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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澈轻笑,“要劫色,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那……这里?”小手往他的.胸.口.摸.去,滑入衣襟。
就要得逞的时候,大掌倏地抓住她的手往腰间放餐。
“唔,那也不应该是这里啊。”怀瑾顺势抱住他,调皮地笑道斛。
真是的,警惕性那么高。
祈天澈转过身,屈指轻敲她的小脑袋,然后轻轻将她拥入怀。
有她的陪伴,心才觉得平静。
“祈天澈,你在想什么?”半响,怀瑾在他怀里抬起头问。
“想,我们的宝宝贝贝。”他淡淡地道,贪婪地亲吻她的发香。
“还有呢?”她抬头,眉眼弯弯。
他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想,会不会来不及留下你。”
“不会的,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变成孤魂野鬼也会赖着你的。”为了表明,她张开双臂抱紧他。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得意了,如果有小尾巴,恐怕都要翘上天了。
“怀瑾,若真有那么一日,回去,嗯?”他抚着她的发,在她耳畔叮咛。
他怎忍心她做孤魂野鬼,游走在人世间飘零。
“这种事你也信。”怀瑾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穷紧张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啦,再皱就像小老头了。”怀瑾看不过去他皱眉,踮起脚尖轻轻为他揉开。
祈天澈配合地低下头,大手轻轻托着她的纤腰。
并非他多想,而是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山头上,两人相依偎享受这静谧的夜空。
山头下,一股臭味伴着清风而来,正在就地歇息,吃干粮的士兵们闻到,都纷纷皱眉,往臭味飘来的方向瞧去。
就见一个妇人佝偻着身子,拉着一辆夜香车缓缓朝这边走来,几乎是同一瞬间,个个急忙捏着鼻子躲避。
看管楚墨的人也直接丢下他捏着鼻子避开。
楚墨想抗议,开口却出不了声,就连四肢都被绑着,眼看着那恶心的车越来越近,他只能青蛙跳地跳离。
山头上,怀瑾抱着祈天澈的手臂,靠在他肩头,两人并肩而立,丽影双双地望着满天繁星,真是从没觉得星星这么美。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少了颗少女心,因为少女忙着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忙着满世界跑,连课程都落下不少。
少女忙着追偶像的时候,她忙着吃了睡。
少女在忙着写情书的时候,她忙着扔情书。
少女忙着各种浪漫情怀的时候,她忙着杀人。
她还记得大一时,一学长开着超跑来约她看星星,她叼着棒棒糖,问他,“星星能吃吗?”
那位学长当场囧了,因为是富二代,又是学校的校草人物,被当众甩面子,于是不服,想强迫她上车,结果被她拧断手,扔上他的跑车,她拍拍小手离去。
自此,别说约她看星星了,连跟她说话都不敢了。
原来,拒绝所有人的青睐,只为等待遇见他,这个能让她安静下来一同欣赏沿途风景的男人。
“祈天澈,你说,回去的话宝宝贝贝先喊谁?”她问完后,微微皱眉。
奇怪,怎么觉得这句话在哪听过?
“喊你。”祈天澈想也没想地说。
“为何?”唔,好像这对话他们曾经说过?
“若不先喊你,我打他们屁屁。”
真的,很像。
不管了,人,有时候在做一件事往往会觉得自己曾经做过,说的话也曾经说过。
“不许虐待我的宝贝。”她甜甜笑开,拉他转过身来,板起小脸儿,郑重警告。
祈天澈抓住她的小手指,深邃如墨的眼斜睨她,带着很强的诱惑力,邪邪的,唇角似笑非笑。
“闭上眼。”好听的嗓音低低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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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甘心被蛊惑,听话地缓缓闭上双眼,期待他的举动。
叮——
一声细细的叮铃响起,怀瑾睁开眼,就见一串腰佩落在眼前,轻轻摆动,尾指般大小的小铃铛随着摆动微微作响,腰佩主物是一个木雕人偶。
咦?这人偶有点儿眼熟。
怀瑾一把抢过来,仔细一看,不由得笑了,是感动的笑。
“祈……”
然而,方抬头开口,就见眼前期待的俊脸倏地丕变。
只觉眼前一闪,他已经从身旁掠过,以极快的速度。
那一刹那,怀瑾如梦初醒,猛然想起那天夜里,那个梦!那个可怕的梦!
