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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杜大亨的谈话很快就被法总领事贝罗塔打断了,杜大亨趁机溜掉,他可不想现在掏出钱来和龙崇九建什么大厦,开玩笑,这小实在是精明,知道自已在示好,马上就套现,贼人啊。
贝罗塔真的很会出现,他是个大胡法国人,一脸皱折,看上去有点老,其实他还不到四十岁,从接管了法租界之后他的态一直很好,他详细分析过两租界差距的种种原因,发现最大的问题出在黑帮上,无法无天的青帮如今天肆虐法租界,在徐汇、龙华一带尤为猖獗,而公共租界倒是乾坤朗朗,曾经的流氓都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在某些人有效的统治下没有丝毫乱象,反而呈现出盛世的和平景象,仅仅一街之隔就有如此大的反差,真让人难以置信。
“贝罗塔先生,请坐,我们还是次会面,近期法租界没有听到令人心烦的黑枪声,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阁下非凡的能力,那位甘格林比起先生真是差好多哦。”龙崇九笑吟吟的道。
贝罗塔撇了下了嘴,习惯性的耸了耸肩头,然后坐下道:“杰森爵士在租界为期不长的统治确实是让我们深感佩服,我在上海呆过多年,这次接替甘格林先生倒是非我本人所愿,我知道这里有多乱,但是上面还是派我来收拾这个乱糟糟的滩了,我很希望和爵士有一次单独会晤的机会,如果可能的话,我随时接受爵士对我的邀请,我们可以深入的谈一谈。”
贝罗塔的言下暗示龙崇九自然听了出来,这说这种话是承受着很大压力的,看来他想有一番做为,但是公董局给他的压力大了,那些吃着黑钱的人都是向着青帮人的,而他本人却绝决了杜黄对他的笑敬,这不是他这个人有多清高,是他不想有把柄落进他们手里。
“当然,贝罗塔先生,我相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两个心照不宣,然后举杯欢饮就结束了短暂的谈话,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不过是客气的聊的几句话而已,实则意义重大。
此时邹怀忠来到了龙崇九身后侧,俯身下来在他耳际道:“九哥,有点不对头,姓杜的刚刚能人叫了出去,我总预感着今晚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刚才铁卫们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外面有些形迹可能的人,连对面楼顶上都出现了人影,九哥,这情况好象从未有过。”
龙崇九皱起了眉头,“他们想做什么?难不成想炸了汇中酒店吗?没发现是哪方面的人吗?”
“狗仔们刚才来报,说是一些陌生人,在外滩上很少见这些面孔,我们这一带的狗仔们可是说是这里的地头蛇,平日里就观察这一带的人,相面都有经验了,绝对是些生面孔。”
龙崇九舒了口气,道:“峻山的人不是在外面吗,让他把附近楼顶上肃清一下,看看有什么收获,我看无论是哪方面的人也不至于敢把汇中大酒店轰了吧,这里可是聚集着两租界所有的头面人物,连黑道巨擘都齐集于此,我看没那么严重,你多加小心点,派人给我守着酒店后门,外面多派排些我们的人接应着,有起事来,直接后门撤离,再过一会我们就散席。”
邹怀忠点了点头转身去了,珍妮却贴过来道:“九哥,会不会是日本人在捣鬼,他们可不会管这里是不是两租界的什么巨头会晤,租界越乱对其越有利,这确实是个混水摸鱼的机会。”
珍妮的话倒是提醒了龙崇九,她说的不错,如果是日本人在暗处策划什么秘密行动的话,那顾忌就少多了,租界越乱越顾不上操心他们日方的一些事务,他们巴不得乱下去呢,另一个可能就是国民政府方面,接连的利益获得让南京的委座大失面,威风扫地,他何尝不是在瞅空等着报复的机会呢,换个角想一想,今天的重量级人物齐聚,若是出些什么乱的话,得利的还不是这两方面的人吗?无疑自已最遭他们忌的人物之一,上海发生的什么大事几乎每一件都和自已有关系,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人心惊了,日本人方面自已也是千方计的阻挠,从各个方面来说,这两股人巴不得自已突然出点什么事消失掉才好呢。
龙崇九微微点了下头,向不远处的爱德华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该撤了,后者会意,他起身提议再饮最后一杯,因为总领事公务繁忙所以要离席了,其实这酒宴才开不到半个小时。
说白些双方都是假客气,主要是杜大亨想借这个机会冲淡一下与龙崇九的紧张关系。
就老黄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就让许多人倒了胃口,不能来勉强什么啊,这不是活受罪吗?
十分钟之后邹怀忠又出现在龙崇九的身后,“九哥,姓杜的仍没有回来,我们守在外面的兄弟看到他从后门出去上车走了,这里肯定有问题,我们撤吧。”他的话这次惊动了龙崇九。
“撤,”龙崇九当机立断,“诸位,主方杜大亨不告而别,实在是扫幸,我们也告辞了。”
他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宴场顿时静了下来,连黄大亨也有些傻了眼,怎么回事?
