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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拳打的容铭远眼前发黑,头脑发晕,外带那连声的咒骂,圣人也要被逼出火气来,更何况他从来不是圣人。
所以,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犬。
左勾拳右勾拳,容铭远那积压发的无处发泄的怒火,就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打斗中爆发了。
工作人员在旁边干着急,周围客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下了这段打斗的视~频。
保安主任瞧出事态严重,立刻叫人介入,强行将人给分开踺。
容铭远怒火攻心,最后给了人一拳,恰好打在他伤口上,他浑身一怔,眼前一白,居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还浑身抽搐。
看到这一幕的群众都吓疯了,纷纷往后撤退,容铭远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也皱紧了眉头。
他是冲动了,完全没想过后果的冲动。
可事已至此,唯有先将人送去医院。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的事情竟然会闹的这么严重。
这个受伤的男人,好巧不巧是今晚刚刚输了五座酒店给容铭远的谢明权的弟~弟,谢明文。
一则关于青年企业家度假屋老总容铭远将人打至重伤的消息悄然出现在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再加上往上流传的现场视~频,一时间,各种负面消息和负面报道甚嚣尘上。
苏染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因为度假屋外集结了很多人,要讨个说法,也有大规模的客人退房事件发生,她这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部丢下去的手机砸到了客人的头。
时间,地点,都全部吻合。
也就是说,她才是始作俑者。
容铭远是代她无辜受过了。她上了网,看到了往上那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尤其这几天容氏的股票,更是一落千丈。
谢明权还对媒体放话,是不会放过容铭远的!一定要告到他身败名裂。
迄今为止,容铭远也没有现身,不过容氏公关部已经发出新闻稿,而且还公开了当时的全部录像,以证明错并不在容铭远,是谢明文先动的手。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那强大的谴责舆~论很快就将这一证明给淹没,容铭远现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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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乔云深盯着电视新闻,听张云飞对容铭远这内忧外患的情景做的概括,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微微点了点头,“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我还要他,众叛亲离!”
狭长的眸子微眯,迸出冷厉的寒光,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将那个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男人给灼穿。
“谢明权已经打电话来,想请你当他弟~弟的代理律师,他要靠容铭远故意伤人罪,杀人未遂。”
乔云深并无太多表情,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杀人未遂。死了吗?”
摇头,张云飞答:“但陷入了深度昏迷,还没有醒来,情况还ting严重的。”
“越严重对我们越有利啊。”
张云飞明白他心中的痛苦,将手放在他肩头安慰他:“云深,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别急,对了,封景墨这个人,其实可以争取下合作,他对容铭远,应该也是喜欢不起来的,当然,前提是你得放得下苏染,不再执迷不悟。”
“你也觉得,我那是执迷不悟吗?”乔云深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痛苦很压抑。
张云飞知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服自己跟瞳榄试着开始,可因为苏染的恢复记忆,又变得彷徨起来。
叹气,男女的感情事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最不可理喻也最办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了,张云飞知道自己无权置喙,但还是由衷的说:“是,执迷不悟,瞳榄是个很好的女人,死心塌地爱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机会,结果你还这么残忍的给人打碎了,云深说句真心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苏染曾经最爱的人是容铭远,现在却是封景墨的妻子,我相信你很清楚封景墨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想找他合作,得到他的帮助,苏染,
就动不得,也妄想不得,因为他不会给你觊觎的机会。”
“那如果……我不想他的帮助更不想找他合作呢?”