对话都差不多相同,只不过不同的是不是看夕阳,是看星星!
她猛地回身去瞧。
“不!”
她惊骇瞠目,脸色刷白,全身血液在那一瞬间倒流。
成真了!
那个梦,居然诡异地成真了!
因为他看到那人高举匕首朝楚墨刺去,尽管已经尽量赶去阻止,但是他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拉开楚墨,那把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口。
“爷!”李培盛惊喊,所有的士兵也蜂拥而上。
“居然是你。”那人抬起头来,祈天澈看清了她的脸,然后,毫不迟疑地,一掌——
“唔……”
那一掌还没打出去,有一抹身影快他一步。
楚嫣闷哼,捂着胸口,弯着腰,原本痛快的眼眸被恨意取代,狠狠瞪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怀瑾手握天蚕丝,天蚕丝的另一端竟如同利刃般坚硬地穿透她的身子。
“李培盛,顾好你家爷!”怀瑾头也不回地冷声命令,她手持天蚕丝与乔装成老太婆的楚嫣对峙,眼眸冰寒刺骨,“你居然敢伤了他!”
明明没有风,在她周边却是衣袂翻飞,发丝狂乱,俏脸阴狠如同女修罗,让所有人大为吃惊。
“哈哈……我本来只是想杀了楚墨,再泼你黑狗血让你魂飞魄散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子!”楚嫣丧心病狂地笑了,越笑,她嘴角流淌下来的血丝就越多。
但她不在乎,她的恨意也被快意所取代。
是这个女人,是她打乱了原本属于她的美满人生,更对她百般折磨,还她沦落到连傻子乞丐都嫌弃的地步,被嫌弃也就算了,她还不得不拿那疯乞丐当解药,受那般耻辱,为的就是留着一口气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你该死!”怀瑾手背缠了一圈天蚕丝,运起内力猛地一扯。
那细细的一根丝刺在楚嫣心头里,此刻被怀瑾这般拉扯,像是翻搅着她的心。
她强忍着这般极致的痛,艰难地扯唇大笑,“该死的是你!若非你,我天澈哥哥还是那般高贵的做他的皇太孙,做他的皇上!因为我替他杀掉了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而今,他更是为了留住你甘愿拿命去换,你说,该死的是不是你!”
怀瑾微微一怔,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由李培盛扶着的男人。
他在看着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对她扯出一抹让她放心的笑弧。
可是,那笑弧怎么扯都不像。
随行的军医正在冷汗涔涔地医治他。
她回头,重新面对楚嫣,满脸煞气,手上的力度一点点绞紧,“你的解药哪里来的?!”
那股臭味,即便跳进粪坑里也掩盖不住,她之所以扮作倒夜香的老太婆为的只是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让人好不防备地躲避。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能第一时间发觉她的靠近。
“哈哈……我不得不说,你的确够聪明!除了配药的人和你给了解药的人,你觉得还有谁有?”
“花无阙?你把他怎么了?!”她的一番好意竟是害了花无阙。
因为,楚嫣能肯定地知道是她给了花无阙解药,那她身上的解药必定是从花
无阙那里夺来的。
“哼!他死不足惜!在朔夜国的时候,他的出现就是我失败的开始!我杀他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楚嫣癫狂地笑道。
怀瑾眸光阴狠,手腕翻转,控制着刺在她心头上的天蚕丝,轻轻旋转。
“啊!”楚嫣疼得想倒下,但她一动,体内的天蚕丝所带来的痛楚更甚。
她明白,这女人正让她真正体会何为‘撕心裂肺’!
“娘娘,爷心口上的刀有毒!”身后,突然传来李培盛的惊喊。
怀瑾面色丕变,回头看了眼脸色迅速发黑的祈天澈,将天蚕丝卷在腕上,身形随着逼近,将天蚕丝猛地往上一提,“解药!”
疼得面部扭曲的楚嫣幽幽看了眼她的天澈哥哥,突然,兴奋地笑了,“哈哈……就算不能死在他的手里,能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也足够了!”
“解药!”怀瑾右手一划,寒光闪过。
楚嫣的脖子上有了一道血痕,正在潺潺流血。
楚嫣没去理会,只是丧心病狂地疯笑着,“没有解药……你把我逼到那份上,我不死,强忍着委身于一个疯乞丐,留着一口气为的就是要让你痛不欲生!怎么可能会有解药?那是月朗国的禁药‘相思断肠’,早八百年前就被列为禁药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解药?哈哈……我最终还是赢了你!!”