龙崇九摇头笑了笑,一摆手,拉着珍妮就走,爱德华、贝尔等工部局的人纷纷起身相随。
议论之声刚起,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汇中酒店的主体大楼竟为之一颤,地震?
这个念头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而龙崇九却知道是炸楼,没想到让自已不幸而言中。
“快走,”龙崇九厉喝一声,邹怀忠当先冲出走廊,守在外面的铁卫们正莫名奇妙时听到了领头的喝声:“有人炸楼,兄弟们,快下楼,冲出去。”说着话时他领先狂奔。
轰然一声巨响,闷雷般的巨大爆炸声让那些准备往地上趴的人都吓的又蹦了起来。
黄大亨面色如土,在两位保镖的扶持下抖着手跟着混乱中的人群向外挤,惊叫之声四起。
设在二楼的酒宴席已经在巨烈的抖颤和人群的拥挤中崩塌了,盘碗砸地,乱成了一片。
哭叫声连天,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什么地震,分明是炸弹的声音嘛。
几跟慢的人还没出了宴厅,地面在一阵颤晃中崩塌了,方圆五六米的一大块楼基塌陷了下去,那下边不知多少就此给活活的砸死呢,这简直是惨无人道的端报复,连无辜人都不放过。
还好龙崇九及时的离开了二楼,不然刚才就从那个大洞漏下去了,真够毒的。
一行人从后门出来时,爆炸已平息,一楼的惨况他们也从走廊中看的一清二楚,恰在塌下来时他们跑到了一楼,给活埋的人直也有十多个吧,这可真是天降大灾,这炸弹还真放的有水平,居然挂在了一楼的水晶吊灯上面,如此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了,今天这一局是早安排的。
后院外面早围来了一堆人,赫然是龙崇九的人马,马峻山也在内,巨大爆炸声让这位马小亨心惊胆战了,他生怕九哥出了问题,本来他在指挥人马拿各个楼顶一的可疑动静,哪知这边出了这种事,在这之前他刚刚接到邹怀忠的通知,九哥一会从后门出来让他接应,所以他飞快的赶来,一见九哥等人冲了出来,他怕心算是掉到了肚里,刚才背心直冒冷气。
“九哥,你没事好了。”马峻山忙迎了上来,龙崇九等人无不是灰头土脸的,爆炸卷起的气流挟着灰土袭击了众人,连大美女珍妮也不再美了,金发变成灰发了,后面爱德华等人都面色如土,吓坏了,贝尔眼珠瞪的老大,一付受了惊吓的模样,这帮人是经不起吓。
“总领事大人,姓杜的不是人了,居然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爱德华眼里尽是愤恨之色。
龙崇九却冷哧一声,道:“他没这个胆,我估计他是给人利用了,临时叫他出去可能就是让人为这件事背黑锅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嘿……。”
“会是这样吗?那您以为对方会是哪一的人呢?”贝尔现在也把自已当足了龙崇九的人。
龙崇九四下里扫了眼,道:“八成是国民政府的特务,若是日本人的话就不会找什么替罪羊了,好了,事非之地我们先行撤离吧,峻山,让车都开过来这边,你给我留下来仔细的查一查,看看有什么线,怀忠说楼顶上可以有枪眼,最好抓一两个,那他们就在劫难逃了。”
马峻山应诺,挥手让人去叫车,功夫不大小车开来了一队,这时公董局的人和黄大亨等冲了出来,腿慢的没下了楼的几乎没有,可以说龙崇九的撤离救了所有人的命,不然全陪葬了。
正要上车的龙崇九看到了黄大亨,他此时一脸黑青之色,牛眼瞪的双滴出血了。
“黄老板,姓杜的真够恶毒的,不光是要我一个人的命,居然打算让整个上海有头脸的人全都葬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啊,怎么他走的时候也不叫你一声呢?人心不古啊。”
龙崇九再冷哼一声,他明知不是杜的主意,但这时还是把罪责推在了这位大亨身上。
既然连南京都抛充了这位功劳赫赫的少将参议,那自已也无妨充当一回落井下石的角色。
黄麻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有说不出的一股怨气,短短两个月上海的天就变了颜色。
这简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先是张啸林的反叛,现在又是杜大亨的出卖,青帮完了。
法领事贝罗塔冷冷哼了一声,领着一群公董局的洋人们也快速离开了现场。
和黄大亨仍站在后院发呆的只有几个青帮的大佬们了,曹幼珊,步章五,梁启堂等人。
“黄老板,杜大亨这么做让人心凉了,我们这些人再不济事,也不能全给姓龙的陪葬吧?”
