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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钻进了窗户,照在那张床上,帐幔没有放下来,床上,云雪裳的双手双脚被拉开,用红绸缚着,绑在床头上。身上一张薄被,盖住色无边。
这该死的药!不要脸的臭狐狸!
云雪裳心中暗自骂着,扭动了一下手腕,人已经清醒了过来,脸色由那绯红变得苍白。她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手,由于晚上挣扎得厉害,手腕上已经磨破了皮,有几道干涸的血渍,而脚更惨,十个原本花生米般可爱的脚趾头是惨不忍睹,乌青肿胀。
“外面有人吗?”
她大声喊道,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哑了,一说话就痛。
连喊几声,才有一个宫女推开了门,站在门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姐姐把我的手松开吧。”云雪裳连忙说道。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姑娘的房间。”
那宫女快速说完,又拉上了门。
臭狐狸这是想干什么?云雪裳有气无力地又叫了几声,便闭上了嘴,罢了,无谓白费力气,待他下朝之后再和他说。
经历了这样的一晚,云雪裳的力气也用光了,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安阳煜在御书房呆到了太阳西斜,还没有回宫的意思,坐在书案后面,面前堆着高高的奏折,笔悬在空中,却久久没有落到折子上面,一滴红色的朱砂墨从笔尖落下来,滴在那折子上,烫着了他的眼睛得!
她的守
宫砂没了!他又狠狠地咬了咬牙,把笔丢开,冷冷地问道:“查出来没有,谁下的药?”
顺儿摇了摇头,又连忙说:“皇上,奴才用命担保,那瓶子真的没离开过奴才的手。”
安阳煜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前,看着那烧起来的漫天红霞。云雪裳中的那种药叫七夜,这药xing会持续七天,因为药性喜阴,所以在每天晚上发作,白天却无事。
只是,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碰她!一点也不想!
“皇上,在哪里用晚膳?”顺儿见他还未有回宫的意思,便轻声问道。
“去皇贵妃那里。”安阳煜转过身来,慢慢往御书房外走去。
传旨的太监连忙去云菲那里通传了,待安阳煜到那里的时候,云菲霜已经打扮停当,只是依然带着面纱,在宫外跪着迎接圣驾。
“起来吧,你身子也未好。”安阳煜低声说道,伸手扶起了她。
云菲霜怯生生地一笑,主动把手塞到了他的手里,安阳煜倒是一楞,接着便握住了,带着她往殿内走去。
准备的都是安阳煜素日爱吃的菜肴,依着他的习惯,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
安阳煜让桌子上面摆摆得满满的,只是希望自己独自坐在桌前时,不会显得太寂寞。以前虽然后宫美人成堆,可每一个都是太后的人。这时身边有了一个善解人意,而且一心爱着他的女人,他应该感觉到满足,可是他还是觉得孤单。
坐上了这高高的宝座,他却突然非常怀念以前的日子,他爬上那高高的树梢,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上衣半敞着,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感觉。
那时候,树下会有一个女孩子在下面叉着腰,大声骂着他:“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下来,跌坏了我可不会管你。”
他没有跌下来,可是那女子也没有再管过他,就像一阵青烟,在这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说,她死了。
他总是有些不信,曾经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女孩子,让他觉得不孤单的女孩子,怎么会丢下他,死了呢?
可是,他找了好几年,却没找到一丁点她的消息。
或许,她真的死了吧?太后总是这样,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处死,让他乖乖地听她的话。
见久久不动,云菲霜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柔声说道:“皇上,菜不好吃么?要不要臣妾亲自去炒几个小菜上来?”
安阳煜以前总说她的菜炒得好吃,若不是手上有伤,今儿她也会亲自准备晚膳的。安阳煜侧过脸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端起碗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云菲霜总是很安静,他若不说话,她是不太主动说话的,所以从他进飞霞宫开始,到吃完饭为止,两个人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天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安阳煜站了起来,低声说道:“朕回去了,改日来看你。”
“皇上……”
云菲霜想说,要么歇在这里吧,可是,这句话在唇边绕了好久也没能绕出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安阳煜的身影快步出了那扇门。
“去瞧瞧,皇上去了哪里?”半晌,她才闷闷地说道。
一个宫女立刻就转身追了出去,云菲霜站起来,转身看向了铜镜,慢慢地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左脸上有一个十字形的新鲜疤痕,这是那几日上刑的时候被割的,背上,手上都有。御医说,要
这些疤痕消除,还得要很长的日子,那时候,她就人老色衰,再也引不起安阳煜的注意了!