怀瑾身子一震,看着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她好恨,恨自己。
所谓有因必有果,如果她没有那么整她,也许,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
她好恨啊,好恨自己当日为何没有一刀剁了她。
她承认,当日抓楚嫣的那一刻起就想着利用她回去传假消息,因为她料想,这贱人之所以甘愿受俘,一方面是为了祈天澈,另一方面也是伺机想偷得军情。
如果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将她杀了,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怀瑾……”
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怀瑾从自责中回神,看了眼即使痛不欲生了还满脸得意的楚嫣,转身,腕上的天蚕丝也跟着拧了一圈。
“啊!!”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
怀瑾面无表情地抽出天蚕丝,众人皆看到天蚕丝抽离的那一刻起,楚嫣心口处形成一个圆的伤口,只差一点点,那个圆就要……掉了。
有些人不敢去看,有些人看到了则是怕得浑身冷汗,吞咽口水。
原来这位姑奶奶看起来不止整人手段了得,连杀人手段都这么……独树一帜。
太可怕了!
不过,也是这女人活该!
“把她绑到山后面去,一刀一刀地给我割,直到她说出解药为止!”
怀瑾说完,丢开手上的天蚕丝,收起满脸煞气,飞奔回心爱的男人身边。
“祈天澈,我在。”她抱着他,使劲地露出笑容。
而原本该死在刀下的楚墨早已吓昏了过去。
“就算……就算你把我千刀万剐,我也没有解药……就算有……我也不会说……我要让你一个人独活……他,陪我共赴黄泉……”
楚嫣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明明已经痛不欲生,口气依然猖狂。
怀瑾想上前割了她的舌头,却被一只大掌轻轻阻止。
顿时,她所有的恨意全消,因为一向温暖的手此刻变得好冰凉。
李培盛递眼色,让人把楚嫣拖到后山去逼供。
“军医,怎么样?”怀瑾用双手去捂他的手,将所有的希望地寄托在把了半天脉的军医身上。
军医已经被她方才那一番形象给吓得心惊胆颤了,退出一步,扑通跪地,抖如筛糠地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小的无能,匕首上的毒是一种烈性毒药,蔓延极快,而且……小的从未见过。”
若换做平时,怀瑾会直接上前拎他的衣领将他揍个半死,可是,眼下,她必须冷静,再冷静。
“李培盛,还愣着干嘛,找璎珞!”怀瑾焦急怒吼,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男人,心如刀绞。
“奴才已
经派人去找了。”李培盛忙道,事发那一刻,他惊醒过来就立即派人去办了。
若说这位姑奶奶是爷的命,经过方才一事,李培盛也明白,爷也是她的命!
不然,她不会恨成那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种毁天灭地的狠与爷如出一辙。
此刻,她一回到爷身边,竟颤抖到无助,甚至连吼他都带哭腔了,可见,她心里有多慌,有多怕失去爷。
祈天澈看着面前这张焦急如焚的脸,他很想抬手抚一抚,抚去那上面的苍白,可是,力不从心。
“怀瑾,你的脸色都比我的还要白了。”他想扯出笑弧,奈何扯不成,反倒黑血不断溢出。
“祈天澈,你别说话……我求你……”怀瑾连忙拿袖子帮他擦掉,紧咬着下唇,不愿让满眶的泪水落下。
不能哭!还不到哭的时候!
“别咬……”祈天澈盯着快要被她咬伤了的唇,有气无力地出声制止。
怀瑾听清他在说什么后,连忙松了贝齿,粉嫩的下唇有着深深的齿痕,齿痕已经充血。
“在还没确定是否楚墨一死你就会魂归本身时,我不能见让楚墨死。”
“我宁可他死,我宁可去博一个未知的结果也不要你死,你明不明白!!”
她真的宁愿自己成孤魂野鬼,也不愿他有事啊。
“别哭……就算不是今日,来日也会如此。”在那把匕首刺入心口,在毒素蔓延全身时,他想,这也许就是那个老人说的因她而来的劫吧。
如果这就是因她而来的劫,他甘之如饴。
至少,这个劫依然还是为她好,而不是他会伤了她的那种。
而且,若这是个劫,也是他自己招惹来的,也连累了她。
“什么意思?”怀瑾听出他话里有话,她明明没有哭!
