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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婷还放不下江斯年,她去找她哥,让她哥和她爸救一救江斯年,不能让江斯年坐牢。
周兆民说:“婷婷,你醒一醒,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为什么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周兆婷朝她哥摇头,她尖锐地说:“伤人这件小事私了真有那么难?江斯年栽在姓陆的手里这算怎么回事?以此说明姓周的无能?阙”
他妹妹周兆婷的这些话,听的他双眉紧锁。
周兆民手中捏着一支钢笔,他说:“婷婷,再讲一遍你刚才的话。孤”
“什么?”周兆婷知道她哥生气了,但这回并不害怕。
周兆民起身,走到妹妹身前,低头看着妹妹说道:“伤人这件小事?是我教你的,还是爸妈往日教你的,拿刀子伤人是一件小事?昨晚如果伤的是你,捅的是你哥,咱爸,你还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什么时候学会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兆婷双目瞪着她哥,无话可说,也无理可讲。
周兆民:“伤人这事咱们周家不能搀和,昨晚我去找了江斯年,我也明确的告诉了江斯年,只要他去医院道歉,这事保证陆存遇不会追究他,但他没有道歉,死要面子,就得甘愿受这个罪。友情归友情,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咱爸,你更别指望。”
周兆婷脸上带着怒火地坐下,白了眼她哥:“哥,你说还不是姓陆的心虚?否则姓陆的怎么会给江斯年道歉的机会?他傻呀,被捅了一刀还原谅对方?黄鼠狼罢了,背后目的不见得就高尚。姓陆的跟江曼才结婚,有孩子,他是怕老婆跟江斯年跑了吧?不能否认,是姓陆的先抢了江斯年的女朋友,这是他欠江斯年的。”
“这些你口中所谓的事实,是谁跟你说的?你是江斯年的心脏?还是陆存遇的心脏?了解这么多?”周兆民出去,不再理会这个为情所困的妹妹。
周兆婷朝她哥背影看去,一肚子火。
一个人时,周周婷的思绪会渐渐冷静下来,在不需要对他哥嘴硬口是心非的时候,她就清醒着,她明白自己恨江斯年,恨江斯年利用女人的感情去达到目的,没了利用价值就甩,把感情当成乏味的游戏一样,无趣了,说停就停。
周兆婷曾经自信的想过:江斯年你敢耍童沁,但你不会敢耍我周兆婷,除非你是不要命不要事业了。
而今现实让她好痛,周兆婷又想:江斯年你利用我时究竟什么心态?你有没有想过结局会如何?
你在决定利用我时,该知道我对你有好感,否则你怎么利用的成我?
在你开始利用我时,你该知道我爱上你了,程度一般,但你一定能预料到,在你目的达到一半的时候,我肯定是完全爱上你了。因为没有我的爱,你怎么才能达到目的?没有我死心塌地要嫁给你的决心,我爸怎么会全力帮你?
你在进行着这些利用的同时,你更该知道,我们的结局其实只有两个,仅是两个。
第一,我们结婚,双方生活太平,不可以有背叛存在。
第二,我们分手,不是我主动退场就是你主动退场,而我周兆婷的世界你怎么能说退出就安全退出?后果想过吗?
往往手握权利与金钱的人才最是无情。
穷人有何资本去对人无情?除了在家中对妻女父母无情,外面哪有供穷人发挥无情这一嘴脸的舞台?现实就是如此讽刺。
周兆婷眼中的穷人便是江斯年,他穷,不是在金钱方面穷,而是当她拿出权势武器对他无情的时候,他穷的甚至拿不出任何一种武器来对抗,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无情。
周兆婷还曾想过:江斯年不会离开我,不会背叛我,在他决定利用周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选择,他知道背叛我的后果是什么,我的家人,没人会让他好受,没人会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所以,他为了自保一定会听话,除非他想不要命了。
江斯年被抓,捅了陆存遇一刀,故意杀人未遂,周兆婷听说后开始心痛,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江斯年会真的不要命了。
也许在他答应订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不要命的准备?若非如此,何以解脱出去他一步一步为自己建造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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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爸江征和老妈陈如一起来了家里的时候,江曼就明白,老爸老妈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如来之前打给闺女问了,女婿出院没有?江曼说还没有。
“爸妈,你们先坐。”江曼倒水,搁在老爸老妈面前又跟老爸说:“爸,凑合着喝吧,我这没有备着茶。”
陈如说:“小曼,你先坐下,你爸喝什么都行,他不挑剔。”
这会儿孩子安静地甜睡着,婴儿床就在这楼下。
江曼坐在老妈旁边,看了眼老妈。
陈如放下水杯,瞧了眼婴儿床,说:“小曼,你不用再找些理由骗爸妈了,斯年因为什么捅刀子,妈和你爸在家都研究过了。”
听到这,江曼心里一惊,老妈这话什么意思?
