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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山雨欲来风满楼
何小紫也静静的躺在任雨泽的床上,她没有穿上衣服,她还在回忆刚才的情景,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任雨泽那横扫千军的疯狂,让自己全然的眩晕,到现在脑袋还是懵懵的,分辨不出到底是梦幻还是真实。
已经让任雨泽点燃了激~情的何小紫,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任雨泽那唇,那手,那整个让何小紫震撼的身体,无疑的,是具有强烈的冲击力,但是,但是任雨泽没什么没有在最后的关头继续下去呢?
何小紫想不明白,刚才他分明是那样的强烈。
一丝轻柔的微风透过了窗纱,吹到了何小紫的身上,风慢慢地向她的大腿间攀缘而上,这种凉悠悠的感觉直接抵达了何小紫的神秘地带,让她的身子经不起这种刺~激,起了微妙的抽搐和瘙痒。她抬手抚~摸着自己完美的私~处,用手指触摸着那颗已经充血的小核和变得厚实的下唇,慢慢的,她开始知道了,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和自己以往做过所有关于任雨泽的梦都不一样,因为自己感到了下~体的膨胀。
但任雨泽却就那样走了,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留下一个希望的走了,自己已经只能这样的,如果这样还是不能打动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何小紫有点伤感起来,她为自己的薄命在伤感,也为任雨泽的薄情在伤感,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这样做并不对,因为似乎在何小紫的心中,爱情本来就没有界限,只要爱,只要喜欢,那就可以。
有那么一霎拉的时间,何小紫的脑海里就跳动起了一个更为疯狂的设想,她差一点点就要付之行动了,她想要用自己的手指去戳破自己保留了多年的那道被称为处~女~膜的玩意。
何小紫想,要是现在自己用手指捅破了它,让它流血,让它就流在任雨泽的床上,那么任雨泽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还敢不接受自己吗?他不敢的,他要在拒绝自己,自己是可以恐吓他的。
但当何小紫真的分开了两片~肉~唇,把手指抵到那个狭小的洞口的时候,她又下不去手了,她有点舍不得,这个东西天生注定就是要男人来捅的,自己这样做算得了什么呢?
她略微地仰起头,清秀妩媚的眼睛微眯着投向窗外的远方,眼神里全是落寞忧伤,后来她还是离开了,她是带着伤心和失望离开的.......。
在随后的好几天里,任雨泽都会想到何小紫,对任雨泽来说,还是有很多的愧意,所以这几天任雨泽的心情并不太好。
而同样是新屏市里,同样在这个政府办公楼里,另一个人今天喜出望外,这个人就是庄副市长,因为他有高兴的理由。
今天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的通知,说苏副省长要在明天到新屏市来视察高速路规划准备工作,请新屏市相关部门准备接待,并指名道姓的提到了庄峰,让他准备汇报材料。
这个高速路过去一直都是庄副市长在负责,所以他成了这次苏省长来考察的具体接待,汇报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这样的机会全市长当然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他专门召开了一个市长会议,在会上很认真的研究了明天的接待活动,责成庄副市长罗列出一个接待方案,而汇报的时候,把前面工程意义及概括介绍这一块从庄副市长的汇报中剔了出来,说由自己来亲自给苏副省长汇报。
庄副市长当然是知道全市长的心态了,这样的事情谁不想露露脸呢?不过庄副市长这次没有对这个全市长不太合理的建议给予驳斥,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视察其实恐怕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上次到省城,恰如其分的表示了自己和任雨泽的势不两立,从而获得了苏副省长的同仇敌忾之心,也讨得了苏副省长的关注,
而他之所以对自己关注,也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任雨泽的确在苏副省长的打击范围之内。
所以现在全市长和他抢功,他是不怎么在意的,庄副市长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要在苏副省长到来之后进行他实质性的一个步骤。
当然了,其他的副市长也都必须放下手里的工作,等待着迎接苏副省长的到来,不过他们都没有汇报的议题,最多到时候陪着坐坐,听听领导的讲话,最后吃上一嘴。
冀良青也特意的打来了电话,指示相关各部门,要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工作,不准有半点疏漏……。
到了下午,庄副市长就把接待日程呈给 了冀良青和全市长,全市长看后很满意,并提醒他说:“苏副省长杂酒不喝,只喝五粮液,你必须保证真品。”
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偏远地区市面上销售的五粮液大多都是假酒,原厂的真品极少。
让苏副省长喝假酒还了得,那不是自毁前程吗?!安排别人不放心,庄副市长就点名让王稼祥亲自到市酒类专卖局,买回两箱五十二度正品五粮液。
任雨泽是烦死了,说心里话,他对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接驾方式一直很反感,基层干部们更是深恶痛绝,但官场中讲的就是官本位,大领导到了地方那都是一级警卫,宾馆清空戒严,马路车辆限行……多大的官儿就有多高的待遇,必须理解!