“唔……”祈天澈吐出一口血,道,“因为,你我之间,若要一个人挨,那个人只许是我。”
“笨蛋,我求你别说了……”怀瑾用手去挡他的嘴,不让他再费力气。
她看向插在他心口上的匕首,“李培盛,把那个军医拎过来!”
李培盛得令,立即把吓软了腿的军医拎来。
“这刀能不能拔?”怀瑾冷声问。
军医不敢看她的脸色,摇头,颤巍巍地说,“这一刀刺得甚深,又是在心口上,听闻皇上的心因常年受累而比常人脆弱,若是贸然拔出,只怕……”
下面的,军医不敢再说下去。
怀瑾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贸然拔出来可能会导致心脏骤停等致命的状况。
可是,若是不拔,匕首上有毒,这样怕是会让毒更深入他的五脏六腑。
“娘娘……”军医又弱弱地出声。
怀瑾冷眸一扫,“说!”
“匕首若是不拔,半个时辰后,血流不止,心供血不足,后果比不拔更危险。”军医硬着头皮说道。
虽然这毒也没解了,但若能多活一会可能就会多一分机会。
思忖着军医的话,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连生孩子都不紧张的怀瑾头一次害怕得彻底,就连面临生死关头都毫无畏惧的她,这一刻,怕极了死,不是怕自己死,是怕他。
比上一次,他中那劳什子的蛊还可怕,至少,那时候他还有希望。
眼下,她面临的才是真正的考验,一场赌生死的考验。
自诩赌神之后的她,这一刻,却一点儿勇气都没有,因为赌的是他的命。
“怀瑾,拔吧。”已经气若游丝的男人,做了决定。
怀瑾害怕地摇头,她不要,这场赌,她赌不起。
“乖,匕首刺入时,我运功抵挡住了,再不拔,我那股内力一破,这把刀会更深……”
闻言,怀瑾立即恢复冷静,犹疑地看了他半响,得到他肯定地点头后,小手才慢慢地,慢慢地握上插在他心口的那把匕首。
她很努力的,很努力的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可是,从来什么都难不倒的她此刻却连
不颤抖都做不到。
一只大掌轻轻地覆上来,明明那么无力,却给她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有了勇气握上刀柄。
“低头过来。”低如蚊呐的声音,他的伤势已经不容许他说得更大声了。
怀瑾毫不迟疑地俯首附耳听他说。
“我们的初见是在浴池……”
他低低地说,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回忆,不容多想,乖乖点头,继续听他说。
“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忠贞楼……”
嗯,就是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就是那被她鄙视千百遍的皇太孙,两人还吵起来了。
“第三次见面,你抢了劈风的膳食……”
哼!还说呢,害她一不小心落下了一与狗争食的污点。
“第四次唔……”
他闷哼,她怔住,被手上的动作,被满手的温热液体。
但,那只是半响,她立即回过神来,丢开手里的匕首,用手去按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快!止血!”
“祈天澈,我恨死你了!”
倔了一整晚的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了地滑落。
都这样了,他还顾虑她,还为她着想。
知道她下不去手,所以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引开她的注意力,然后,握着她的手拔刀!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极有可能会马上死,她恨死他了!
祈天澈很想为她拭泪,可是,方才拔刀已经用尽他仅剩的力气,他连想看清楚她的样子都办不到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思绪也越来越混沌,耳边只听得她的声音在响。
“祈天澈,你不能睡!给我睁开眼!你还没告诉我,你这雕像雕的是哪个女人!你居然背着我在心里藏了别的女人!”
呵……傻瓜,等我醒来,我会亲口告诉你,她是谁。
如果还能醒来的话。
“娘娘,皇上他……”军医突然停止了救治,颤抖地指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弱弱地出声。
而且,他的嘴角似乎噙着笑意,那样子看起来死得很安详。
“你胡说!你这个庸医!”怀瑾一把推开那个放弃施救的庸医,趴在他身前,双手拍他的脸,“祈天澈,你给我撑着,听到没有!不然,我带宝宝贝贝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你了!”
他不是怕她离开吗?他不是最最疼宝宝贝贝了吗,那就给她撑着!
“禀娘娘……”负责逼供的士兵回来禀报,却在看到现场哀伤的气氛后,不敢再往下说。
“是否问出解药了!”怀瑾喜出望外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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