张云飞一时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乔云深如果单凭一己之力,想在这时候打败容铭远,真的是天方夜谭。他只有借助天时地利人和这样三个合而为一的好机会,才有可能一举成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可这样的机会哪能天天有,或许就这么千载难逢的一次,张云飞真的有些动怒了:“云深,为了一个女人,你有必要这样吗?你忘了你当初回来,其实不是只打算报她当年抛弃你的仇吗,最后为什么还是沦陷了呢,算了,你自己想想吧,想想你爷爷,想想整个乔家,我先出去了。”
痛苦,自心底爬起。
他活的太累。
三年前,为了乔家,为了乔镇远,他也身不由己的在这个名利场里上下沉浮。
佛曰:舍得舍得。有得必有失。
那为了得到这样东西,必须失去挚爱,得到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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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站在度假屋的会议室内,隔着落地窗看窗外美丽的景致。
身后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坐满了容氏公关部和法务部的成员。激~烈的讨论声在办公室内回想,听得宋磊频频皱眉,看那边的容铭远,却像是浑然未觉,事不关已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争执声实在过于激~烈,惊扰了他的冥想,他才慢慢转过身。
法务部部长是非常有名的律师,经验相当丰富,可也面露忧色:“容先生,我已经收到对方发来的律师函了。他们找了乔律师。”
“乔云深啊。”容铭远返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淡然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
部长点头:“容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容铭远不甚在意的一笑:“行,那就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时候都交给宋磊处理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透出他的疲惫,尽管表现的那么淡然不在意,可宋磊明白,他内心的焦灼并不会比人好。
对容铭远点了点头,宋磊接管了下面的事情。
而容铭远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到阳光下的那一刻,他似乎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晕眩,头重脚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的嘴角其实还残留着那一天被打伤的证据,浑身带着疲惫,看起来有几分萧瑟。
他真的很累,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在奋力撕扯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睡一觉。
电梯门开,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时,下意识的看了看苏染的房间。
猫眼后的苏染,被他这一看,吓的赶紧躲到了大门后,可是他那满身的憔悴,已然落入她的眼。
她紧握着双拳,抿着唇。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娇喝:“容铭远!”
容铭远转身,居然看到郑佳人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蹙眉打量着他。
容铭远淡淡颔首:“郑小姐,有事?”
苏染又匍伏到了猫眼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其实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容铭远一直没回来,她也一直不敢有其他动作。
只是哪怕这几天事情再多,再混乱,她的一日三餐还是按时按点的被送到了房间里。
肯定是容铭远吩咐的吧,他知道她压根儿不想出门去,所以都叫人给送来了。
她的心神又被外面郑佳人的声音给拉回,郑佳人说:“没事就不能看看你?我等了你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那天说的话,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哎,你的脸……”她话说到一半看到容铭远那张受伤的面庞,就伸手去触mo。
但容铭远直接避开了,还皱眉警告她:“郑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回房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转身开门,进屋,正
准备关门时,郑佳人却用脚抵住了大门,容铭远恼怒,xiong膛里已经酝酿着无限的怒火,可郑佳人却盯着他的眉眼摇头:“你脸色这么差,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进去吧,我给你按摩按摩,可是让你睡的舒服点。”她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推入了房间内。
关门前,容铭远还是看了苏染的房间一眼。
她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
哎。
头疼。
谁说不在意呢。苏染抿唇,看着对面的房门关上,说不出悲喜,呵呵。她几乎可以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这样,女人来来去去,却都为他着迷。
郑佳人是郑志远的女儿,如果娶了郑佳人,其实对他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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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是晚报的记者,对闹的沸沸扬扬的容铭远打人事件也很关心,主编派了这个任务给她,她就只有深~入挖掘。
所以一直在蹲守,看到郑佳人进了容铭远的房间,她立刻按了手上的快门。
这绝对是一个热门的大头条。
只是看了看对面苏染的房间,她还是有些挣扎。
房间门开了,苏染穿着一件素色的开衫牛仔裤走了出来,出于职业本能,向晚还是按下了快门。
前夫与前妻同住对门,前夫还让漂亮的女人进门,这两张图片如果摆在一起上报纸,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光想,她那兴奋的血液就开始潺潺流动。
苏染居然走到了这边,而且还发现了躲在墙角的向晚,奇怪的看着她手中的相机:“向晚,你怎么在这里?”
