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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虞挽歌便一直躺在床上,时不时的昏睡过去,清醒的时候便想想眼下的情况,小盛子晚上给她送了一次药,陪她说了会话,见着她有些乏力,便没有耽搁太久,让虞挽歌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虞挽歌醒的及早,许是前两日休息的足够,加上药物的作用,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身体却还是虚弱和疲惫。
回想这一场复仇之战,发展到今天,很多事情并非她曾经想象的那样,而今的情况也绝非是她能够简单控制的了,是是非非,孰对孰错,已经不是能够简单的用一杆尺子来衡量的,她想如果能够重新回到在北燕监牢里醒来的那一刻,她也许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走上这一条染血的荆棘路。
小盛子轻声推门进来,却瞧见虞挽歌已经起身,半个身子都笼罩在阳光之中,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主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虞挽歌转头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都连着睡了两日了,哪里还睡的下,倒是你,这一夜怕又是没睡好,也不知过来看了我几回,你不必总是过来看我,要好生休息才能做事,我在这冯府住着暂时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盛子挠了挠头,没将虞挽歌的话放在心上,转身道:“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早膳,顺便把药给煎上。”
虞挽歌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流露出一抹温柔,这几日他放心不下她,夜里时常起身过来看她是否安稳,她虽然在睡梦之中,不过却还是能够察觉一些得。
用过早膳和汤药,小盛子在一旁劝道:“主子,不若今日在府中走走吧,我瞧着今个的太阳不错,又没风,大夫也说您气血两虚,晒晒太阳是有好处的。”
虞挽歌想了想开口道:“不如去城里走走吧,在这冯府里,还得乔装打扮,免的被人认出,倒是不如出了冯府,也乐得自在。”
小盛子蹙了蹙眉头:“主子,如今这是天水城,我们又一直在冯宏他们母子的监视之下,到了街上,怕是不大安全,若是他们再动手怎么办?”
虞挽歌宽慰道:“不会,他们已经失败一次,再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轻易再次出手的,他们的主子虽然想要我死,却更不希望打草惊蛇,让我将事情怀疑到他的身上。”
小盛子听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抬头看着虞挽歌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瞧见她眼中的怀念,到嘴边的话不由得就咽了下去。
虞挽歌目光悠远,落在了远处翠绿的山峦之上,这天水城,她该是有多年没有好好再看一看了,那些年,留下的足迹是否已经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再不可寻。
“那奴才去准备一番。”小盛子转身道。
虞挽歌点头没有阻拦,她知道小盛子放心不下,不过她也肯定南昭帝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来一次刺杀。
帝王素来谨慎多疑,他既然能够花费二十多年的时间来布下这样一个局,就足以说明他不缺少耐性,更何况,自己虽然一直处在冯宏等人的监视之下,可他们却也只能大致摸索她的行踪,想要具体知道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毕竟,当年的猎人可是经过数百年的传承,才做到深入到各个势力的身边,才能精确探听到各方势力的消息,就凭赵姨娘和冯宏的这张网,想要媲美,差之远矣。
虞挽歌换了身浅鹅黄色的抹胸长裙,给自己上了个淡妆,让苍白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血色,随后给自己带了张面纱。
没多久,小盛子就换了一身绣着飞鸟的藏蓝色薄衫出现在自己面前。
“主子,都准备好了。”
闻言,虞挽歌也没再耽搁,带着小盛子从冯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路上遇见几个冯府中人,因着虞挽歌的脸上带着面纱,倒是也没有察觉什么。
出了冯府的门,虞挽歌站在原地辨认了许久的方向,带着小盛子徒步向天水最热闹繁华的街道走去。
走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走到这条街道的一端,虞挽歌的鼻尖渗出一点细密的汗珠,便将面纱取了下来。
小盛子瞧着虞挽歌微红的脸颊,忍不住开口道:“看来出来走走还是好的,主子的脸色总算是红润了些。”
“我是怕出来把人吓着,上了些胭脂。”虞挽歌随着小盛子向街道里走去。
小盛子解释道:“奴才说的不是胭脂,是走上这一段,主子的脸色真的好了不少,至少
