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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德堡花园出来后,安景他们去了一趟林婉的花店,让她最近几天注意一下身边的情况。
新年已过,安景工作室又接了不少的单子,她的工作也忙碌起来,忙碌的都忘了安志成的存在,或许是有了季宸东的依靠,觉得什么事情他都能帮着解决,很多事她也不在去顾忌。
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把安志成的话放在心里,顶多也就以为他会散播一些不好的谣言而已。
在安景心中或许安志成也就是贪婪一点,最起码的认知应该还是有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胆大包天的直接绑架林婉。
炸的听见这个消息,安景脑子是一片懵,宛若失聪一般……
原本以为安志成为了钱还会再来找他们,只会直接威胁自己,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其不意做出禁锢林婉的事情,在安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真的犹如一盆冷水从头至顶的贯穿而来,把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冷的通便。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钱,可以做出绑架她母亲的举动,听着她就寒心不已,人与人之前的亲情难道就那么的薄弱?薄弱到只能靠金钱来维持?
安景只身前去安志成所说的西部郊区的废弃仓库,看见林婉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安景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紧紧的攥着生疼不已。
安景双眸猩红不已,琉璃般的眸子此时也是充满血丝,嗓音暗哑,直呼其名,低沉道:“安志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偌大的废仓库冷冽的冷风吹的安景的心都凉了一大截。
冰冷的仓库安志成驻足在她的面前,绑在他身旁的林婉垂松着脑袋:“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安景嗓音沙哑,娇柔而瘦弱的身子迎风微微颤粟着,神色掺杂些黯淡:“她是你老婆,你为了钱就连最后的良知都没有了吗?”
原本安志成是不愿意做出绑架的事情,就像安景说的一样,他还是有一点的道德底线,但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又或者一旦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也就赤|裸裸的袒露出来。
大年初一的时候,安志成从季宸东手上拿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但这笔钱并没有让他逍遥自在很久,赌性在此,小钱小赌,多钱豪赌,安志成本就是个赌徒,当初的嗜赌差点让安家家破人亡。
这会手上有了一大笔钱,他本就存在的劣性也是一触即破,只要别让他逮住机会,以前他常光顾的赌场,看见他卷土从来,手笔甚是比以前更加阔气。
他们这群常在法律边线游|走,有着一定背景的人,目标扫描到他的身上来,那只会把他吃的渣都不剩,两百万分分钟就落到别人口袋里。
赌场的人惯常的就是喜欢调查人的背景,在加安志成这样喜欢四处宣扬自己女儿身份的人,很快就把安志成圈进他们设的圈套里。
对于安志成现在的状态,不还钱,就丢命,惜命的安志成,无论如何都不想轻易的死掉,随后也是很快的搭上他们的贼船,只能往前走。
在安志成有些心软的时候,身旁的合伙人怼了他一下,随后他又硬着脖子径直的说道:“你别给我说这些废话,你到底给不给去。”
看着昏迷中的林婉,安景心疼的说道:“你把妈先放了。”
安志成的同伙人嗤笑一声说道:“你当我们傻啊,人放了我们拿什么钱?”
“啧啧。”说罢,他又接着怂恿安志成,呲声说:“你看你过的多窝囊,这到底是不是你女儿,这么一点小钱都给不起,我要是你我就死了算了。”
顿了一下,男人又接着说道:“不过也没事,等会你要是拿不到钱,你这条命也跟着着老女人一起留在这里算了。”说着手中的一把珵亮的短刀在林婉脸颊上游回。
见状,安景瞪大眼眸,满眼惶恐,惊呼般的出声说道:“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
最开始安景只以为这群人是安志成请来的,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安景不会管安志成的死活,是生是死与她无关,但是她不能不管林婉,她嗓音颤抖,声音发软,带着一丝哭泣的说道:“我给,我给,你们放了我妈,我给你们钱,我求求你们先放了我妈。”
“你把钱拿来我自然就放了她。”
昏迷中的林婉也不知道何时苏醒过来,轻声说道:“阿景,别给畜生钱。”
闻声,安景惊喜的看向林婉,安抚的说道:“妈,你没事吧,妈。”
林婉抬起脑袋,迎上安景的目光,再次说道:“别给他钱,报警。”
啪!
