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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连续问了几声:“小杉,你怎么不说话?”
她看了一眼,这是小杉的手机号码没错,但小杉那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江曼一开始担心小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直待在陆显彰的身边,叫人怎么能放心?
再仔细的听,那边仍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就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她想也许小杉不小心按到,或者碰到,所以才打了过来孤。
江曼按挂断键,把手机搁在了一旁,怀着孩子,在家里没事的情况下她不会把手机一直带在身上。
陆存遇早上回来青城,到家里看了看江曼和他儿子就走了。午餐没时间回来吃,打电話说要开一个会,刚出院,又忙的三餐开始不定时。
江曼跟郑婶一起吃的午饭,午饭后江曼穿的很厚,跟郑婶下楼在小区里散步,散步一会她便觉得有些疲倦,随着怀孕的月份增大,身体也越来越觉得沉重,这两日手脚出现轻微酸痛的情况,但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下午两点多,江曼午睡醒了。
睡之前她定的闹钟,到了时间响起,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睡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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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婶在楼下忙着,一刻不闲,房子处处被打扰的一尘不染。
看到穿戴整齐下楼的江曼,郑婶问她:“这是要去哪?”
江曼知道郑婶每天差不多这个时间会去买菜:“一起去超市买菜,我想下厨,趁现在有时间,多学一学。”
“也好。”郑婶十分赞成。
收拾收拾就跟江曼一起去超市了。
郑婶始终觉得这俩人的日子过的敷衍,江曼和陆存遇平时很少一起在家,男人在外忙,怀孕的女人在家,孩子月份到了,孩子妈妈的胃口也变好了。一会想吃这个,一会馋了那个,可她只能想象着,吃不到嘴,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外面做的,陆存遇又严禁她吃。
郑婶平时自己去超市不用人陪,今天江曼要去,郑婶说什么都要赵阳开车过来,不然不敢一个人就把怀着孩子的江曼带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可要了她老命了。
抵达超市,江曼推着购物车却不知买什么。
“曼姐,我来推。”赵阳把购物车接了过去,还要护着江曼不能让超市里的人碰了撞了。
江曼自己很注意身体,但没别人那么特别的害怕,孕妇逛超市的那么多,能出什么事。
夏夏会叮嘱她少出门,27岁的夏夏实实在在还有一颗小少女心,狗血剧看得多了,总以为但凡是有钱人的老婆怀着孕出门就必然会遇到坏人,然后被坏人把孩子弄没。
郑婶拿些厨房清洁用品放在购物车里,问江曼:“曼曼,心里有没有个菜谱?来之前知道买什么食材?”
江曼点头,有点尴尬的说:“羊肉,西洋参,”
郑婶去选羊肉,江曼跟着一块过去选了。
选完羊肉,江曼又买了山药,黑豆苗,一条鳊鱼,等等。
江曼很想自己来买自己在厨房琢磨,丢脸一个人丢,不给其他人添麻烦,但她身边避免不了会有人跟着。羊肉和西洋参说出口的时候,她真怕被笑话。
买菜回去的路上赵阳停车去买了西洋参,超市的西洋参郑婶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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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半开始,江曼系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就再也没出去。
大着肚子,下厨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江曼笨手笨脚,不过动作慢一点,耐心一点,都能摆弄的明白。
郑婶打下手。
江曼手机响了。
江曼举着铲子,拿起一旁的手机接起来:“晚上几点回来?”
陆存遇低沉的声音传来,严肃简单:“会很晚,有个饭局,正要跟你说自己吃饭别等我。”
“别抽烟,也别喝酒。”江曼却失落起来。
他“嗯”了一声,挂断电話。
他不回来,江曼顿觉下厨无力。
陆存遇最近去的饭局都很重要,恐怕推不了,为了一顿饭要求他回家不去饭局也的确像是无理取闹。
锅里的羊肉焯水已焯好,到了捞出来的时间,江曼心想这一回就当做锻炼,厨艺精湛一些再给他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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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大厦,陆存遇坐在办公室内翻阅文件。
金科敲门进来,挑眉把一份文件稳稳地搁在陆存遇的面前,并说道:“批下来了。陆显彰厂子里那些机器若在期限内再不移出,周闻完全可以叫人把那些机器当废铁卖破烂了!”
陆存遇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拿起文件,看了两眼后赞赏道:“效率不错。”
金科又说:“陆显彰那
边,他从那个姓王的手里应该敲了不少钱,但现在国外那边他的公司无法按时给人家出货,对方的损失及违约金他肯定要给。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我们主要盯着他不让他找到财源?”
陆存遇若有所思:“他可能会找下一个VC。”
“那我们,”金科不懂他的意思。
陆存遇抬起手指点了点桌上文件,“要先发制人。”
金科想了想,明白。
拿起他签完字的另一份文件,金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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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工作中虽看着文件,却想起刚才江曼接电話时的状态,情绪不如往日开心,心情不好?
