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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帝瞳孔一缩,又一掌拍在香案上,震的龙脊香案上的玉盏叮咚作响:“郝连城!难道你今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挽妃,而是朕!你是要刺杀朕!”
“陛下息怒,南昭绝无此意,太子妃不过是...”
“难道太子殿下又想说太子妃不过是争强好胜?亦或者说是沉迷于琴技,一时间失了手?”北棠妖似笑非笑道。
郝连城微微侧过头看向一侧的碧雪,沉下一口气后道罗。
指尖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变化,只是一道道磅礴的力量却从迸射而出,指在眉心的剑尖一点点向远处移动。
碧雪脸上得意的尚未褪去,瞧见这一幕,冷哼一声:“垂死挣扎!得”
十指翻飞,一道道琴音化作源源不断的凌厉之气加注在长剑之上,长剑再次一点点向虞挽歌逼近,只是比起之前,动作越发的艰难。
漫天血光在眼前闪过,断臂残肢在脑海里横飞,呜咽声,嘶鸣声嘈杂的交织在一起。
被压抑着的什么,仿佛在蠢蠢欲动着,将要破土而出!
碧雪脸色苍白,想不懂挽妃为何忽然之间就有了依仗。
一次又一次,碧雪不断的灌输着内力,只是长剑却始终再不肯靠近虞挽歌分毫,反倒是有着后退的迹象。
而虞挽歌所演绎出的已经消融的利箭,竟然泛着金光,一点点再次浮现。
“怎么可能!”碧雪不敢置信道,美丽的瞳孔瞪的极大,有几分骇人的扭曲。
‘嘭!’一声,湛蓝色的衣裙被风出的呼呼作响,磅礴的杀气像是冲破了什么禁锢,瞬间澎湃起来,亦或者又如巨大的旋风,拔地而起,冲天而上,将周遭的一切席卷在一起,横扫过境。
不少人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颗心紧紧的悬着,那声声凛冽的琵琶声,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音,而是凝实成一把把寒刀利箭,冰凉的触感贴着他们的每一寸皮肉。
比起之前的冷眼旁观,这一瞬,每个人的心头都开始蔓延起浓浓的恐惧,死气,杀气,窒息,绝望,浓浓的笼罩着所有人。
胆小的官员甚至被吓的失禁,她们不懂,不懂是从哪忽来的罗刹,竟然如此骇人。
胆子大的抬眼看向玉阶之上的虞挽歌,冷风簌簌,明明是冰肌玉骨,却在杀气的包裹下,胜过钢筋铁骨,黝黑的眸子不是眸子,而是承载着无边怒火的炼狱,曼妙的女子不是女子,而是自九天而下的灭世杀神。
碧雪的眼中也不受控制的生出一抹惧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想要加快动作,可是空气却都好似被凝固了一般,抬手若有千金重,在强大的杀气禁锢之下,每动一次手指,都是一份艰难!
咬碎银牙,不,她不会就这么输的!
强行驱动内力,加快手中的动作,耳中渐渐都变得轰鸣起来,渐渐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眼前也泛出点点红光。
虞挽歌周身的杀气,像是压抑多年的火山,澎湃而出,又像是奔腾不息的海水,源源不断。
碧雪只觉喉间一阵腥涩,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不想却也是个坚毅的,被压迫的有些扭曲的手指却执拗的拨动着琴弦。
只是,在这雷霆般的压迫之下,自碧雪手下流出的曲调已经不能称之为曲调,只剩下偶尔一个个单独蹦出的音节,既无法凝结成音象,也难以再进行攻击。
虞挽歌的目光紧紧锁住碧雪,那张白皙的脸上,已然涨的通红,因着强烈的杀气带来的压抑,碧雪的七窍都已经产生轰鸣。
眼前的世界渐渐变成血色,可纵然如此,她却不甘心就这样输掉!