“你和斯年谈过一段,这事你妈和爸都知道了!”江征直说。
江曼心里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妈,但是老妈的脸色还算正常,跟往日无异。
以江曼了解,老妈如果知道这件事不该是这样的平静,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老爸老妈知道有一些日子了。
陈如转头问自己闺女:“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斯年还对你不死心?你们为什么分手?斯年回来之后娶了童沁,接着又有别人,一个一个的闹上咱们家去。妈和你爸都以为是他背叛了你,是他不要了你,但是现在妈和你爸糊涂了啊,他不要你,怎么还会闹你?还是你们家那个一直介意斯年和你的事,找他麻烦?妈和你爸是收到了人送的匿名照片,看了照片才知道你们在一起谈过恋爱,这照片,斯年他始终怀疑是陆存遇送过来的。”
陈如和江征全不知情,理不清楚这三个人,上回江斯年看完照片在家里问:这照片是不是陆存遇派人给的?这话陈如都记着呢。
这照片陆存遇怎么会有?陈如和江征研究,那可能是女儿那边也存着呢,不小心给女婿瞧见了。
女婿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而是通过送照片这样的方式?大概是不好直接说,怕闺女恨他。
陈如心里十分忐忑,睡不着觉,总是担心女婿会为这事跟闺女再吵架。
江曼摇头,鉴定的摇头:“妈,爸,陆存遇不会做这种事。”
“人心隔肚皮。”陈如说。
江曼还是摇头:“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陈如叹气:“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比如斯年。”
“朝夕相处的人我会不了解?妈,去深圳之前的江斯年和现在不一样,他不去,肯定不会变,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江曼知道江斯年在深圳的遭遇,以及后面的事。
是那些事的发生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江曼一直以为,这世上的秘密未见得百分百最后都会被人公诸于众,现在她知道的,一个是陆菲的身世,一个是自己跟江斯年谈过恋爱这件事,隐瞒的对象就那些个,但知道这两个秘密的人却不在少数。
有些事情都过去了,就直接过去算了,还提什么。
江曼未成年时喜欢着江斯年,干干净净的少年,蠢蠢欲动。
16、7岁,两人都在发育,她常常抬头偷偷在后面看着他,直觉他会发育的高高帅帅,不会长歪。
这话她玩笑着也说过给他听,他笑着捏她鼻尖:“傻瓜,别惦记我长什么样子,小心你长歪了。”她脸色不好,怕真长歪,末了他会发誓一句:“我发誓,长歪了我也要你。”换来的是她脸红着笑。
江曼觉得他值得信任,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
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爱好和小毛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还有比他更合适相处一辈子的人吗?那时,真的以为没有了。
曾经江曼就是这样想的:听大人说,社会险恶、复杂,那就不如跟他一起不去理会险恶和复杂,平平淡淡,活成心里想的那个甜蜜样子。
如今想起,江曼只觉她年少时真的会无知,不知道那些誘惑和复杂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找上来,仿佛是自然规律一样的发生。
谁也躲不掉,那更仿佛是一条通往幸福港湾的必经之路。
不幸的是,两人16岁半在一起,开始纯真的恋爱,开始朝着幸福出发,一路走到27岁的下半年,
十年,在走向幸福的路上却没有到达两人期待的终点,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他没去深圳之前,眼里只有养父养母,还有她。
他去深圳以后,眼里正式有了亲生母亲,童沁,王若可……这些人。
江曼现在也不会说怪他,或不怪他这样的话,毫无意义,从不想用感情的事绑架他一辈子。
在他说了那些事以后,江曼就觉得,在一个人的心中,感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他如何的在两者之间选择,是选择牵着初恋的手17岁时留在青城不去深圳,还是去深圳为了母亲为了将来的事业跟她分开两地,那都是他的自由。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大概都是命了。
现在老爸老妈特地来了家里,旧事重提,江曼不会有一种被揭开结痂伤疤的感觉,不会疼了,但是伤疤还在,已愈合,只留下了一层疤痕痕迹。
老妈的话,就像是可能会下起的雨天气,这天气让疤痕表面有些发痒。
江曼记忆深刻的是江斯年那个他自己认为很完美的计划,让钟晨与她结婚,然后在这婚姻里钟晨继续做一名gay,她则带着钟晨妻子的头衔和她靠偷/欢在一起。
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他意,他没料想到,更没料想到有一天会顶上杀人未遂的罪名,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一小部分是醉酒,一大部分可能是心理素质。
江曼记得冯原说起过的一件事,邻居夫妻离婚,闹来闹去大人没事,最后却造成孩子自杀死亡。
这个孩子的心理一定异于常人,否则不会这样。
常人压力大时想过自杀,想过死亡是什么样子的,但真正有勇气自杀的有几个呢?