“娘娘,皇上回天龙宫了。”先前那位宫女小步跑着,到了她面前,小心地回着话。
云菲霜坐下去,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面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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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点点吞噬了天幕。
云雪裳又开始陷入那种灼热的痛楚之中,一股力量急于寻找到发泄的出口,却总是寻不到地方。
安阳煜刚踏进了天龙宫,就听到了云雪裳压抑而尖锐的声音,就像她的那只小白猫发脾气时的叫声。
他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去堵住她的嘴。”
顺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奴才以为,不如送云姑娘去别处吧。”
安阳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斥责道:“朕还要等沈璃尘再来。”
“哦,奴才遵旨。”
顺儿这才转身往云雪裳的房间跑去。皇上此刻就是嘴硬,什么等沈璃尘来,天龙宫的防御加强了几倍,分明就是不想送她走。真不明白,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睛,还有什么好挂念、好舍不得的。
顺儿推开门一瞧,立刻尴尬地退了出来。云雪裳身上的薄被已经滑到了地上,身子又微微往内侧着,那曲线玲珑得让他这个……太监也不由得面红心跳起来。
安阳煜正站在殿门口看着这边,一瞧他的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于是愈加烦躁,干脆转身进了屋子,不再管这边。
夜愈深,云雪裳身上的七夜就愈加厉害,灼热,滚烫,急于发xie的yu望折磨得她不停地用脑袋去碰撞床头。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还会发作?而且比昨日更加厉害,难不成她云雪裳要死在这种见不得人的下流药上面?
可是,她云雪裳不是太亏了么?她还没真正嫁过人,还不知道男女欢
好到底是啥滋味,咋能因为这个而死了呢?
她努力偏过了头,试图用嘴去咬手腕上的红绸,绑得太紧,而她身子软得要命,哪里咬得开?
门外面,安阳煜恨恨地收回了已经挨在门上的手,为什么要去看她?这个不知廉
耻的女人!
“臭狐狸,烂狐狸,下
流,卑鄙,无耻……”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从门缝里钻出来,顿时挑起了安阳煜的怒火,都成这样了,还忘不了抵毁他!
他猛地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晃动着。
“臭狐狸。”
云雪裳努力睁了睁眼睛,看向了他,他是来看笑话的吧?自己是杀了他爹,还是杀了他娘,居然如此卑鄙!
“你不是男人!”
她从喉咙里又挤出一句话来,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瞪着安阳煜。
可是,她现在的模样太媚,说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像一把柔软的丝,缠上了安阳煜的耳朵。
安阳煜走到了榻边上,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了她。云雪裳心里还存有几分清醒,可不能让他再看了自己的糗样,不让他得逞!
“朕是不是男人,你怎么会不知道,或者,你心里,只有沈璃尘才是……男人?”
无聊,莫名其妙!看他那双狐狸眼睛,心里不定又在冒什么坏水来欺负她,折腾她!她紧紧地合拢了双腿,闭上了眼睛,紧咬住了双唇,拼命忍着那体内灼
人的烫。
安阳煜冷笑起来,倒真是硬气!居然还能忍!
哪里真能忍多久?本来药xing就已经很猛了,忍得云雪裳那双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往外渗着血丝。
“要不要朕来帮你?”安阳煜俯下身来,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低低地说道。
“不要脸,滚。”云雪裳恼极了,但这声音软糯,不像骂人,到像是……对着情郎打情骂俏。
安阳煜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朕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朕帮你?”
“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碰我。”云雪裳干脆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谓什么害怕、什么活命了,她云雪裳的尊严从来都是被安阳煜踩在脚下,她不要再被他这样侮辱。
安阳煜直起腰来,目光挪到她光洁的左手臂上,冷冷地问道:“还等着你的璃王?你这个毫无廉耻的女人,主动xian身给了他,又能如何?他一样会娶赤月国公主为妻,成为赤月国的驸马,而不是你!”
“你才xian身给他……”
云雪裳听得大怒,这人真是越来越厚脸皮,怎么还编排出这些谎言来?她忘了自己的手是被绑着的,只知道使劲抬起手来,想去一巴掌盖得这臭狐狸分不清天南地北。
可是,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滑过
了自己的左手臂,顿时怔住了,她的守宫砂去哪里了?自然,没有一个女人成天无事是扒了自己的衣服看守宫砂在不在的,何况她这一日被七夜之媚折腾得死去活来,只剩下半条命。
安阳煜看着她的表情,冷笑了起来,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颌,讽刺道:“装不下去了?还是,只有沈璃尘才能满足你这个……dang妇?”
真难听!他才是dang男!
“你血口喷人!龌
龊之极!”
云雪裳晃着脑袋,想摆脱他的钳制,可是他抓得太紧了,身上那男子特有的味道又不停地往她的鼻中钻,
“骂吧,朕会让你来求朕的!”
安阳煜松开了手,拍了拍她滚烫的脸,他也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压到她的身上去……她的身体,他也想念了很久,那么那么容易就能让他燃烧起来的身体,却让沈璃尘给占去了,而且就在他差点死于剧毒的时候!
重重地甩上门,他气冲冲地出了云雪裳的房间。
这晚上,最难熬的事是,云雪裳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守宫砂跑哪里去了?她并不是那种失了贞洁便一定要寻死觅活的人,可是,这贞洁去了哪里自己总不能如此糊涂吧?传出去,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居然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睡了觉!难不成真是沈璃尘?自己脑子被烧坏了,所以不记得了吗?
可是,想了许久,她实在没有做出那种事啊!莫非和男人看看烟火,放放风筝也能让女人失贞?拜托,她云雪裳不是那样迂腐愚昧的人!