他拿起手机,找到郑婶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話很快被郑婶接了,他说:“郑婶,别告诉曼曼是我打给你的。如果正跟她在一起就避开她接。”
“诶,我知道!”
陆存遇听着,郑婶装作是跟远房亲戚说話,在避开江曼。
家里,郑婶躲到楼上的楼梯拐角处,“现在不在一块了,说吧。”
陆存遇问:“郑婶,曼曼她今天怎么了?刚才我们通话,听她的声音闷闷不乐,我问未必问得出什么。”
他担心的是江曼心里装着什么人,或是这个人带给她的什么心事。
“这事啊?”郑婶想了想,望着楼下如实说道:“她午睡醒了就非要跟我去超市买菜,说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给你吃,刚才我见她把羊肉汤都炖上了,别说,看着食谱学的还挺快,有模有样,是真用心了。但一听说你不回来吃晚饭,心情可能就有点不美丽了,女人都这样,你得理解理解。”
郑婶和自己丈夫是看着陆存遇长大的人,适当的为了他好也会说两句,但不会太逾越,总有个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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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晚上的确有个重要的饭局,他撂下文件,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四点零几分钟。
五点差十分,陆存遇到家。
江曼正在厨房里认真下厨,羊肉西洋参汤还在炖着,那条鳊鱼已经清蒸下锅,她站在厨房里研究下一道菜。
郑婶瞧见一身正装回来的人,欣慰地笑了笑,真是个会疼媳妇的!
厨房里各种声音,加上江曼专心的在看食谱研究下一道菜,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那双手缓缓地搂住了她很粗的腰部,以及抚摸上了她隆起的腹部。
江曼有些得意,“不是说不回来了?”
陆存遇贴在她的身后,吻了吻她耳廓:“饭局也吃不上什么,谈完事就撤,为了身体着想,决定还是吃过家里的饭再去。”
江曼心里偷偷地更得意了。
“做了什么?这么香。”陆存遇望着炖汤的那个锅子。
江曼回过头来,视线内没有看到郑婶,她怀孕的身子不方便踮脚大动作,就用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他俯身,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脸红地敛眸说:“炖的羊肉和西洋参。听说具有补血补精、补肝补肾的作用。”
陆存遇高兴地抱了抱她,同时又说:“这汤我喝完补了,补完怎么办?”
江曼一窘,“储备能量,明年用。”陆存遇对夫妻生活十分不满足,节制中他控制着频率快慢和时间长短,动作也丝毫不敢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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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家里,小杉打开她舅舅以前炒股用的那台电脑打游戏。
江征午饭后走之前说:“这台电脑是你姐还没升职那年她买的,组装花了三千多块组装,后来你姐升职,工作需要买了笔记本自己带着,现在是越换越薄。你看看能不能玩,不能玩别给我玩坏了。”
“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台新的。”小杉不耐烦地开了机。
下载游戏下载了一个半多小时,这期间她无聊的要死。回头看了看江斯年的卧室,这人借走她的手机借走了几个小时,自己手机不能用吗?
小杉打着游戏,不由想起那个女模购物的一幕,她记得自己在没有钱之前也曾幻想过购物,疯狂购物,买奢侈品,肆意挥霍,但真的等到现在手里有几十万存款了,房子里面也装的买的一应俱全了,却为何不愿意去购物享受?心情不好不去Sho
pping,反而是蹲在舅舅家里打起了破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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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在卧室里斜躺在床上睡了个午觉,反锁房门,而后被周兆婷的来电吵醒。
周兆婷在电話里说:“我在你家楼下,司机开车带我出来的,我一个伯伯的女儿下周末订婚,我要去买礼服,不过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选一件。”
“我现在下去。”他直接起身。
起身时他看到身旁小杉的手机,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再三斟酌,打开手提,把一些存的比较隐秘的照片传了进去。
他打了一段字,一行接着一行:“曼曼,你不接我的电話,也不见我,爸妈让你回家你也不回,你怕我在家碰上?怕我什么呢?既然不爱我了你还怕什么?你怕有了婚姻以后在和我的纠缠中重新失心给我?江曼,你这样怕见我你老公知道吗?”
江斯年觉得心口发闷,虽是冬天,心情却是像站在夏天烈日下晒着一般叫人烦躁。
他的目光望着电脑屏幕上和江曼几年前一起拍的照片,不禁唇角弯起,那是一幕幕的甜蜜回忆,手上也同时按了“发送”。
他手里拿着小杉的手机,弯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接起,周兆婷打来催他下楼,他应了声。
小杉在他把房门打开的同时,冲了过去,伸手:“手机可以还我了?”
江斯年把手机还给了她,里面的记录已删除。
小杉望着拎起外套离开的冷面表哥,感到莫名其妙,这个人是神经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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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在炒菜,手机就在不远处的流理台上放着。
陆存遇本是站在一旁帮忙江曼讲食谱,但听见手机响,他便伸手去拿手机。两人手机里一向没有秘密,陆存遇的手机随便搁在她手里,她的手机也随便的搁在陆存遇手里,而且二人的各种密码对方也都知道。
显示的名字是小杉,但从那段文字和几张照片上可见,这是江斯年拿着小杉的手机发过来的。
陆存遇的脸色铁青,复又嗤笑。
“什么?”江曼过去看了一眼,表情一怔。
小衫发来的,她和江斯年以前的照片?