话音掷地,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的落下,偌大的废弃仓库里回荡着回音:“你个臭婊|子,现在自己过上舒服日子了,就不管老子死活了,你这个贱|人。”
本来对于绑架林婉的事情,安志成还有些内疚,但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安景别给他钱,这会心中的内疚也被贪欲心盖的严严实实。
“安志成!你***住手。”那传至耳畔的耳光音,仿若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中。
林婉回眸看向恼羞成怒,面容狰狞的安志成,嘲笑的说道:“你当初让讨债的人上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卷钱跑里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我们母女的日子要怎么过,畜|生不如的东西。”
话音刚落,安志成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对她拳打脚踢,男人和女人力气上本来就有悬殊,在加林婉现在被他们绑在柱子上,就算想抵抗也无力反驳。
安景看着犹如雨滴落下的拳头全部落在林婉的身上,安景急红眼,想要上前,但又被他们阻挡下来,一边扭转着身子,一边嘶吼道:“安志成,你给我住手,住手……”
“妈……妈。”
安景回身用脚踹着桎梏自己的人,咆哮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沙哑着声音,吼叫道:“再不住手,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钱真的就是最后的诱|惑,当安景说出此话后,就有人拉开安志成的身子,假惺惺的说道:“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片刻的时间,安景见林婉就被安志成打的鼻青脸肿,嘴角也挂着血丝。
安景也被人摔在地下,光滑幼嫩的手心蹭的一下,在地上划破了几道伤口,柔顺的秀发在争斗中也凌乱不已,满脸泪痕,喃喃道:“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先放了我妈。”
“我说了,你给钱我们就放了她,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谁让你这个不争气的爸爸欠我们这么多赌债,父债子还。”
安景哽咽道:“我给,我给,你们要多少,我只要你们放了我妈。”
“阿景,不能给……”
林婉话还没有说话,打手啪的一声又是一大嘴巴子,随即安景‘啊’的一声,嘶吼:“住手。”
打手目光狠狠的瞪着林婉,不满的说道:“睨着臭娘们确实欠抽。”
安景红着眼,吼道:“你们在打我妈一下,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行行行,别磨磨唧唧的,拿五千万过来,我立马放了你们。”打手凶狠恶煞的说道。
“五千万?”
打手道:“怎么,堂堂的季家少奶奶五千万你都拿不出来?”
安景眼眶泛红,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没有这么多钱。”
安志成插话说道:“你没有,我女婿有啊。”
闻言,安景目光凌厉的瞪向安志成。
“安志成!”
说罢,安志成眸中满是不耐烦,身子也抖擞不停,不知在犯什么病,说话都在打颤:“快给老子把钱拿过来。”说着又踹了一脚林婉:“找要你给钱你不给,看见你妈受难你是不是很爽。”
林婉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会被安志成拳打脚踢之后,整个人都虚弱到不行。
安景说:“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我卡上只有五百万,你们要我都给你们。”
安志成不管不照顾的问道:“找季宸东要。”
闻声,安景猩红双眸,狠狠的睥睨着他:“安志成,你还是不是人,你究竟要害我们到什么程度?”
“你给我闭嘴小兔崽子。”
安景转回视线看向那名打手,眸中噙慢泪水,哀求道:“我受伤真的只有这么多钱,我全都给你们,我求求你们呢。”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那名打手见状,瞥了眼安景手中的银行卡,随即说道:“我们只收现金。”
顿了一下,打手道:“你把钱都取出来。”
“好,可以,我现在就去取。”安景哭泣道:“你可不可以先放了我妈,我身体不好,你放了她,你们派人跟我一起去取。”
说罢,一群人看着她,沉默不语。
安景恳求道:“你们跟着我,我不会跑的,你放我妈先离开,你们只是要钱,你们放了我妈,我给你们钱,我不会报警的。”
安景就连余光都没有看一眼安志成,满脸认真的注视着眸中还带着一丝怀疑的打手,径直的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钱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妈。”
顷刻间,她好生后悔,不应该逞能独自前来,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胡,来之前没有告诉季宸东,安景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禁锢我就好了,绑着我妈也没有用。”
不知是不是被安景给说动心了,里面的一个头目终于松口:“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我要你好看。”
安景道:“我不会。”
头目瞥了眼自己的手下,随后就有人给林婉解开看绳子,本来是气焰嘘嘘的林婉,别人才给她松了绑,她就突然转移了方向,凶狠的朝安志成扑过去:“我要杀了你这畜|生。”
“妈!”
