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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靖小王爷扫了眼湘羽,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转头对着虞挽歌道:“我这就将小白带来。”
虞挽歌点点头道:“到时你让人送个信给我,不要再将雪獒带到这了,若是王妃的寿宴再搞砸一次,回头你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罗”
端靖小王爷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将小白带到小花园,到时候让人找你过去。得”
虞挽歌点了点头,端靖小王爷便扭着头转身离开,他倒不是真怕了明瑞王爷,不过今个搞砸娘的寿宴实在是意外,自然不想再搞砸一次。
虞挽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自然也是存着自己的心思,刚刚因着湘羽这一出,她都没有机会好好问问这端靖小王爷又是如何知道郝连城的为人的?又是怎样对太子之事如此了解?为何又几次三番开口帮助虞家。
眼见着寿宴过不了多久就要继续,虞挽歌自然无法在明瑞王妃面前和众目睽睽之下像端靖小王爷面前问这些问题,否则只会被认为别有用心。
眼见着端靖小王爷离去,众人对湘羽的讨论依旧在进行着,湘羽抬头看了看周围众人,最终红着眼圈低垂下头,收回目光,没有任何解释。
虞挽歌看向湘羽安慰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小王爷他性情率真,你莫要怪罪。”
湘羽点点头,拉住虞挽歌的手真诚道:“只要你不怪罪我就好。”
虞挽歌看着她素白的手指,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
湘羽小心的再次开口道:“挽挽,你怎么会回到天水?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么...无论是你过去的身份,还是如今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虞挽歌嗤笑道:“反正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恶鬼都不收我,我还怕人不成?”
湘羽安静的点点头:“不管怎样,你总要小心一些才是,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人传话给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虞挽歌点点头,湘羽则是继续道:“你此次以身犯险,来天水可是有什么要事?”
虞挽歌沉默半晌后开口道:“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只是觉得当年碧雪和冯季的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想要回来查探一下当年的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湘羽一愣:“你是想查探当年虞府覆灭的真相?”
虞挽歌点点头:“无论是我,还是虞府,即便是死也总归要死个明白,虞家的人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湘羽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劝说,最终轻声开口道:“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不好么?如今你已经身为大御的皇后,有一个爱你的男人,放下这些仇恨做一国的皇后不好么?何必再在这些爱恨之中挣扎。”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前,一双眸子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反问道:“若是你肖家满门被灭,你一人苟活,难道你会安享太平么?”
湘羽一时语塞,有些沮丧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会躲起来吧,在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找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安度余生。也许,我也会像你一样,想要为全家复仇,步步为营,精心算计。只是我知道,我比不得你,我没有你的谋略,也没有你的气魄,若是我执意报仇的话,终究逃不掉惨死的下场。”
“你错了。”虞挽歌淡淡的开口。
湘羽一愣,看向虞挽歌,虞挽歌轻声道:“曾经我确实是为了复仇,甚至一度蒙蔽了双眼,而如今我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我要一切冤屈沉冤昭雪,要青天明月鉴虞府的忠魂,要仇人的血泪慰藉我的亲人,欠的债,做的孽,总要来还,他们是,我也是。”
“挽挽,这条路只会越走越远,永远没有尽头,爱恨纠缠何时了?受伤害的永远都是无辜的人。”湘羽轻皱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清澈透亮,柔声规劝着。
虞挽歌摇头道:“不会的,一切的路皆有尽头,爱恨嗔痴也终将归于尘土,如今,只是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罢了。”
看着目光坚定的虞挽歌,湘羽一时间不知要如何继续开口,最终叹了口气道:“你素来如此,只要是你想做的,旁人怎样也无法改变。”
虞挽歌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不是湘羽,也不是碧雪,也不是站在不远处的夏紫琼,她只是虞挽歌,从来如此。
湘羽仿佛还是有些不愿放弃,再次道:“挽挽,难
道真的就不能放下么?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
虞挽歌摇摇头道:“你不要再劝我了,如今你苦口婆心的劝我,倒像是佛祖要渡我,想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般。”
“只可惜,我不是佛,渡不了你啊。”湘羽叹息道。
虞挽歌没有再同她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开口道:“如今在太子府过的还好么?”
