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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倒是没有夸大其词,楚盛煌那落汤鸡的模样,的确是风雨兼程,连衣衫都没有换一下,俊颜上还挂着水痕,更显刀削的五官立体性
感。
轩辕玲珑挥退了所有的侍女,一个人围在楚盛煌身边,唧唧呱呱的说个不停,像只闹腾的麻雀罗。
楚盛煌紧抿着唇,一直都在沉默,微蹙着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
顾天心一进花厅,他那锐利深沉的眸光就射了过去,顾天心吓得小腿一软,差点摔倒。
“顾天心!”轩辕玲珑趾高气昂的走过来,玉掌在她肩上一推,喝道:“谁让你来的?出去!快出去!”
顾天心满头汗颜,求之不得的转身就走,楚盛煌冷道:“驸马,陪本王喝酒。得”
顾天心:“……”
“原来楚哥哥要喝酒啊!”轩辕玲珑立刻扯住顾天心,欣喜道:“顾天心,你别走了,我们陪楚哥哥喝酒吧,来人,上酒。”
轩辕玲珑那么刁钻任性,对楚盛煌却是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实属难得。
顾天心悲催的扯了扯嘴角,被轩辕玲珑拉到桌边坐下,和楚盛煌面对面的坐着,讪笑:“摄政王。”
楚盛煌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顾天心心下一凛,咬了咬牙,道:“公主,你看摄政王全身湿漉漉的,不如让摄政王先回去换身衣衫?”
“对啊!”轩辕玲珑这才醒悟过来,又不舍的瞅了瞅楚盛煌,忽的站起来道:“下那么大的雨,怎么回去嘛,本公主让府里的裁缝现做!”
顾天心:“……”
轩辕玲珑说做就做,让人叫醒府里的裁缝,还夸下海口,说不消一个时辰就可以做好,不然就让那裁缝滚出公主府去。
楚盛煌没有反对,径直倒了酒,又给顾天心倒满了酒,轩辕玲珑忙来忙去,喝酒的三人,成了两个人。
顾天心瞅着沉默不言的楚盛煌,那亘古不变的冰块脸,实在揣测不出对方是何种情绪。
轻咳了一声,顾天心打破僵局:“摄政王,你怎么来公主府了?”
没有经过大脑的问话,一问出去,顾天心就后悔了。
尼玛,夜雨明明说楚盛煌是来看她的,要是被夜雨那乌鸦嘴说中,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惜,楚盛煌并没有如顾天心所想,淡淡道:“路过。”
顾天心:“……”
卧槽,为什么思想猥琐的又变成她了?是她么?不是她吧?
顾天心快要神经崩溃了,苦闷的端起酒猛灌了下去,下一刻,杯中的酒就被斟满了。
顾天心一愣,看着神情淡淡的某人,心情又变得猥琐了,他是在灌她喝酒么?为什么要灌她呢?
可是就算心里这样想,她也不敢再问,楚盛煌那么千里迢迢的赶来看她,她怎么能用那么肮脏的思想去猜度人家呢?
顾天心这样一想,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主动举杯过去:“来,摄政王,本驸马敬你一杯,多谢您老的厚爱!”
她把“厚爱”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楚盛煌轻慢的“嗯”了一声,举杯碰过去:“应该的。”
顾天心谦虚摆手,道:“你我非亲非故,能几次救我,不管怎么说,我都该谢谢你。”
楚盛煌看着她又自顾自的饮下一杯,手指摩擦着杯缘,沉吟着道:“不算非亲非故,你早晚是我的人。”
“噗——”顾天心差点被酒水呛到,捂着喉咙猛咳了几声,脸色咳得通红。
楚盛煌又给上斟上,顾天心被绕得迷迷糊糊的,一杯接着一杯,对饮不断。
不知道喝了多少,顾天心向来海量,也觉得头晕眼花,两颊发烫,连楚盛煌优雅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
“醉了?”楚盛煌低醇的声音,比酒香还要浓郁,还要醉人。
顾天心轻嗤了一声,豪气摆手:“老子千杯不醉!再来一千杯!来,干了!”
“……”楚盛煌沉默了一下,道:“女子不易过多饮酒。”
“嘁,你歧视女性啊?”顾天心丝毫没发现有什么语病,继续道:“再说了,喝酒有害的不是所有女性,而是争对怀孕的女性,容易造成下一代的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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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盛煌长长的“哦”了一声,蹙了蹙眉:“你从哪里听说的?”
“常识你懂不懂啊?酒精为亲神经物质,对中枢神经有抑制作用,这叫酒精中毒!”
顾天心鄙夷的翻白眼:“特别是那些假酒,甲醇毒性大得会喝死人……咦,这种是什么酒,酒精度好像很低啊,奇怪。”
“甲醇?酒精?是什么?”楚盛煌疑惑。
“嗯?”顾天心又灌了一杯酒,没有听清他的问话,抬头看他,秀眸迷迷糊糊的眯着,水润的唇潋滟娇红。
楚盛煌喉头一紧,强自扭开头去:“你醉了。”
“说没醉就没醉!你才醉了!”