有了些生气。”
虞挽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倒是也没再解释。
蜿蜒的街道上,街铺林立,高低不齐的砖瓦,错落有致的排开,酒家的酒旗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像是河边悠闲的柳枝,搬运货物的壮汉,挽起了袖子和裤腿,在肩上扛着一只只麻袋,搬运到马车上,不知运往何方。
小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偶尔几顶镶嵌着珠玉的轿子缓缓穿行,留下一阵阵脂粉的香气,时不时的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穿行过市,锦衣华服的少年头上缀着玉石的璎珞,手中甩着淮安才子的扇子,摇头晃脑的吟诵着诗词。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仿佛远处喧嚣的战火永远波及不到此处,仿佛昨夜风来,又将她带回了昔年往日。
“这位小姐,要看些什么?小民这可都是上好的珠玉,小姐瞧瞧可有喜欢的?”虞挽歌思绪被人打断。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在别人的铺子前站了太久,那商贩见她衣着不菲,姿色一绝,便就升起了做买卖的心思。
虞挽歌歉意了笑了笑,那商贩却是一愣,随即脸色潮红的低下头去,慌乱的指着自己铺子上的首饰道:“小姐随便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我绝对以最低的价格卖给小姐。”
小盛子扫了扫这摊子上的东西,没瞧见有什么好的,自己主子身上的配饰虽然不多,可哪一件不是北棠妖倾举国之力搜集和打造的。
虞挽歌拿起了一只浅鹅黄色的步摇,上面镶嵌着两串指甲大小的茉莉花,下面垂下了一排珠子。
“这只步摇正巧配小姐的衣服,小姐带上之后,一定会更美。”那商贩连忙道。
虞挽歌看了看这步摇,做工倒还是不错的,想必是这商贩自己制作,手艺倒还精湛,只是可能是商贩没有本钱,买不好上等的珠玉,所以玉质差了些。
不过随即想想,首饰最是昂贵,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哪里会在此花上太大的价钱,这一两银子虽然他要的不贵,可是也够许多人家吃穿用度上个数日了。
见着虞挽歌没说话,那商贩似乎有些焦急,连忙解释道:“这位小姐,我这可真的没有骗你,这步摇平日我都要卖上三两银子的,只是因着价钱有些贵,一直没卖出去,今日见着小姐与其格外般配,才一两银子卖给你的。”
虞挽歌嘴角带起一抹浅笑,温和的开口道:“有镜子么?”
小贩先是一愣,随即从一旁掏出一把打磨的不是十分光滑的铜镜,举了起来。
虞挽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寻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抬手将这只步摇插在了发髻上。
小贩点着脚低垂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虞挽歌,一旁的小盛子也往铜镜里面挤,想要瞧瞧自家主子带上之后什么样。
虞挽歌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在他头上轻敲了一下,小盛子嘿嘿的笑了起来道:“还别说,虽然这步摇的质地不咋样,但主子硬生生的把这步摇衬托的极为灵动,这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的光晕,倒是瞧不出这玉质的质地如何了。”
虞挽歌低头又瞧了瞧摊位上别的东西,没发现再有喜欢的,不过瞧着小贩见她收回目光时有些失落的神色,便象征性的又挑选了几只花簪。
“一共多少钱?”虞挽歌开口道。
“啊...一共二两六文钱。”
小盛子给了商贩一锭十两的银子,虞挽歌道:“剩下的你留下再买些别的材料吧,你手艺不错,日后生意会更好的。”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商贩一听喜笑颜开,虞挽歌给的虽然不算多,却正巧是旁人会羡慕不会眼红的度,不至于为他招来祸患。
“玉石类的东西你若是没有好的材料,可以试着将玉石进行切割,切割成数个平面,到时带在头上,只要有光,便会熠熠生辉,你这生意也会好上不少。”虞挽歌笑道。
那商贩一听,眼睛不由得一亮,正要开口对虞挽歌瞧些什么,抬头却瞧见虞挽歌已经走进了人群。
带着小盛子找了几家昔日爱吃的糕点,时不时找家摊位坐下来吃点东西。
“这家的水晶糕味道清爽,滑而不腻,据说是采集初春的露水制成,将早春的花瓣和新鲜的瓜果压制成泥,而后用调过味的面粉勾兑,最后放在模子里烘烤而成。”虞挽歌一面看着小贩将水晶糕包扎起来,一面对小盛子开口介绍道。
小盛子一面认真的听着,趁着商铺转身的时候,忍不住从簸箕里拿出一块塞到嘴里。
小贩转过身正瞧见小盛子被噎住,忍不住笑道:“这位小哥慢点吃,不碍事的,一听这位小姐的话就知道是常来的。”
小盛子脸一红,嘿嘿的笑了两声,接过小贩递过来的水咕噜噜的灌了起来。
虞挽歌无奈道:“你这般着急能吃出来个什么味。”
付钱的时候,小盛子多付了几两银子,跟着虞挽歌向前走去。
看着小盛子面红耳赤的样子,虞挽歌忍不住摇头道:“也许是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待的久了,我们都忘记了人性也有如此简单美好的一面,忘记了还有一些质朴善良的人。”