湘羽点点头:“郝连城如今不再都城,碧雪也随军离开,太子府里除了我便是一些侍妾,我让她们几分,她们也不敢太过招惹我,日子也算是清净,只可惜,我嫁给郝连城这么久,却一直也不曾帮上你什么忙。”
“竞轩怎么样了?”虞挽歌问道。
“竞选挺好的,如今已经能识得几个字了,也会体恤我。”提及她的儿子,湘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柔情。
虞挽歌点点头:“那个夏紫琼是什么来历。”
湘羽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太子一次在边城中带回来的,一直养在宅院里。”
虞挽歌没有再问,湘羽却轻声开口道:“挽挽,其实王妃们说的话没错,这夏紫琼确实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那日街上我不想你同她相识,担心她认出你来,只是没想到,事情还是成了这般模样,你们还是结下了仇怨。”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素来不喜与人结怨,只是别人对我不善,我也是从来不惧的。”虞挽歌开口道。
两人一直闲聊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偶尔提及当年的事,偶尔感叹物是人非。
“挽挽,我们真的都变了。”湘羽轻声感叹着,眼里带着对昔日的怀念。
虞挽歌沉默着没有开口,只听湘羽继续道:“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如今不过短短数年,我却觉得自己老了,当年我懵懂无知,胆小愚笨,什么都要你帮衬着,如今却也能管理半个太子府,教儿育女了。当年你璀璨如珠,令人侧目,如今却锋芒内敛,铅华洗尽,一双素手掌乾坤了。”
虞挽歌没有说话,几经生死,一路走来,随着真相一步步逼近,她当初被仇恨蒙蔽的双眸似乎已经变得清明了。
夏紫琼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交谈,总觉得湘羽和这于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只是她初来乍到,虽然感到奇怪,可是若是想要打探出什么实在是有些困难。
想起自己前路茫然,在这偌大的南昭王朝没有任何依靠,她便觉得烦躁。
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自己受伤不轻,原本可以不用继续出席这王妃的寿宴,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身份,没有了湘羽的带领,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参与帝都的宴会了。
看了看一群一群衣冠显赫的人,夏紫琼只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独自一人走在一条有些僻静的小路上,不知不觉间,也就越走越远。
走出一段路后,夏紫琼隐约瞧见前面树后有两道身影,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藏身在树丛中凑了过去。
“宏儿,这虞挽歌今日离开明瑞王府之后,怕是就要离开天水了,到时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下手了,最后要如何像主子交差。”一名美艳的妇人轻声开口。
夏紫琼先是一愣,随即以为自己听错了,虞挽歌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明瑞王府。
冯宏眯着眼睛道:“可是王府戒备森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赵姨娘蹙眉道:“其实若是能在王府动手最好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也能免去我们的嫌疑,不若将这件事告诉给明瑞王爷,明瑞王爷是太子的人,想必也不会想要看着虞挽歌活着。”
“告诉明瑞王爷什么?难道告诉她这于夫人就是当年的虞挽歌?娘,你觉得王爷会信么,这虞挽歌如今不已真面目示人,众人怎么会相信她就是虞挽歌?更何况,碧雪当年对外宣称亲手杀了虞挽歌的,我们这般说出去,明瑞王爷只会把我们当做别有用心之人,况且,若是郝连城再对这虞挽歌暗藏情愫怎么办?你瞧今日那夏紫琼,像不像当年的虞挽歌。”冯宏开口道。
赵姨娘一时间沉默无言,半晌后开口道:“确实是像,难道说太子真的对虞挽歌余情未了?那要怎么办?若是就这样放过虞挽歌,陛下知道了可一定会怪罪的。”
夏紫琼整个人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什么?原来她没有听错,这个于夫人就是当年的虞挽歌?
