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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来摘掉墨镜,眼里都是不可一世的光亮,头发整个儿梳在后面看起来精神焕发,每迈出一步都沉稳,唇角似乎是有一抹笑容,那样浅淡的,目光扫过灵堂前的三个人,带着一点轻蔑。
“谁让你来的!”章念心第一个发难。
她早都已经看够了林岩川的嘴脸,这些天是因为父亲的事情忍下来,没想到林岩川竟然自己来了,还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之下。
林岩川恍若未闻,过来,左右有人拿香给他。
章念心还要再说,被章炎彬拉住了胳膊。
“他来上香,就让他上。”章炎彬发话。
章念心听见自己大哥发话,只能无奈的跺一下脚,还是气不过,转身往灵堂里面就走得。
“爸,我来给你上香,这三个不肖子孙不让我来看你,我只能这么送你最后一程。”林岩川举着香火,看着灵堂上的章洪涛:“万峰现在在我手里发展的很好,没有问题,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会做最好的万峰给您看,您让这些人伤透了的心,我一定给您争气。不像有些人,不学无术。”
“林岩川,你够了!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你来看爸爸!”章炎彬一声呵斥。
后面姚曼笙大步的出来:“林岩川你还不滚!这里不欢迎你!等法院判决出来的时候,我们都看着你哭!现在你妈妈还在医院里,你不去看她,还有心思来这里闹场!”
“我没有闹场,我妈的事情我自己会料理,没有我妈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今天这么成功,都是我爸妈给我的!我来上香,顺便看一看这个家里最大的废物可怜虫在干什么!章东远,一无所有的感觉好吗?当初我看着你,你就是这样的眼神,高高在上的看我,现在呢?我是有钱人,我可以俯视你,家族基金还在,你一个月领几万块我也同意,可是要看我的心情。”
林岩川的目光盯着章东远,紧紧的盯着。
章东远也看向他,却是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点挫败感,林岩川以为回来看到一个歇斯底里的章东远,可是到头来,没有,章东远竟然是最平静的一个。
“上完香了,你可以滚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姚曼笙大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边:“保安!把这个人给我撵出去!”
林岩川的目光挪到姚曼笙身上,深深的盯住。
“一个没有注册,四年里没有被章东远碰过一下的女人,比我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我还是爸的亲生儿子,你是什么?一个不被承认的儿媳?简直是个笑话!你撵我走?”林岩川笑的尖酸。
那边保全过去拦住他,姚曼笙气的发抖。
林岩川最后看一眼姚曼笙,转过身去,大步的出了灵堂。
***
书房。
“李律师,真的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章炎彬坐在沙发上,眉目纠结在一起,章念心、章东远和姚曼笙都在,一起还在的,是章家一直的李律师。
李律师花白的头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一口气。
他在章家服务了这么久,也不希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要说章洪涛立遗嘱把全部资产都给林岩川,他是不信的,可是对方也有律师在场,是张律师,虽然不是什么律师圈子里出名的人,可信誉也值得法庭采纳,所以翻盘的机会,真的很小。
“如果遗嘱是真的,那就很难。”李律师回答:“我去法院申请看了那份遗嘱,的确是最近的遗嘱,在法律上时间越靠后就越有权威性,他的那一份应该是毫无疑虑的最后遗嘱,笔迹我只是大概看一眼,应该是你父亲的,不过具体还要由笔迹鉴定专家来确认,所以最好找国内最好的笔迹鉴定专家,越权威越好,验明遗嘱是假的,就可以翻盘。”
章炎彬陷入了沉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去,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一份遗嘱到底是真是假。
章洪涛老年的时候,陪在身边的是林岩川,一时起意改了遗嘱也有可能。
送走了李律师,章炎彬回来,章念心说一句:“一定检查仔细了,笔记专家的证明列出来,我们一定可以的,实在没办法,我去找人,不就是笔记,出两份证明很容易!”