特别是整个一天任雨泽什么都干不成,政府很多部门都在为迎检的准备工作在忙着,办公室负责莲花山庄的食宿安排及接待服务工作;组织部负责上下协调联络;宣传部负责座谈会;纪检委负责参观现场的布置;交通局负责检查路线和前导,公安局自然是保驾护航,驱赶闲人……。
这紧紧张张的一天算是就要过去了,全市长召集各部门领导开会,最后一次检查了各项工作的落实情况,并对一些工作细节提出了具体的要求,万事俱备,只等苏副省长驾临。
第二天下午,苏副省长一行如约而至,为了表达对苏副省长的敬意,冀良青也亲自接驾,并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官场上的汇报是一个固定的模式,领导们一字排开坐定,官大者居中;汇报者对面而坐,照本宣科,侃侃而谈,其实,汇报材料已经人手一份,根本不必汇报者口干舌燥地从头到尾朗诵一遍,如此官样而可笑的形式主义,举国上下的领导们却能坚持经常,乐此不疲。
因为对高速路项目的工作细节不熟悉,这就让冀良青有点紧张,汇报得也是不很流畅,天也是热,弄得冀良青书记也是一头大汗。
好在苏副省长也没有多问什么,接着就是全市长做了汇报,什么修建了通往临市的高速路对新屏市的经济发展有多大影响啊,什么会给新屏市带来多少价值啊,能为全省道路交通添上一笔重墨啊,等等,等等的一堆虚话。
任雨泽心中是不以为然的,不过他今天是很低调,很老实的坐在远处,一点都不敢张扬,那次在省城开会苏副省长就点名批评了新屏市的工业工作,其实也就是变相的批评自己,再加上后来他也听云婷之说过了,为上次30万元的事情,要不是云婷之,季副书记等人顶着,恐怕自己已经让这个苏副省长一伙人给灭了,所以最好他今天没注意到自己。
别人可是不一样了,本来座谈会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市委,政府的这两个一哥汇报完就该庄副市长汇报的,但还是有些资格老一点的干部,比如人大的主任啊,政协的主任啊,都有一点跃跃欲试的想法。
但庄峰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把这些好事让给这帮老家伙呢,在全市长刚一讲完,庄副市长就接上了话头,汇报起来了,当然,不得不说一下,在这个工程上,庄副市长还是汇报的头头是道,一些冀良青和全市长没有讲到的具体细节问题,庄峰都一一的罗列,介绍清楚了,让苏副省长精神大振,听的也专注起来,还不时的提出几个问题来让庄副市长回答,这也难怪,刚才不管是冀良青还是全市长,他们的汇报实际上都是务虚和口号性的东西比较多,苏副省长一天到晚都是开会,早就听烦了这些话,而现在庄副市长因为涉及到很多具体的问题,听起来要多了很多味道。( 138看书 纯文字)
可以说最后这庄副市长的汇报给今天的汇报会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庄峰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心里能不激动吗?肯定是不会的,他今天是太过兴奋了,以至于兴奋的没有看到全市长和冀良青书记眼中闪过的那一道寒光。