可是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传言不是说她素来喜欢一身红衣么?不是说她行事乖张么?怎么今日所见的女子却低调沉稳。
夏紫琼猛然回忆起当初在街头初见,虞挽歌所说的那句话,当年我横行南昭时,侧妃娘娘的红裙怕是还没做好呢。
转瞬间,画面又切换到了湘羽和虞挽歌刚刚在一起的样子,湘羽那双眸子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却不知怎么开口。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督查御史的夫人,否则湘羽身为太子侧妃,怎么会同刚刚外调归来的臣妇如此交好。
想起她对自己的蔑视,眼看着自己自取其辱却不曾开口告知,夏紫琼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行,她不能让虞挽歌活着,若是她去了郝连城身边,那她又算什么?若是有了虞挽歌,郝连城真的还会要她么?
夏紫琼处在极大的震惊之中,整个人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脑海中一瞬间便闪过无数种错杂纷乱的思绪。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虞挽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同自己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凭白的招惹厌恶,如今这么看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神似。
“这端靖小王爷也不知缘何对虞挽歌这么好?刚刚还听说过他一会儿会邀请虞挽歌去小花园看他的另一只雪獒。”赵姨娘这时再次开口。
夏紫琼没有再继续听,放轻了脚步,转身离去。
虞挽歌,竟然真的是虞挽歌,夏紫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觉得一路晕晕乎乎,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两人的话。
“夏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快些落座,王妃和众位夫人已经在等着了。”一位嬷嬷瞧见有些失神落魄的夏紫琼,开口迎道。
夏紫琼抬眸,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宴客的花园,一张张镶嵌着珠玉的桌台已经重新布置整齐,琳琅的菜肴也很快就重新做好。
这一次,她依旧坐在明瑞王妃为首的那张主桌上,只是,这桌上还多了两人,一人就是刚刚开口维护明瑞王妃的冯夫人,另一个就是刚刚同湘羽交谈密切的虞挽歌。
夏紫琼盯着湘羽,久久没有落座,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唯有一旁的嬷嬷轻声提醒:“夏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夏紫琼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只是瞧着于夫人一直带着面纱,有些好奇罢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虞挽歌身上,一名二品诰命开口道:“于夫人为何一直带着面纱?可是有何不便?须知在王妃寿宴上如此似乎有欠妥当。”
明瑞王妃的目光也落在虞挽歌身上,她派人将虞挽歌请到自己的主桌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虞挽歌似乎见多识广,深得自己小儿子的喜欢,她便也就亲近了两分,二是她刚刚开口从王爷手中救下了自己的儿子,既保全了王爷的面子,又使自己的儿子免遭毒打,她便觉得这女人是个有眼色的。
不过夏紫琼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按南昭的律例,若是闺阁小姐带着面纱出席以示金贵,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于夫人已为人妇,至此时一直带着面纱确实有些不合礼数。
虞挽歌正要开口以染病为由解释,却见夏紫琼抢先一步道:“于夫人可不要以染病为借口,今日是王妃寿宴,若是于夫人染病而来,似乎对王妃是极大的不敬,若是再将病气传染给了王妃,实在就是居心不良了。”
虞挽歌扫过她一眼,开口道:“夏小姐多虑了,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早先我家老爷巡视边城,边城一代风沙极大,我也就习惯了,如今回了天水,竟是忽略了此事,还请王妃见谅。”
明瑞王妃点点头:“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紫琼却不依不饶:“既然如此,那么于夫人何不将面纱在此摘下,以示心诚。”
一旁的小盛子气的不轻,看着夏紫琼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给吃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到底为何几次三番同主子作对,如今主子身份敏感,虽然稍作易容,却还是有着极大的风险,她如今让主子摘下面纱,他怎能不忧心,只担心主子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最终被困在这天水。
虞挽歌面色无波,没有犹豫,抬手缓缓摘下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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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三十的七千还得欠着...今个的五千是初一的五千,过年有点混乱啊...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