一夜,让她的眼睛赤红,又有浓浓的黑眼圈。
昨儿难受完,白天还能入眠,而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那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听着他上朝而去的匆匆步履声,她的心,一点点地沉到谷底。
七
夜之媚,她还要这样受五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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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暮交替,云雪裳最害怕的晚上又来临了。
今儿安狐狸哪里也没去,就在天龙宫里。
安狐狸亲政以来,仅几天就已经连颁十七道旨意,免赋税,开大考,选贤能,广济难民……朝中呈一片欣欣向荣之气,今儿他就在天龙宫侧殿里宴请新进京的士子们。
而后宫中,又新选入了数百宫女妃嫔。他选美人非常苛刻,绝对不要显赫的家世,多为学士或商家之女,模样又一定要万里挑一,所以层层筛选了来,数百人到了他的面前时也只剩下十余人了。
如今正陪在他身边的,正是这些新鲜的美人们。
丝竹歌舞,彩袖霓裳,mei眼秋波,他端着金樽,目光却越过这些舞姿绰约的舞伎身上,到了殿外那片月色之中。
云雪裳已经被挪到了离安阳煜稍远的房间里住着,她放下了茶碗,关上了窗户,把那烦人的声音关在了外面。
一轮月,冰冰寒寒。
今年的春天一点也不暖和!
七夜之媚应该就快发作了吧?她走回了榻前,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了握那个小泥人,然后才把手伸到了两个宫女面前,任她们把自己绑上!
她已经知道为什么要绑住自己了,如果她的手脚能动……她身上将无一寸完好的肌肤,她会用手指去拼命挠,想止住这从骨髓里渗出来的酥痒。
可是,她一定能熬过去的,不过是七夜而已。
她躺下去,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等待那痛的降临。
这么倒霉的事都经历过了,想来,今后自己遇到啥事也不会怕了。
那边的乐声,换成了一支欢快而急促的调调,透过一切细小的缝隙,钻进了她的屋子里,随着身体上那慢慢泛起的酥
痒,开始折磨起她来。
那媚的灼
热,从肌肤往骨髓中渗去,越来越烫,她眼前又开始出现幻觉。
一大片桃林,桃花瓣儿片片落下,缤纷地在地上铺出一张花瓣的床来。她看到自己正缓缓地倒向那柔软清香的花瓣床上。有一个男子,从桃林里缓缓走出,动作优雅地解开了腰带,然后俯在了她的身上。
她伸手抱住了这男子,勾住了他的腰肢,无声地邀请着他。
感觉如此真实,她甚至感觉到了男子那真实的火烫的大手到了自己的脸上,轻抚着,然后慢慢下滑……
“臭狐狸,我会报仇的。”
她喃喃地说着,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似是幻觉,又似是真实,真的有个男子正在急吼吼地褪着衣衫,往她的身上扑来。
残存的理智让她猛地打了个激棱,可是想仔细看看,却又实在是看不清。手腕,突然就被解放了,那人解开了她手上的红绸,接着便是脚上的!
“谁?”她小声问着:“沈璃尘么?”
来人并不作声,一把抱住她大步就往外走去。
哗啦啦一声响,她跌进了冰凉的水中,那凉扑头盖脑地把她包围住,春寒料峭的天气,她却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舒适。
她久久地闷在这冰水里,直到无法呼吸时才冒出水来。
是谁这么好心?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人!这又是哪里?她打量着面前的一切,自己呆着的地方是一方小池,池子四周蹲有几只玉雕的小狮兽,兽嘴往外流着清清的水,落在池中,溅起一片晶莹水花儿。
池子四周悬着层层的白纱,只一盏青铜灯,豆大的亮光微微晃悠着,让她对白纱外面的情形看得并不是太清。
“臭狐狸,烂狐狸。”
她暗骂了一声,又侧过自己的手臂来,轻抚着那手臂上原本有朱砂痣的地方。
暗处,安阳煜黑着脸,双手负在背后,冷冷地看着她,她的声音那么大,大到他坐在喧闹的人群中都听得如此清晰……自然,只是他一个人能“听见”。他只要一想到她在榻上扭曲的模样,就让他食不知味,坐不下去了。
见她轻抚手臂,他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中了七夜之媚的时候居然还会装!
突然,他看到云雪裳慢慢地抬起一只腿来,而另一只手居然就往自己的腿
jian去了……情形一下子又变得you人起来。
他的喉中有些发紧,这女人倒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怎么就放dang至此了呢?
可是,云雪裳哪里是他想像中的那样,她不过是想试试……自己那层mo到底还在不在!哪里能真做个糊涂虫呢?
纤细的食指慢慢地往里面钻进去,痛……她皱了皱眉,继续往里面探去,可是,这样的动作,又猛然间触动了那七夜之媚,那滚烫从深处开始燃起,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
啊!
她被剧痛给击倒,飞快地撤出了手指,用力地尖叫着,拍打起池水来。而此时水面上浮起一些血色……
她居然自己把自己的zhen洁给弄没了……她欲哭无泪,看着那些血色,呆若木鸡!
这回,可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