安景看着林婉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由惊慌道。
看见和安志成厮打的林婉,安景整个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低嘶道:“妈……妈,你放手,你快放手,妈。”
奈何被人桎梏住的安景,只能不停的在原地急红眼。
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此时的安志成也成了癫疯状态,奋起的把林婉往死里揍,嘴里还碎碎念:“你个臭婊|子,真是火的不耐烦了。”
林婉额角流淌着鲜血,眼眸中有着以往从不曾有过的狠劲,死死的瞪着安志成。
安景趴在地上失声裂肺道:“妈……住手,快住手,妈……妈。”
混乱中不知是谁捅了林婉一刀,皮肉的刺啦声,刹那间就传到了安景的耳朵了,看着眼前的一副,她只觉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场面一下子全部变成慢动作,林婉的身子缓缓的在安景面前坠落,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刺激了安景的所有感官。
安景长着嘴仿佛失声一般猩红的双眸一眨不眨死死的瞪着林婉的方向,半响后,安景撕心裂肺的嘶吼道:“妈!”
安景反身推开了身后的人,脚步踉跄,连爬带走的爬到林婉面前,双膝跪下林婉身旁,伸手捧住她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瞳孔急剧而慌乱抖动,白皙的手指颤抖而胆怯的附上林婉的胸口。
片刻,白皙的手指就染上了滚|烫而黏糊的血液,安景喉咙发紧,视野模糊的凝视着脸色苍白的怀中的林婉,声音颤抖的说:“妈……妈,你不能丢下我……”
林婉双眼弥散的睨着安景,声音虚弱而无力的说:“阿景……妈妈在,妈……一直都在,妈,妈妈只是睡一会……”
安景颤粟着身子,泪流满面的道:“妈,你别睡……妈,你不是还说要看着我穿婚纱吗,妈你不能睡,你睡了怎么还看的见。”
林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空洞缥缈的应着:“阿景,妈妈……累了,妈……对……不起……”
安景紧紧的抱着林婉的身子,低|吟道:“妈,妈,你别说话,你不要说话,我还等着你美美的把我嫁出去,妈,你不能睡,不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仓库里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只是想拿钱,可没想着真的玩出命来,顿时反应过来之后,一群人撒腿就往外面跑。
就在此时,仓库为响起了警笛声,吓的屋内的人惊慌失措的到处窜。
仓库的废弃大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刺激了季宸东的神经,双眸突睁,眸中满是惊慌,视线很快的落在角度处,看见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匍匐在地上。
心中仿佛被别人紧紧的攥在手中,让他疼的不能呼吸,一涌而进警察瞬间把仓库内的匪徒全部抓获。
季宸东心脏蹙疼,一步一步朝着安景的方向走过。安景紧紧的抱着林婉,嘴里还不停的重复嘀咕着:“妈,你别睡,求求你别睡好不好,妈,你不可以丢下我,妈……你还没有看我穿婚纱。”
安景匍在林婉的身上,双眸无神的哭泣着,嘴里喋喋不休的呢喃着。
季宸东弯腰蹲在安景对面,嗓音颤抖轻声唤道:“老婆。”随后伸手触碰了一下林婉的鼻息,瞳孔不由紧缩。
此时安景宛若像没有听见季宸东的呼唤一样,嘴里一直都重复着着呢呢道:“妈,你别睡了,地上凉,会感冒的,你快起来妈,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季宸东红着眼眶伸手覆在安景的肩头,薄唇轻启出声说道:“老婆,妈睡了,你放开妈。”
闻声,安景寻找声音看向对面而立的季宸东,双眼无神的凝视着他,突然嘴角上扬,淡笑着说道:“宸东你来了。”随后又神情哀怨的看着怀中的林婉,哽咽道:“宸东,你快喊醒我妈,告诉她地上很凉,不能在地上睡。”
见状,季宸东心疼不已,轻声说道:“老婆,你先放开妈,你这样抱着她,妈睡觉会不舒服的。”
安景闻声眸中都是水雾,摇着头,伤心的说道:“不会的,我不能放开妈,不然我妈就会死的,我不能放开她。”
话音掷地,季宸东狠下心,扶住安景的双肩,出声回应道:“老婆,妈真的死了,你先放……”