江斯年便是豁的出去,有这样勇气的非常人,可恨,又可怜。
江曼不知道童沁是否还会心疼江斯年,王若可是否还在想念着江斯年,周兆婷对他,又会爱多久?是否了解他,了解那个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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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陆存遇出院回家。
江曼照顾小的,照顾小的爸爸,不提那些事,一个字都不提。陆存遇肩膀上的伤口很深,江曼偶尔给他处理起来,会害怕,没有叫护士过来。
还流着一点的血,她腿发软,陆存遇的视线一直望着她白皙的颈,书房里灯光昏暗,她的样子是柔和的,陆存遇略粗糙的手掌突然攥住了她的一只手,江曼顿住,抬眼看他,她的手上拿着镊子,上面是消毒棉球,四目相对,他望近她的眼底:“很疼。”
“我知道。”江曼低头,忽然忍不住掉下眼泪。
江曼抬手,要擦眼泪的手却又被他攥住。
陆存遇把她抱进怀里,肩膀还疼,把她固定在怀里朝她耳边说:“老婆,我们结婚了,彼此信任,这中间不曾发生过真正的争执,为了孩子的事拌嘴,我可以给你道歉,这一辈子我甘愿在家里的地位永远排在末后,”他顿了顿,重新又继续:“有些问题我们必须面对,江斯年这个人曾让我哭笑不得,我从不把他当成对手,但他真有本事让我把他当成对手,酒是什么?酒是人犯错的通用理由。我们呢,追求你时,酒是暧/昧的胆子,迷离情愫。对你来说,酒是社会应酬的润/滑剂。但对于江斯年这样一个内心驾驭不了行为的人来说,酒便是公开贩卖的毒/品,喝多了,能麻醉人性,酿成伤人的大错,酒后杀人的有没有?你说说看,我该不该原谅他?”
江曼在他怀里听着,他的一条结实手臂横在了她的小腹位置,温热的掌心则是贴着她的腰际。
“公平些。”江曼仅能说出这三个字。
他懂她。
正如她也很懂他。
他说出那“很疼”两个字的时候,便代表了不会原谅。
她说出“公平些”这三个字的时候,便是不希望他从中做些什么,让原本可以公平的审判变得不会公平,这个怨不能再结。
他说:“两年,起码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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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的案子已经立案侦查,证据明显清楚,交给了检察院,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侦查期间,关凤给儿子请了律师。
关凤想见一见江曼,关凤不认得陆存遇,更见不着人,只能从江曼方面下手。
江曼这段时间很少出门,电话号码早已换了,儿子两个月多,根本就离不开她。
陈如去见了关凤,表达了江家人也是江斯年的家人,都为江斯年这事上火,但这事搁在谁身上谁能转身就忘掉原谅?何况女婿肩膀上的伤那么严重,每天疼着。这个情,陈如表示自己真的不能跟女婿去说,说了准会闹出别的事。
陈如跟关凤说:“斯年是个成年人了,酒是什么东西该有个分寸,小曼后来听他说,他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那我就得说两句了,关姐,这孩子17岁时去了深圳,听小曼说是跟你去的,但是你这个当妈的,怎么照顾的孩子?我养大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心理健康,阳光好学,家里都是他的奖状。到了你那,你怎么就给闹得需要看心理医生了?你是他亲妈,不是我这个养母说我自己做的多好,是你做的真的不够好,10年了,你这个亲妈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
关凤哭,反省自己。
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孩子会变成这样。”
陈如更气:“你不知道?这社会上想不开自杀的人那么多,那新闻报纸上经常报道,你就不怕把孩子逼得太急了出事?斯年吸过毒,我想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孩子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你脱不掉责任!”
关凤坐在这咖啡馆里哭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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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在家,楼上卧室里爸爸和儿子躺在一张床上休息,陆存遇伤口疼,睡不好觉,这会好不容易困了,睡着,孩子就在一旁,他很注意,从不会压到他儿子,父子两个,面对面的闭着眼睛进入了梦里,儿子唯独眼睫毛不像他,而是像她。
下楼后,江曼听见手机响了。
走到沙发那边接起,夏薇怡说:“在家吗?”
“在家,怎么了?”最近江曼接谁电話都会心惊肉跳。
夏薇怡说:“有人给许就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大学生?才21岁。”
江曼摇头,一直转不过来:“我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医院给我妈拿药,碰到了啊,但我躲开了,看样子许就和那女孩子应该是刚相处的阶段。”夏薇怡疑惑:“也可能是我误会许就了?他态度倒没跟人多亲密,但的确是有人给他介绍了女朋友,许就妈妈亲口说的,许就妈妈认得我,以前不是看过两次?”
江曼按了挂断键之后想了想,这一定不会是陆存遇介绍的,他最近都没时间理会这种事。
这事苏青知不知道?
江曼打给苏青,没提这事,别人感情的事旁人没法子搀和,随便闲聊了几句,倒是苏青说了一事,童晓讲的,童刚账户里突然进了几百万。童刚出院后在继续騒扰苏青,抱着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的目的,栽在女人手里,这让童刚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