曹幼珊这时想起龙崇九散宴时说的话了,姓杜的先走就是要引爆那颗早就埋好的炸弹啊。
梁启堂等人无不黑着脸,随后都朝着黄大亨发了顿牢骚便转身离开,任谁都看的出来,今天的事杜大亨这个黑锅是背定了,老黄起码也认为他将自已也出卖了,这个人会如此之毒?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屠龙小组建起不到两个月,一事未成呢,青帮的鑫铁角却先崩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如今连一众长老们都大变了脸,屠龙之盟不解自散了。
当天夜里汇中大饭店的惨案就震惊了大上海,一连串的事件让上海风起云涌,人人自危。
次日一早龙崇九就接到了马峻山的回报,在楼顶上一共抓到了两个枪手,是国民特务。
果然不出龙崇九的预料,国民特务们预谋以久的报复正式登场了,只是万全之策走了个空。
在警备司令部的那间房里,青衫人十分震怒的捶着桌,“你们都是饭桶,饭桶……。”
他怒气冲冲的走近个手下面前,‘啪啪啪’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他妈的,我们精心策划了近一个多月的计划,居然只活埋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二楼连个鬼也没抓住?”
“大人,其实……其实不该叫走姓杜的,若是他不走,龙崇九也不会发现有问题,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结果那些人全跑了出来,这才令我们功亏一篑的。”
黑鲨大人不由哑口无言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已想的远了,连垫背的人都想好了,却偏偏把破绽出在了他的身上,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这里的事你们负责主持吧,我得回南京一趟,姓杜的问起我就说委座找我有事。”
个手下都应声,他们知道这位老大也没法向杜大亨交待了,眼下是想跑回南京躲着去。
杜公馆,一向意气风发的杜大亨从昨天晚上到今天还未合上眼呢,熬的眼珠都红了。
鑫的仓库给炸掉他也没这次这么害怕过,那次损失的是钱,可这次损失的不是钱能补回来的东西,对昨夜黄大亨的质问,他费尽了口舌的解释了一番,但黄大亨心里已不再信他了,本来双方之间就有那么一种难以相融的暗阂,这一下更好了,矛盾彻底给化了。
顾嘉棠,高鑫宝,叶焯山,芮庆荣,金廷荪等人都知道杜大亨不是这种人,但这刻他们也只能陪着大亨干坐着了,这种事是越描越黑,那些个青帮大佬们会再信任自已吗?
国民政府这帮蠢才,把件事办的如此之烂,难怪那个黑鲨劝着自已请龙崇九喝什么和头酒,原来他早有预谋,利用人居然利用到我杜某人的头上了,这个活的不耐烦的家伙。
“焯山,派一队精锐的兄弟给我把黑鲨干掉,这个龟孙,我操他全家十八代的。”
“老板,您可要思啊,黑鲨可是委座的亲信人员,我们这么做会触怒南京的。”金廷荪道。
“他就是玉皇大帝的儿,我杜某人也要他的狗命,马上去办,刚才打电话问他哪去了,他手下人居然说是奉委座之令回南京了,狗屎,就是躲到总统府老也要灭了他。”
“杜爷,事已至此,杀了他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危局,没想到我们和姓龙崇的开战不到两个月就搞的人仰马翻,鑫名存实亡,青帮的主力也全部分化,那个狗屁黑鲨大人居然帮倒忙,枉我们对他们那么忠心了,杜爷,还是想想法解决眼前的事吧,那帮青帮大佬也不是善类。”
“一堆老朽,不足为惧,让我担心的是法租界那堆洋人和龙崇九他们,这误会如何说得清?你们给我听着,把手下兄弟们收拢好了,青帮的老朽们不说什么也就罢了,谁敢多放个屁给我做了他,这些年杜某人仁慈大意了,不然姓龙的能有了今天的气候?姓黄的那边不用理他,信不信在他,和我们之间他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他要是联络其它大佬打我们的主意,一块将他灭掉,廷荪你给我约见贝罗塔总领事,这个人必须收买,不然法租界难以栖身了。”
“杜爷,贝罗塔的政策和甘格林完全的不同,这个人有意倾向公共租界,数次拒收我们的贿赂,看得出来他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也不想给我们拿到他什么把柄,我看不如……。”
他说着话用手比划着斩的姿式,不愧是出身黑道的人,动不动就要杀人,简直就没商量。
“来可鲁莽了,廷荪,法租界这阵乱了,再把总领事做了,我们这帮人全得滚蛋。”
杜大亨还是深谋远虑,他顿了顿又道:“给我联络一下那个日本人,看能不能利用他们一下。”
“杜爷,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个化名,我们打电话去日领事馆找他,他们说没这个人。”
“他妈的,小日本一向诡诡崇崇的,不知玩什么。”杜大亨狠狠砸了一下桌才挥手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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