季宸东话还没有说话,安景立刻出声呵斥道:“你撒谎,我妈没有死,你骗我。”
“老婆……”季宸东神情幽怨的凝视着她。
“啊……”安景伸手推开季宸东,抱着林婉的身子,摇着头,满脸泪水,哀怨的说着:“你骗我……你骗我。”
季宸东双手再次禁锢安景的双肩,沉声唤道:“安景。”
下一秒,安景仿佛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的一下推开季宸东,转身就往外面跑:“安志成,我要杀了你。”
见状,季宸东惊恐的站起身,几大步就拦住了安景的去处,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把她揽进怀中:“老婆。”
安景捶打着季宸东的胸膛,在他怀中嘶吼道:“混蛋,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你放开我。”
季宸东死死的环住安景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任凭她捶打着自己。
几秒后,安景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耳畔还一直传来熟悉的呼唤声,一声一声的唤着。
…………
白蒙蒙的一片,四周都是雪白雪白,安景站在冷冰的雪天里,手中拿着一件大棉袄看着不停的喊着身着单薄衣物的林婉:“妈,外面下雪了,你快穿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林婉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身子不停的抖擞着,嘴角都冻的发紫,青色的丝发也染上了冰凉的雪渍,嘴里不停的呼出一沉雾气。
安景想迈开步子,朝林婉走去,但是双脚好像被人死死的拽住,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抬眸看见抱紧自己的林婉往远处走去,安景心急如焚的喊道:“妈,你等等我,妈”
看着越来越远处的林婉,安景站在原地哭泣的嘶喊着,眼底的凝聚起来的泪水也是潸然落下。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不停的拉扯着安景的意识,昏迷中的她最后还是被强有力的呼唤声给来回了意识。
安景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眸,首先入目的是一双漆黑而幽深的眼眸,安景面无表情,双眸一瞬不瞬的睨着他。
季宸东倾身靠近安景的身子,轻声说道:“老婆,你做噩梦呢?”
闻声,滞顿好久,安景才找回意识,眼仁在四周巡视了一圈,红唇轻启,嗓子干涩难耐,声音沙哑的问道:“我在那?”
季宸东眸中有着藏不住的担心溢出来,轻声回应道:“在医院。”
安景凝视着季宸东,木纳的问道:“我妈呢?”
说话,季宸东目光闪躲,有些难以启齿,见状,安景再一次问道:“我妈呢?怎么没有看见我妈?”
哽咽半天,季宸东目光深沉,嗓音低沉的说道:“妈走了。”
“走了?”安景反问道:“我妈去那了?”
季宸东眼眶泛红,语气艰难的回应道:“妈去世了。”
话音掷地,安景弥散的眼眸突睁,一眨不眨的瞪着季宸东,半张着唇瓣,嗓子疼到发紧,滞顿片刻,随后说道:“你骗我。”顷刻间,楚楚可怜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大大的眼睛里被水雾蒙住了视线。
季宸东坐在病床上,伸手握住安景的冰冷的手掌,红着眼眶,嗓音哽咽道:“老婆,妈真的去世了。”
安景就这样被季宸东握着手掌,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天花板,凝聚着泪水的眸子,顷刻,泪珠夺出眼眶,悄然无息的淹没在她的发髻了。
此时的安景宛若没有生气的洋娃娃,一碰就碎,季宸东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好怕她下一秒也跟着消失。
双眸发胀,喉咙胀痛,半响都说不出来话。
走了,走了,真的走了,在也回不来了,真的不会来了。
泪水跟开了阀似的止也止不住,哗啦啦的直流,安眼神黯淡无光,神情呆板,视线直视着上方,声音低沉而暗哑:“我妈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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