作为冀良青和全市长两人也都是经见过千百次的汇报会了,对会议中领导的感觉也把握的很准,也很明白自己两人的汇报在今天是没有让苏副省长获得一点赞赏的。
而更让冀良青和全市长感到愤慨的是,在苏副省长无意间的一句话,苏副省长在庄峰汇报完之后,很满意的说:“庄峰同志的汇报不错,不错啊,比起前几天你给我的汇报还要充实,详尽,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庄副市长就光顾自己高兴了,满脸通红,激动的只笑。
但这话一听到全市长和冀良青的耳朵里,那心里都是咯噔的一下,难怪这个庄副市长最近从来不汇报高速路的规划设计,有时候自己问到他,他也是云山雾罩的支支吾吾一个乱说,原来人家背着自己做足了功课,还偷偷的跑到省政府给苏副省长汇报了,这就不怪今天他汇报的如此精彩了。
全市长和冀良青都互相的看了一眼,两人眼中自然是一个酸溜溜的味道。
汇报完了,时间还早,按接待的流程就是到准备下一步修高速路的那一片去看看,自然了,那选定的高速路线路都是贯穿于田间,乡村,现在也没有路,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以新屏市的状况,还不可能请副省长坐上直升飞机到天空去看呢。
于是这就不过是开车到将来准备修建高速路的起点路口看一看了,大家指手画脚的说上一整,这里,这里怎么样,旁面是收费站,上面分几个口,还有什么什么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纸上谈兵。
任雨泽跟在后面,远远的站着,平常他自己还以为自己不得了的很,今天人家苏副省长连手都没有和他握一下,好在还有好几个副市长也都没有捞到苏副省长的手,任雨泽暂时心里还能平衡一点。
不过看着苏副省长在那站着,挺着一个肚子,大手不断的挥舞着,就像当年毛主席在橘子洲头的动作很相似,任雨泽就必须认真的观察一会,最后任雨泽突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奥,奥,原来如此啊,难怪了。
任雨泽发现了什么问题呢,他发现官当的越大,那裤子就提的越高,想到过去自己见过的村长,乡长,那些人几乎是把裤子挂在臀上,肚脐眼有时候都露出来的。
但到了县长,市长这一级,裤子的皮带就比较正常,但职位再往上,那裤子一般就要搂到胸膛上了。
这个发现让任雨泽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官运不顺,这和自己穿裤子的习惯是很有联系的,他就暗自决定,下次等江可蕊来新屏市了,一定让她给自己做一条可以提到肩膀上的裤子,那样的话自己保证能上一步。
但任雨泽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裤腰提到肩头上,问题是拉链怎么开呢?总不能像旅行包一样开一个一米长的铜拉链吧?
但是开的短了,尿尿怎么办,他不能妄自尊大的认为自己的**能从下面一直扯到上面来的。
所以在人家都津津乐道的谈论着高速路,给苏副省长献上一张张笑脸的时候,任雨泽却在很发愁的想着裤~子拉链的问题。
苏副省长对今天的视察很是满意,说:“窥一斑而知全豹,其他的地方不用再看了,总之,你们的这个准备工作做的是有声有色啊,很好,很有实际的操作意义!”