陆存遇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腰:“先炒菜,等会再看。”
江曼只得先炒菜,不然糊了。
菜饭是郑婶装盘端上饭桌的,江曼洗了下脸和手,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好热。
看完了那段话和照片,江曼把电話拨了过去。
小杉接的:“姐,什么事?”
“你把手机给江斯年用过了?”江曼问她。
“是啊。”
“下次别给他用,好了就这样!”江曼不等小杉再说什么,便挂断。
那段文字她不知道陆存遇看后什么心情,照片是几年前拍的,一张是大学期间在雪地里玩拍的,穿的很厚,两人在外地,可以毫不顾忌的穿着情侣棉服,站在两人对面拍照的人正是张跃。另一张是游泳时拍的,江曼游泳时江斯年教的,学习游泳穿的一定就会很少,在水里被他抱着腰,两人比较亲昵,岸上的人抓拍的画面,还是张跃。
虽然亲昵,但却没有什么出格的。
可是明显这些情侣之间的亲密样子让某人瞧见十分不爽了。
坐下吃饭的时候,他说汤很好喝,味道不错。
江曼不说汤,而是说:“照片我删除了。”
“不然呢,留着?”听听他这话,醋劲非一般的足。
郑婶不在,江曼白了他一眼,故意气他:“留着,挺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不留着?”他就是欠虐型的。
陆存遇果然一只手扳过她的脸,紧锁眉头望着她道:“你乖点,把我气死了守寡舒服?”
“你自己要生气的,”江曼哪舍得真气他,跟他说,“照片一看就是几年前拍的,拍照的样子也不过分,你吃的这是什么醋?”
陆存遇自知醋味大了些,想抽根烟,身边却没有那东西。
他以为人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就会对某些事看淡许多,但全然相反,醋味大小似乎不分年龄,既然爱着,醋味就会伴随,自然也是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晚饭后,陆存遇陪江曼下去散了散步,每天她都需要适当的活动量。
六点半左右,电話来催陆存遇赶赴饭局。
江曼洗了澡,在床
上打算看会书再睡,时间还早。
陆存遇穿好衣服在她脸上亲了亲,跟老婆儿子说再见。
“早点回来。”江曼很怕他经不住誘惑重新再喝起酒抽起烟。
陆存遇点了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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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看了会书,眼睛发涩,许是受到心情影响的问题,拿着书便昏昏沉沉的想睡了。
肚子大着,导致她睡觉只有两个姿势,辛苦归辛苦,却也感到十分幸福,手指抚摸着腹部不禁嘴角弯起,想到儿子,身体里流淌着陆存遇血液的儿子,这一天不开心的事仿佛都已烟消云散。
江曼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郁郁葱葱草木茂盛的地方,成年人模样的江斯年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咬着嘴唇,手指死死地抠着手心。
走了很久,他回头逆着光问:“找我什么事?”
她犹豫着,嘴唇仿佛都被自己给咬破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怀孕了……”
他顿时怔住在原地,思考片刻,抬眼望着她清晰地说道:“打掉吧,曼曼,你去打掉。”
梦里她抽噎着哭得很伤心。
耳边是一声声的呼唤:“曼曼,曼曼,你醒醒,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江曼在梦里哭着,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人也醒了。
陆存遇攥着她的手,脸上发疼,注意力却全在陷入梦境的江曼身上。
江曼心口起伏的喘着气,脸上有泪痕,身体难受的好想还是在梦中,意识却清晰,她知道自己做梦了,可眼泪为何止不住,这算梦魇?
缓了一会,江曼才能正常的动弹,被他抱了起来,拍了拍后背:“别怕,梦见什么了?”
“不知道。”江曼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做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梦,还好是梦,还好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是陆存遇的,而不是经历想生不能生的苦痛。
江斯年在江曼的心中早已不是魂萦梦牵的人,被他发来的照片打扰后,心里可能有愤怒在。
江曼摸了摸他的脸,两人对视,忽而都笑。
陆存遇吻了吻她的脸颊:“大半夜的平白无故挨了老婆一巴掌。”
“对不起。”江曼道歉,笑着被他用大手擦掉脸上的一片泪痕。
江曼泪眼朦胧的望着此刻温柔的陆存遇,想起偶尔吃醋霸道的他。心里从何时不苦的?是接受他以后,生活被他入侵霸占以后。眼中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体贴男人,才会对另一个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变得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陆存遇吻了下她的眼睛:疼惜地说:“别把眼睛哭肿了,下周末有个领导的女儿订婚,你跟我去。”
“我去好吗?”江曼有些退缩。
他哄着道:“我们早已登记结婚,婚礼明年补办,你也怀了我孩子,这难道不是叫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