顾天心打死不承认,又去给他倒酒:“来,我们继续喝,这酒太差劲,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酿的,怎么喝都喝不醉。”
楚盛煌:“……”
“楚哥哥!”轩辕玲珑提着裙子,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笑嘻嘻的道:“楚哥哥,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热水也备好了,楚哥哥……”
“本王还要和驸马喝酒,公主困了就去客房睡吧。”楚盛煌淡淡打断她,端起酒来,朝顾天心示意。
顾天心喝上兴头了,想也不想就灌下去,见轩辕玲珑又兴奋的蹦了出去,一头雾水:“公主怎么又走了?为什么要去客房睡?”
公主在自己的府上,用得着去睡客房?公主睡客房了,摄政王又睡哪里?她又睡哪里呢?
顾天心醉意朦胧的,想着想着又陷入一片混沌,揉了揉发晕的额头,嘤咛了一声。
楚盛煌慢慢的搁下酒杯,把她的也拿过去,顾天心慌忙夺下,豪气干云的一口喝完,意犹未尽的舔唇。
“倒酒,再来一千杯!不醉不归!”她大力的一拍桌子,打出个浑浊的酒嗝。
楚盛煌:“……”
何须千杯,三杯之后,顾天心就醉趴下了,喝醉的就是这样,越是醉了越是不会不承认。
楚盛煌蹙眉,看着对面毫无形象趴在桌上的顾天心,吩咐道:“夜月,送驸马回房。”
夜月立刻冒了进来,背着顾天心离开,楚盛煌手指敲在桌上,似在思虑着什么,眸光越渐幽沉。
“主上。”夜雨进来,呈上干净的雪白衣袍,自带的。
楚盛煌“嗯”了一声:“备热水,送到驸马房中,公主那里……”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夜雨讨好的接口。
楚盛煌看了他一眼,摆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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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最偏僻的厢房里,红烛高照,水雾萦绕。
屋内屋外,雨声参杂水声,稀里哗啦的,却吵不醒床榻上睡意正酣的顾天心。
米酒喝起来不上头,后劲却不小,顾天心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的畅快,感觉一直在云里飘飘浮浮,神游太虚。
一抹银光在云层里闪耀,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莫名的想看清,却怎么追都追不上。
“心心。”
清越的声音乍起,那银色的东西浮到眼前,一圈细细的流光,熠熠闪亮。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铂金项链,中间垂着一粒红宝石的桃心,豌豆般精致小巧,鲜艳欲滴。
修长的手指挑着项链,转着圈的摇晃,男子轻笑着问道:“喜欢么?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替我陪着你,好不好?”
“好,我很喜欢……”顾天心露出微笑,伸出手去,可是,那项链却又开始诡异的往前飞。
“肖楠!肖楠你在哪里?”顾天心大惊,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焦急的喊着。
她想抓住那条项链,可触手的是湿淋淋的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十指,不容她挣扎。
纤细的手指像是要被捏碎,顾天心痛哼了一声,眯开双眸,迷茫的看着眼前高大的朦胧白影。
“你……你是谁?”顾天心水眸如同染了一层雾色,勉力的眨了眨,还是看不真切,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害怕,往里面缩了缩。
那白影没有动,手上的力道却更加重了,顾天心脸色煞
白,水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疼……”
那白影顿了一下,立刻松开她的手,下一刻就按上她的肩,沉声问:“肖楠又是谁?!”
那冷戾的声音,吓得顾天心一抖,眼眸里似乎一下子有了焦距,瞪着眼前那披着白袍,披着湿发的俊美男子。
他鹰眸冷冽,薄唇如刀,本就冷峻的脸,像是三尺寒冰似的,拒人千里。
顾天心皱了皱眉,很难受的舔了舔干凅的唇,软软道:“楚盛煌,我好难受。”
楚盛煌:“……”
湿润的手覆上她滚烫的额,顾天心很贪恋,不由往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慵懒得像只撒娇的猫儿。
“好舒服。”顾天心眯着眼,陶醉。
“……”楚盛煌无语,她倒是舒服了,可是他呢?
楚盛煌全身绷着很僵硬,蹙眉看着她将他的手心贴在脸上,贴了这边又贴那边,掌心下的肌肤柔滑又细腻。
他是很正常的男人,她又是他所觊觎的女人,此情此景,受到如此引
诱,又怎能不心猿意马?
只是,想到她刚才焦急呼唤的“肖楠”,楚盛煌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毫不留情的抽回手去,不顾她撅嘴的不满,严厉的问:“肖楠是谁?”
