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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班的指挥权临时归了苏青了,可是这并没有使她的情绪好起来,她是个党员,是个优秀的情报工作者,可是指挥战斗制定计划这种事她完全外行。她自己也明白,在这方面她和胡义完全没法比。通过在江南的经历,她也知道胡义有无畏的一面,不完全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苏青也能看出来胡义的无畏不是建立在国家民族信念上的,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只顾他自己,或者只顾他在意的东西,在苏青的眼里,胡义这个败类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敌人可能甩不掉了,苏青能做到为了独立团而牺牲自己,他胡义能么?苏青绝不相信胡义有这个觉悟,再加上自己主观上对胡义的憎恶感,所以她明知道自己是外行也要控制局面,要带着九班改变方向远离独立团的范围,宁可饿死在这荒山里,也要保证独立团的隐蔽和安全。
此刻,九班的几个人都在静静看着她,等待她这个新任指挥做出决定。细节考虑针对计划等等这些苏青都没有,也想不到,她只知道必须改变方向,独立团在西面,所以她抬起手指向北方:“向北,现在出发!”
来时的一路,行进时马良是尖兵,停留时马良是哨兵,俨然一个香饽饽的感觉,刘坚强心里对胡义的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也曾向胡义要求过由自己做尖兵,被胡义直接拒绝。现在苏干事是领导了,怎么也该轮到自己表现表现,所以刘坚强赶紧开口提出要求:“苏干事,我要求做尖兵。”
苏青一愣,尖兵?什么意思?苏青哪知道这些。
刘坚强发现苏青似乎没明白,又补充说:“由我在头前开路。”
苏青对这个刘坚强的看法很好,既有觉悟又是最坚决支持自己的人,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刘坚强的要求。
胡义看着糊里糊涂的苏青,心里既想笑又无奈,这个笨女人,为了她的组织,为了独立团,看来真是不惜牺牲她自己和九班。在木头脑袋刘坚强的概念里,尖兵就是个头前开路的,感觉好不威风。他哪里知道,作为一个尖兵不仅是开路,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路线选择,安全距离掌握,危险区域辨别,危机意识,随机应变能力等等诸多要求,一般会成为尖兵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深得指挥员信任的机灵鬼或者老兵油子,另一种就是活该送死的炮灰!
这些细节胡义都曾对马良仔细地教导过,马良这小子悟性好人机灵反应快腿又长,天生就是这块料,所以尖兵和哨兵的活基本都是胡义和马良交替来做,除非确认前面是雷区或者危机重重的难得情况,胡义才有可能考虑让流鼻涕这样的‘人才’成为尖兵,去前面蹚一蹚。
队伍重新出发了,刘坚强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尖兵,学着马良的模样远远跑前头去引着,胡义最后一个出发,缀在了队伍的最后。
同意苏青指挥九班,胡义有自己的想法,眼前的情况,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或者打不打身后的便衣队都无所谓,只要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就能解决。眼前这个困局的关键是什么?就是那条狗!所以胡义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停下,把后面那条狗给解决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这个任务不复杂,自己一个人干就够了,所以苏青愿意指挥九班转悠,那就让这笨女人先领着转悠吧,没什么大碍。
马良引路,喜欢尽量走高,这样能最大化地扩大视野,同时便于反应,左边有危险就能立刻翻到右边,右边有问题就立刻翻在左边,也方便逃脱。刘坚强引路就另一回事了,他是只管挑着好走的地方走,哪里方便走就往哪里走,哪里背风就往哪里走,其结果是越走越低,最后就成了钻山沟,带着队伍行进在谷底,走得倒是舒坦又顺畅。
一行几人走在了一处平坦的峡谷底部,在即将拐角的位置,落在最后的胡义停下了脚步,环顾着四周。这位置横宽二三十米,地势平坦,两侧山势虽然不是峭壁,坡度也很大,想攀爬上去不容易,是个打狗的好位置。
谁都没留意一直远在队末的胡义停下,马良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拐弯的时候他注意到胡义停住了,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那是胡义,胡义不是个需要照顾的人,马良只当胡义也许是要方便一下,所以径自跟着队伍没停,也消失在了转角。
决心下定,胡义就卡在了山谷拐角的土坡后,开始构筑一个简单掩体,做伪装。
十几分钟后,苏青被后面追上来的马良叫住了。“苏干事,停一下,班长还没跟上来。”
苏青闻言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来路,心里不禁有气:“他人呢?干什么去了?”
“刚才在拐角的时候,班长可能是要方便,我没留意。咱等等吧。”
方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人,这个逃兵是不是又要重操旧业了?现在便衣队在后面咬着不放,他还有胆在后面方便?如果他真要是跑了,就凭他那逃跑的能耐,现在回头也不可能找到他了。
苏青的眉头皱了起来,沉默着。她根本不在乎胡义的死活,她是在琢磨胡义有没有可能会被敌人抓了,被抓了会不会叛变投敌出卖独立团。最后苏青给了自己一个不必再考虑这个问题的理由:就凭从江南回来的一路经历判断,便衣队没有抓到胡义的能力。于是顺口说:“管他死活,让狗吃了最好!继续前进!”
这话说得马良一愣,他哪知道胡义和苏青的问题,只是认为这苏干事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我们班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话怎么说得这么狠?有心想自己停下来等等,可是看着苏青正黑着俏脸盯着自己呢,心里叹了口气,暗想班长你最好快点把屎拉完,随手捡起两块不起眼的石头,按照胡义教过的方法摆在脚边,然后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