。”
王世根走了后,郎朋回头去看房间里的那一摊黑色,另外的两个同事正打着电筒在仔细地搜寻线索。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那些当兵的日子。出任务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跟对方开玩笑,但玩笑开到最后,总是免不了会有些伤感。因为,谁也说不准,或许这一次出去就再也不能完整着回来。那几年,他送走了好几个战友,但万幸,大部分目前都还活着。
郎朋和王世根分头行动的同时,梁健也回到了办公室中,还没坐下,他就给纪中全打了电话,陈文生的案子也放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近调研组忽然出现在永州,神神秘秘地样子,梁健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想来想去,如果说最有可能,可能还是陈文生的案子。
毕竟,他一个市委书记,再怎么也轮不到惊动中央。
这一次,纪中全来得有点慢。梁健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心里总有些心神不宁,却又一下子找不出原因。反正也是等,他就给郎朋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听到他们说,看到了疑似凶手的人,但是没抓到,被逃了,心里不免升起些沮丧,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来。得知没什么大进展后,他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李园丽打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后,倒是接通了。说话的不是李园丽,是项瑾。
“你怎么样?”梁健关心到。
项瑾回答:“还好。”说完,顿了顿,忽而又补了一句:“就是有些想你。”
梁健立时语噎,沉默半响,也只能回答一句:“我一定抽空看你。”
“嗯。对了,李妈妈出去打水去了,你找她有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没关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梁健不知道该跟项瑾说什么,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愧疚不能陪伴,愧疚一颗心始终不能完整的给她。
“你等等,霓裳最近总说想你,你要是能抽出空来的话,这两天来一趟吧。今天医生也说了,可能就这两天了,我要生了。”
“好。那我安排下,这两天就来。”
挂了电话后,梁健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闷得难受。还没缓过劲来,纪中全倒是来了。沈连清敲的门,给纪中全泡了茶后,他出去了。但刚出去,又敲门进来了。
梁健看向他,他说:“阿强重工的总经理来了,说想见你。”
梁健立即皱起了眉头,这人倒是心急,永成钢业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他倒已经等不及了。梁健心底哼了一声,说:“我现在没空,他愿意等就等着,不愿意就先回去,等我空了再来。”
“好的。”
沈连清关了门,纪中全看了梁健一眼,问他:“我听说,谷家那个老爷子死了?被人杀了?”
梁健点头。
“凶手还是找不到吗?”纪中全问。
梁健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纪中全皱了眉头:“毕望的案子到现在好像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也不怪他们,最近事情错综复杂,又多,加上凶手很谨慎,现场处理得很干净。”梁健替王世根和郎朋解释了一句,他们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