顾天心愣了愣,茫然道:“肖楠?肖楠……肖楠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楚盛煌不解。
顾天心“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嘀咕:“邻家哥哥,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长得帅气又有才华,还是个考古学家。”
“小学的时候,我得罪了班上一个混混,回家的路上,差点被打死,肖楠正好路过,还出手救了我,可是,被打得比我还惨。”
“那次之后,肖楠就学了跆拳道,说以后要保护我,不会再挨打,不会再让我哭,他对我真的很好,朋友同学们都很羡慕我……”
说起肖楠,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很开心,楚盛煌手掌紧紧握着,捏得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要是顾天心是清醒着,就会看到他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染上晕红,一丝一丝的萦绕,如同地狱而来的邪魔。
她无法看到他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只是一点一点的细数着她和肖楠是如何在一起,在一起的宝贵时间,是多么的珍惜。
楚盛煌冷冷的看着,慢慢的伸手,按上有些疼痛的胸膛位置,好久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陌生,又恐慌……
“楚盛煌……”
袖子被她扯着,楚盛煌倏然睁开眼,看向她,眼中红丝越渐浓烈,声音却是淡的出奇:“顾天心,你喜欢他,那本王呢?”
顾天心笑容一滞,又扯了一下嘴角,带着几分苦涩,头痛似的抱住脑袋。
楚盛煌深深的闭了闭眼,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咯咯”直响,青筋高高鼓起,骨节苍白。
蓦地站起身来,他不能再继续停留半刻,不然,他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失控的行为。
“楚盛煌,你这个变
态,弄得我也变
态了,明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我还是被你迷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你,呵呵。”
身后,顾天心忽然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很小的声音,却足以让屋里的人轻得一清二楚。
楚盛煌怔住,回过头去,看着她似哭似笑的表情,冷哼道:“你说你喜欢本王?那肖楠呢?”
顾天心却也没有再继续笑下去,拧起黛青的眉头,扁着嘴像是要哭似的:“肖楠,我见不到他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楚盛煌,我该怎么办?我再也见不到肖楠了,还有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年纪大了,没了我,他们又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在哽咽,眼眶有些泛红,却没有流泪,朦胧的眸中尽是绝望,疼痛得额冒冷汗。
“顾天心!”楚盛煌揽住她的肩,将她扯起来紧紧抱住:“有本王在,不要怕。”
顾天心使劲的摇着头,咬着他的衣衫,浑身颤抖,哽咽的声音在喉间,如同小兽的呜咽。
顾天心是古灵精怪的,是潇洒不羁的,拿得起放得下,什么事都付诸一笑,漫不经心。
是他忽略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都只是个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楚盛煌一时手足无措,他不懂得怎么安慰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他又是心疼又是慌张,只能胡乱的轻吻着她的发,她的后颈,她的耳畔,她的面颊……
诱人的气息在鼻尖蔓延,是属于她的味道,他喜欢的味道,楚盛煌无法自控,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顾天心轻吟了一声,冰冷的唇在他的攻势下回温,不再颤抖,像是寻到避风港,如此熟悉的纠缠。
“再也见不到,就不要再想他了,顾天心,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本王。”
他霸道的宣告着,不等顾天心说什么,倾身下去,凌乱的衣衫在他手掌下层层剥开。
长恒曾经说过,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必先得到她的身,这句话他很不屑,此刻却迫不及待想要验证。
肖楠?管他是何方神圣,他看中的女人,没有让她溜出掌心的可能,她是他的!只属于他!
这样想着,楚盛煌动作就变得用力,惊醒了醉得一塌糊涂的顾天心。
她半眯着眼,模模糊糊的眸中映着上方俊美邪肆的男子,明明是熟悉的,却又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危险。
“不……”大手触上她严守的最后防线,顾天心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双目圆睁,死死抱胸。
楚盛煌愣了愣,猩红的眸中掠过一丝懊恼,轻轻的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温柔,语气也如同蛊惑:“顾天心,心儿,给我。”
顾天心从来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感受过他这样的动作,心神一荡,思绪又变得混沌,模糊不清。
他的触碰如同火焰的尾巴,炙热了五脏六腑,蔓延了每一个细胞,只感觉全身都是滚烫,他便是她渴望的源泉。
身下的人儿在融化,柔柔的,软软的,那么诱
惑,本欲扯开她的最后防线,变得用力,化成了碎片。
“楚盛煌,我,我……”
“心儿,本王会对你负责。”
“不是,我,我……”
“心儿,别怕。”
“我……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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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鸟打破寂静,破晓的晨光倾泻,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泥土花香,混入呼吸。
房门被轻轻叩响,顾天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嘟嚷:“小月,大清早的是谁扰人清梦呢?不见。”
“……”
敲门声没了,顾天心很满意的翻了个身,“啪”的一声,修长的腿搭上某温热的肌肤,触感结实又坚硬。
这……顾天心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就要坐起,腰上被压了什么东西,她没能成功的坐起来,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哎哟!”顾天心捂着晕眩的脑门痛呼了一声,侧头去看,瞳孔瞬间急剧放大。
“楚,楚,楚……”顾天心张大了嘴,惊恐的塞进手指,不可思议的瞪着身边以臂枕头的俊美男子。
“嗯?”男人没有睁眼,只是懒洋洋的发出一声鼻音,似不悦,低低沉沉的很磁性。
顾天心长睫不安的颤了颤,一脸煞白的干笑:“那个,摄政王,你,你怎么睡在这里?还,还……”
还没穿衣服,她也没穿衣服,全身的感觉细胞都在告诉她,昨晚……不是如以往一般,单纯的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