章念心以前学法律的,在国内法律界的最高学府,找人做些假并不难。
法律本身就是有
钱人玩的文字游戏,折腾下来,最后结果是谁得到遗产并不一定。
“念心,大哥……”章东远忽然的开口,目光看向章念心,缓慢的说一句,目光里是那样的平定:“如果笔迹是真的,我不想继续打官司争下去,爸想怎么处置遗产,那就这样,我放弃。”
一句话,如同是给沉闷的湖面投入了巨石。
“东远……”姚曼笙的心揪着起来,看向章东远,试图劝说。
“二哥!你说什么!怎么能便宜了那个女人的儿子!你都忘了吗?忘了妈是怎么被欺负的,林岩川现在小人得志,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去抢!二哥,我和大哥什么都不要,可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些都给了那个林岩川!二哥你不去跟他争就是便宜了他,不能这么便宜!”章念心想也不想的立刻反驳,完全不能理解章东远怎么会这样说。
章炎彬却是沉默,没说什么,眼底也有黯然。
“如果爸真的认为要把一切给林岩川,那我接受。”章东远这样说一句。
章念心还要再说,章炎彬已经拍了她的肩膀,看着章东远的方向说一句:“我知道你怎么想,东远,我给你时间静一静,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坚持这样的决定,大哥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拉着章念心往外走。
章念心还想再说,被拉着出去,门关上。
书房里只剩下章东远和姚曼笙两个人。
“东远,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早都厌倦了公司,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放手,我也知道我拦不住,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身边,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姚曼笙低低的声音,缓步的过去,在章东远面前蹲下身来,仰头看着章东远。
章东远看她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不是厌倦,而是认清楚。
林岩川是不可一世,是嚣张跋扈,是故意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的可憎的表情,也的确是小三的儿子,可是林岩川有一句话说的对,在章洪涛最后的生命里,他们几个儿女根本没有出任何的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病,连父亲什么时候签了遗体的捐赠都不清楚,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于父亲,是一无所知。
也许是因为恨,或者有更多的理由,可是不足以支撑。
“爸有决定把一切留给谁的权利。”章东远顿一下,继续说:“而我不是一个好儿子。”
姚曼笙一把抱住章东远,紧紧的抱住:“你不要这样说,东远,你别这样说,也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心疼,你就应该是天上飞着的鹰隼,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什么都了然的样子,你别这样,无论如何还有我在这里,我一定跟你在一起,只要你点点头,我不是为了你的钱,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你都是我的章东远,我一直陪着你……”
脖颈上感觉到湿,章东远感觉得到,是姚曼笙的泪水。
可是心那样的漠然,没有一丝的颤动。
有些回应,根本给不起……
***
“香港今天是大晴天,天气特别好,你好久没来玩了,什么时候再过来我请你吃烧鹅啊,雯雯就快要结婚,到时候我更寂寞了,一个人住那套房子,雯雯让我问你,她结婚你来不来,要是来记得包个大红包,她还要给你安排个上宾的位子,你就当她那天的亲属席的亲人,说拿出你来肯定倍儿有面子,用你震一震当天的宾客和她未来婆婆。”
杜雪一边说一边笑,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这些都是郭雯雯自己说的,结婚家里没有娘家人很不好看,抬出卫铭来,一亮身份就吓人一跳。
雯雯不止一次的吐槽最近遇到的见人下菜碟的事情,听着不算多顺利,不过也都搞的定,毕竟潘辰见一门心思哄着郭雯雯高兴,就算是摘了天上的星星也心甘情愿。
“跟雯雯说,我也是要出场费的!要找有身份的人震着让你去就行,反正震人的是卫齐军的孙子卫江涛的儿子,你也一样,顶多是孙女女儿的问题,到时候你座位上就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军委卫齐军孙女!”卫铭油嘴滑舌,说的笑呵呵。
“雯雯是想你来,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天天有空打电话,就是没时间飞来,你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什么漂亮女孩能把你也降的住,让你卫铭乖乖的留着在原地不动,以前到处飞,现在这么乖,连我回去你都没空出来见面。”杜雪开玩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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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铭忙的是够奇怪,以前常常是早上还跟她打电话贫嘴,下午忽然就打电话嚷嚷:杜雪,你快来机场接我,我舌头都要打结了,快来快来,来的快了晚上你点名出来的地方我都请。郭雯雯就立刻载着她过去接人,顺便晚上宰一顿大的,燕窝雪蛤的来,号称是滋补。
而现在,好久不见,说是忙却天天的没事就打电话过来,好像也挺清闲,除了是谈恋爱这个理由,杜雪还真的找不到别的更合理的。
“要是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个漂亮姑娘,还真是管的我严的不像话,我也乖,不敢反抗,嘿嘿……”卫铭自己乐起来。
杜雪听的竖起耳朵:“是谁是谁?是上次你在香港给你发短信说心里难过想哭的那个姑娘?”
有一次卫铭过来,才在茶餐厅坐下,奶茶还没端上来,短信就响,她是凑过去看见了。
“不是。”卫铭否决了,顿一下说:“你知道章东远的事吗?我这边法院的人说,他放弃了诉讼,那么大的家业都不要了,不知道想什么,就是这样,你也不回来一趟?”
话题一下子拐的太快,快到杜雪一愣。
怎么忽然说到章东远身上去,更令人诧异的是,章东远竟然放弃了诉讼吗?
这不像是他,章东远对万峰投入了多少心血她是清楚的,清清楚楚,怎么会忽然的放弃?
可答案还是一样,杜雪拒绝:“我不回去,说了不回去就坚定一点,我再没立场回去。”
卫铭那边停了一下,说:“不然你回来看看我?”
“不回B市了,我在香港待着,回去了难受。”杜雪回答。
其实是怕自己不够坚定,把所有人拽到更深重的深渊里面去。
卫铭那边飞快的说了一句什么,末了说:“你也不来看看吗?”