‘叮咚’
一声清脆的之声响起,从碧雪的鼻子之下,一滴殷红的血迹滴落在古琴之上,绽落成一朵红梅
此刻,整个大殿已经不再是两种乐曲交汇,而是仅剩下满是杀气的琵琶之声。
咬碎银牙,碧雪充血的眸子紧盯着玉阶之上的虞挽歌,而后缓缓垂下。
郝连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情景,运起内力顶住这强大的杀气,起身艰难的上前道:“挽妃娘娘琴艺天下无双,南昭甘拜下风。”
虞挽歌扫过郝连城,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也不好在继续下去,曲调回落,杀气也渐渐收敛。</p
都是奴才胡言乱语,主子别往心里去。”
“你说的倒也没错,事实却是如此。”
小盛子不敢再问,虞挽歌也没有解释。
北棠海心性坦荡,许是因为自小的经历,时而刻薄冷峻,但心底的一些东西却一直都在。
或者说,即便是在耳濡目染中已经有了变化,但至少,他对她一直不曾怀有目的和心计。
相反,虽然她和北棠妖走过一段相依为命的岁月,但是诚如她一直认为的一样,他心计太深,无论是为了权力还是为了爱,都精于算计,一旦怀有某种目的接近,便会让她自然的生出抵触和警惕。
而也正因为前世吃过这上面的亏,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和防备,毕竟谁知道他是否会是下一个郝连城?
更重要的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便是想要借助他的手来复仇,身为女子,又长了一张和前世一样的脸,这使得她不得不远离郝连城,蛰伏于北燕,也更使得她必须借助男子的身份,才能夺得北燕最高的权力。
说好听些,他们是盟友,各取所需或者是相互依存,说不好听些,从最初开始,她只是把他当做自己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颗重中之重,却又不得不防的棋子。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起于阴谋算计之中,无论是她深夜之中前来帮助他,还是前往东厂以身犯险,替他而死,归根究底,都不纯粹,总是夹杂着某种目的而开始。
静静的走了一道,小盛子再未出声打扰。
回到挽月宫门,尚未走近,就远远的瞧见宫门前有一道身影在等候。
虞挽歌停下脚步,在挽月宫斜对着的林荫路上站定,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挽月宫。
宫门前,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徘徊在那里,身后只带了两个丫鬟。
看清楚来人,虞挽歌的心一沉,没有马上走过去。
小盛子看着虞挽歌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一双眼泛着些阴森的寒气,也就一直垂首等候在一旁,不敢催促。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湘羽,肖湘羽,当年那个总是跟在她同碧雪身后喊她挽歌姐姐的人。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虞挽歌只觉得一瞬恍惚,曾经,这在她看来最单纯善良的女子,也曾不顾大族闺秀的的礼仪规矩,因着担心她的安慰,深夜爬墙逃出肖府,在她门前徘徊等候。
犹记得当时那鹅黄色的裙摆上沾染的满是泥巴和杂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忧心,东张西望的徘徊在门前,一见她,清澈的眼睛顿时放出晃人的光彩。
“走吧。”
虞挽歌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将面纱整理妥当,再怎么样,那些也都只是曾经,思及过往,只会证明她今日的狼狈以及曾经的可笑。
走到挽月宫前,肖湘羽正巧转头,看见虞挽歌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穿着白色的短靴快步走了过来,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倒是少了些大家闺秀的矜持。
虞挽歌并未离她过近,她似乎也不介意,整理了思绪开口道:“这么晚还来拜会挽妃娘娘,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湘羽今日前来,实在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
“娘娘请说,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只当竭力。”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丝冷漠,让湘羽有些畏惧。
“今日碧雪姐姐出手伤及挽妃娘娘,湘羽先在这里代她像娘娘表示歉意,还望娘娘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此事。”
湘羽神情诚恳,亦如当年每次她和碧雪得罪了什么人时,傻傻的在一旁赔罪的样子。
她还记得,那时,碧雪骑在马上,一身碧衫,而她则是双手抱怀,靠在同一匹马的马背,两人笑吟吟的看着湘羽赔罪的模样。
湘羽一面满头大汗的赔罪,一面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抓着裙角,吓的不轻。
“人总是要学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她做错的事,自该由她来道歉,也总要承担后果,当然,你亦是如此。”
虞挽歌若有深意的开口,顿了顿,继续道:“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湘羽有些发愣的看着虞挽歌,虞挽歌却侧过了身,背对着她,并未给她太多打量的机会。
沉默了片刻,湘羽
道:“是我莽撞了,今日来,只是因为在宴会上见到娘娘手上似乎戴着一只蓝宝赤金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