小盛子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家的豆花可以说是天水城的一绝,虽然摊子不算大,但是即便是许多的王孙贵族路过此地,也会坐上一坐,要上一晚豆花,几个油酥饼,好吃不已。“说着,虞挽歌已经带着小盛子坐在了一张已经坐了两个人的桌子旁。
小盛子有些咋舌,没有想到一家卖豆花的铺子竟然也这会这么火,布衣百姓和王孙贵族甚至都常有坐在一桌一起吃的。
“老板,两碗豆花,四张油酥饼,再来一盘拌菜。”虞挽歌十分熟悉的喊道,总觉得岁月没有变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有些沙哑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回头看向虞挽歌的方向,虞挽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白胖的老板一手举着一只托盘:“来喽~”
放在虞挽歌面前的时候,瞧见虞挽歌却是一愣:“你...你...”
虞挽歌对着白胖的老板微微颔首,而后开口道:“多谢了,若是需要什么我们会再要的。”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摇头晃脑的走了。
虞挽歌低下头舀了一勺碗里的豆花,她知道这老板一定是觉得她眼熟,若非如今的自己衣着和气质都同当年千差万别,想必她也会觉得是当年的虞挽歌吧。
“主子,这味道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都来这吃呢。”小盛子把头埋在了碗里。
虞挽歌抬头看向她,正欲开口,却瞧见远处一道俏丽的身影有些吃惊的瞧着她:“挽...姐姐?”
听见声音,小盛子机警的抬起头,回头瞧见肖湘羽和一名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
“湘羽。”虞挽歌开口道。
肖湘羽迟疑了一下,而后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虞挽歌开口道。
肖湘羽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却有些忌惮一旁的女子,最后半晌后:“姐姐现在住在哪里,若是有时间,我去探望姐姐。”
“暂时借助在别人的府邸,不过就快离开了。”虞挽歌回道。
一旁一身红衣带着金丝面纱的女子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虞挽歌,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等虞挽歌回答之后,不由得开口道:“湘羽,你难道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小姐么?”
虞挽歌这时也将目光落在了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一扫而过,只觉得她一双黑眸倒是璀璨。
只是没由来的,她却从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敌意和不喜,她自重生之后,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是善意还是恶意,大抵她都能敏锐的察觉。
而今这个身穿潋滟红衣的女子,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不曾见过,更不知这是何人。
肖湘羽看着虞挽歌,似乎不大想将她介绍给这名红衣女子,是以开口便有些支吾:“这位是...是我的一位好友。”
“你是哪家的小姐?”红衣女子没理会湘羽直接问道。
“我是督察御史于卓的夫人,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见教?”虞挽歌的语气算不得好,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哦,原来是于夫人,于夫人已经身为妇人,却梳着少女的发髻招摇过市,莫非是瞧上了谁家的俊俏儿郎?”红衣女子笑着开口。
“姐姐,你别介意...她...她是....”湘羽有些焦急,却不知犹豫着什么迟迟没有开口。
不等她说话,那女子便
挑了挑眉头,微扬着下巴道:“我是太子的侧妃夏紫琼。”
瞧着她眼中的一抹倨傲,虞挽歌忍不住勾起唇角,这是在想在她面前横行无忌,飞扬跋扈么?
虞挽歌留下一锭银子,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对着女子镶着金边嵌着宝石托在地上的裙摆视若无睹,踩着她华丽的裙摆,直接穿行而过。
有趣,若是当年她许是会同她一较高下,如今却只觉得那时可笑,看着她穿着的红衣,倨傲张扬的神情,忍不住摇头道:“当年我横行南昭的时候,娘娘的红裙怕是还没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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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小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