向晚赶紧举起镜头,对着窗外美丽景致拍了几张:“取景,这个角度风景好,多拍几张,留个纪念。”
苏染哦了一声,几日未出房门,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向晚收好手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那蜡黄的脸色:“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苏染点点头,尽量不去想容铭远与郑佳人在里面做的事情,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与向晚对话。
向晚也寻找着话题,对于容铭远的事情,她也想从苏染这里找到突破口,所以主动提及了这几天的状况。
苏染声音淡淡嘶哑:“向晚,事情很严重吗?我看到了网上的那些留言和报道,其实,手机是我丢下去的。”
“什么?”向晚被苏染的话被惊呆了。
苏染点头承认:“是我丢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这几天,她内心一直承受着煎熬,容铭远说会调查,可这么多天都没有上来找她,她就知道,容铭远是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想她卷入这场纷争中。
但他这样,就会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每天遭受各种非议和指责。
还有谢明文,就这么生死未明的躺在医院里,谢明权又咄咄相逼,他确实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啊。
“向晚,你帮帮我吧,出面帮我澄清下吧,我不想容铭远代我无辜受累。”
“你们这是,都为对方着想呢。”容铭远为了护她,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苏染又为他,要主动公开自己的责任。
苏染摇头:“我只是不喜欢连累别人,更何况这次事情比看起来的复杂多了,他应该很麻烦吧。”
向晚坦白:“是很麻烦,谢明权找了最好的律师团给弟~弟打官司,哦,说起来这人你也认识,乔云深,谢明权找了乔云深做首席律师,对抗容铭远的律师团,你知道乔云深有多厉害的,容铭远想胜,恐怕很难。”
云深……
“还有,容氏这几天的股票跌惨了,他估计一~夜之间损失了几个亿吧。”
苏染的笑容越发艰涩,向晚安慰她:“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了,那是有钱人之间的事情,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以为那真的是因为你才搞出这么多事情吗?不是的。那天晚上谢明权刚刚输了五座酒店给容铭远,他弟~弟闹事,不过是借题发挥,只是没想到刚好后果会这么严重,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发生的,这是避免
不了的,你就别多想了。”
看了看时间,向晚说:“苏染,我还有事呢,就暂时不陪你聊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去吧,小心点,我先走了。”
“嗯,拜拜,路上小心。”
挥别了向晚,苏染也不想回房间,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度假屋里面溜达。
走到温泉池边,就想起了那一~夜容铭远破水而出,又回来给她送衣服的情形。
走到密室逃生前,就响起里面那个带她安全出来的温暖的怀抱。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容铭远。
至于他为什么里面其实根本用不着深究,关键是,他在里面。
苏染觉得自己魔怔了,才来这里几天啊,好似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想起与容铭远有关的事情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还让她觉得有些厌烦。
走到健身房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人在打网球。
她没有多加思考,直接走了进去,挥汗如雨。
生命在于运动,全心投入的时候,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只是没想到,张云漫也在这里,穿着一件白色上衣,短裙,运动鞋,戴着一ding运动帽,手上拿着网球拍,走过来对她说:“这么巧,我们打一局吧。”
“好。”看着她眼中挑衅的目光,苏染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三年了,虽然医生说过她不能剧烈的运动,她身上的很多伤口都还没彻底痊愈,每半年都要去定期检查,可是,她觉得没问题,只打一局,也无妨。
张云漫讥诮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是极为不屑的。她是个很健康甚至有些健壮的女人,从她那结实的晒得古铜色的肌肤就可以看得出她经常运动。
所以发球的速度与力量也是出乎意料的惊人。
苏染第一球危险的接住了,但是第二球,第三球,张云漫的打击力度并未有任何的减退,处处透着狠戾,处处朝着苏染的面门而来,也可能是她真的球技精湛,总之苏染应付的很困难,没几个来回,就明显力不从心,有些应接不暇了。
可张云漫是越打越来劲,见对面的苏染动作迟疑,反而使出全身的力气,最后一击,直冲苏染的脸而来。
球速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球拍还没挥出,球已经打在她的鼻梁上。
强大的冲击力度撞得她头脑发晕,眼前发黑,一股温热腥甜的鼻血还从她的鼻中落到嘴里。
很腥。用手一mo,在阳光下是刺目的大片的红。
一碰,鼻梁还很疼。
张云漫似乎很惊讶的走过来查看:“呀,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她伸手去碰苏染,但苏染避开了。
找了块毛巾按住自己的鼻子,把头仰高,她在一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来,张云漫还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接不住啊,没事吧。”
苏染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先走吧,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了。”张云漫的声音,现在她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张云漫呵呵笑了两声,是真的走了。
苏染慢慢闭上眼,除了头晕目眩外,还有些恶心,最关键的是鼻梁很疼。一碰都疼,再一mo
还肿了。
会不会断了?
她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才发现连走路都困难,那股恶心的感觉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