说的太快,杜雪一瞬间有些难以回神,听着他说,有些发懵,所有的话都好像是在耳边重新放了一遍,因为不敢相信,第一反应是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来看看我。”卫铭说。
话语飞快,可杜雪从里面听出的轻颤。
“你开玩笑,卫铭……别逗我。”杜雪说一句,手都已经僵掉。
这样说着,心里却清楚,卫铭不是一个会开这样玩笑的人。
“你想让我回去B市,我回去就好了,别说谎话,你说就好了,总是开玩笑我当真你怎么办?”杜雪说。
卫铭那边的声音一下子沉默下去,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潭,半天,才有人说一句话,却没有一点嬉笑的意思,每个字听起来都那样的令人心酸,有些难以言喻的痛苦的意味:“我没开玩笑,杜雪,我很想你……”
杜雪捏着手机,几乎没有察觉眼底朦胧了一片,脑子一片空白,再做不出任何反应。
***
订机票,回去拎了箱子就走,把一切都托付给郭雯雯,打给郭雯雯的时候,忍不住的哭出来,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地方,泪如雨下,眼泪不听指挥的往下掉。
郭雯雯听的怕了,问她怎么回事,可她没办法回答。
真正到了医院门口,手里还拎着箱子,在楼下问了病房号,冲着上楼,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卫铭跟小护士说话。
“唉唉唉,轻点,我倒是不怕疼,可我疼了,护士长得心疼不是么……”卫铭的声音中气十足。
几句话,逗的里面小护士小的“咯咯”的声响。
杜雪以为自己听错了,探头过去看,卫铭就在里面病床上靠坐着,精神好的不得了,逗小护士也是一个顶两个:“是吧?护士长?我被打针疼了你心疼吧?”
病房里就卫铭和两个护士,穿白色套装的应该就是护士长,有40多岁,眉目之中有些无奈的样子:“就你贫!待会儿找实习生上来用力练手!”
卫铭听了就呵呵的笑,杜雪站在门外,倒是不知道自己眼睛肿着这么冲过来,到底是干嘛。
“你找谁?”里面护士看见外面的杜雪,问道。
卫铭往门口看,一眼看见杜雪,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小雪!来来来,来看看医院最漂亮的护士!”说完跟护士长说:“这是我妹妹!卫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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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还露出一口灿然的白牙,看着精神好的不得了。
“就你妹妹多!你们聊会儿吧。”护士长带着小护士出去。
杜雪拉着箱子进门,卫铭看见她红肿的眼睛,眼底略微的黯,却是说:“我说的没错吧?管着我的漂亮姑娘,护士长可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了!扎针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就是不扎针的时候管着我那叫一个严格。”
“你这个骗子!”杜雪恨不能拎着箱子就砸在他的头上,狠狠的砸!
她一路上吓的心惊肉跳,怕他出什么事,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过他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说想她,说自己病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吓坏了,放下所有的一切急匆匆的过来,只怕他有事,没想到来了就是这种场景。
卫铭精神矍铄的还调戏小护士,哄的小护士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
“嘿嘿……好歹我也是病人,小点声骂。”卫铭笑呵呵。
杜雪气不过,用箱子砸肯定不可能,可她一路上这么提心吊胆,他竟然就这么两句话想把她揶揄过去也真是太便宜,旁边沙发上有个大靠垫,杜雪反手拿了,冲着卫铭就砸过去:“骗子骗子骗子……”
卫铭伸手去拦,接了靠垫:“我错了错了,以后不骗你,这不是想见你嘛。”
然而放下了靠垫,却没有人回应他,卫铭看着杜雪呆滞的目光,正要说话,却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胳膊。
刚才接靠垫,他手伸的高了一点,病号服的袖子划上去,没注意露出小胳膊。
小胳膊上,红肿的针眼很多个。
杜雪看着他,伸手去拉他右手的衣袖,他急忙的往后面躲,她非要看,他坚决不肯。
心里那些最不好的预感一下子都暴露在空气里,那么的怕,怕的彻底,怕的心里有个地方不想相信,刚刚才放下一点点的心,这一刻,几乎是揪断了,说不出是应该疼还是已经空白,身上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彻彻底底。
眼泪总是在一切反应之前先落下来,心里会痛,而后是茫然。
卫铭扣上衣袖的扣子,遮住手臂上的针眼,抬了头看杜雪,目光里是一样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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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果能快一点的过去,杜雪宁愿在自己的生命力剪掉这一段。
好像是窒息,每一秒都缓慢,空气中似乎是有缓慢的秒针的声响,杜雪走回病房里,走到卫铭的病床面前,眼泪似乎都掉不下来,只是看着卫铭,眼底一片的空。
医生说的很清楚,是肺癌,已经转移。
有时候并不陌生的字眼,例如肺癌,真的降临的一刻才明白对于一个家,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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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今天出门,以为能早回来,最后的结论是:以为真的是以为,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奇奇有罪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