他满意而赞许地表扬道,至此,苏副省长一行的视察工作圆满完成。
视察是结束了,但对庄副市长来说,真正的重要工作才刚刚开始。苏副省长和一下蹲守在这里的小领导们合影留念,握手道别,能派到这里打前站的人,那都不是什么大干部,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儿,激动得握住苏副省长的手抖个不停,场面十分感人。
大家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苏副省长上车,就在大家将要离开各自回去上自己车的时候,苏副省长的秘书却叫着了庄峰,说:“庄副市长,苏省长让你坐这个车。”
庄峰喜出望外的睁园了双步就上了苏副省长的小车。
身后的冀良青和全市长几人,都沉下了脸,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冀良青的车在前面开道,一溜的小车两直奔莲花山庄而去。
庄峰上车已经还是有点紧张的,像这样和一个省常委并排坐在一起或许也是庄峰少有的一次待遇吧,所以在车上他的拘谨是明显的,明显的让苏副省长都不得不自己先说话了:“庄市长啊,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还是挺扎实的,这次我很满意,回去之后你们在认真的思考和修改一下,尽快的把方案递交上来。”
庄副市长赶忙谦逊地答道:“谢谢省长的支持,我们工作也有疏漏,还请省长多多指正。”。
“不要谦虚啊,工作吗,哪有没失误的地方呢,只要发挥集体的智慧,什么困难都是能客服的。”
苏副省长云山雾罩的说起了官话,这次来,他是带有一定目的的,在新屏市这块土地上,自己必须要扎下一根钉子,现在北江省的局面还不很透彻,未来到底会是一个什么走向现在也看不清楚,新来的王书记一直都在按兵不动,但这绝不是说他会软弱或者会迁就于那派势力,他不过是在等待和观察吧,一但他开始发威,对谁都将是难以抵御的威胁,因为毕竟人家是一把手,与生具有着难以抗拒的权利。
但对于同样需要生存的自己来说,排兵布阵,提前构筑自己的防线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在很多时候,权利也是要依靠实力来说话的。
特别是这里还有一个让很多人都耿耿于怀的任雨泽在,自己就更应该在这个地方投放相应的兵力。
而庄峰,也许就是最好的一个人选,当然了,这都是理论上的一个构想,到底这个庄峰能不能用,够不够分量,还是有待观察的。
“新屏市啊,我感觉干部队伍是有点老化了!”苏副省长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是啊,苏省长真是观察敏锐,在新屏市里,很多新观念,新想法都要面临质疑和阻力。”庄峰不失时机的附和了一句。
苏副省长点点头,说:“省上会考虑这个问题的,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工作,拿出成绩来,但同时还不能光拉车,不看路,我感觉啊,你们这个新屏市还是蛮复杂的。”
庄峰连连的点头。
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车就就到了莲花山庄,冀良青和全市长的在在前面,等苏副省长的车一到,冀良青和全市长还有尉迟副书记已经等在了苏副省长的车旁,而随着苏副省长的下车,庄峰也走了下来。
实际上就在下车的这一瞬间,庄峰也是有过犹豫的,他看着车外笑脸相迎的冀良青和全市长等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先于苏副省长下车,给省长拉开车门呢?还是让苏副省长先下车,自己跟在后面?
因为这两种选择都很为难,自己先下去,面对着下面迎接的冀良青等人,似乎有点让他们下不了台,但自己后下去,又好像在拽牌子,好像自己比苏副省长都要官大一样。
就在他很矛盾的时候,秘书先下车了,给苏副省长拉开了车门,于是庄峰只能更在后面下车,但他在这个时候就看到了下面几个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了,好在那样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大家陪着苏副省长就直接进了山庄的总统套房,说起来是总统套间,实际上也就是个名字,充其量不过是房子比较大,装修比较好的一个大一点的套间罢了。
装修到是奢华大气,还有一些古典文化元素,客厅的北墙正中,一幅镶嵌在镀金画框中的张大千的《仕女图》,夺人二目,也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仕女图》用厚实的玻璃牢牢地镶在墙上,但是不是张老先生的真迹,谁也看不出来。
苏副省长却伫立画前良久,赞叹不绝,唏嘘不已:“这是一幅张大千的真迹无疑,从人物的神态到映衬的花草;从意境的深邃到用色的独到;或工笔或写意,神来之笔,挥洒自如;神似而形随,意远而韵足;诗文点睛,印鉴雕工,不愧是绝世佳作啊!”
苏副省长精妙的评点,内行的赏析,听得众人一咏三叹,如痴如醉,看来,苏副省长对名人字画颇有研究。
看到这个情况,庄副市长还是有点担心的,想着自己怀中准备呈送苏副省长的那个“玉玺”,就怕分量不够啊,但转念一想:“此“玉玺”虽与张大千的仕女巨作相去万里,但亦属当代名家之作,也算契合了苏副省长的雅趣,百年之后,这个“玉玺”或许也是传世巨作亦未可知啊!,何况着也是真金白银的几十万元钱买的,相比苏副省长还是识货的。
房间里还有一点装修材料的味道,全市长连忙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现在请苏省长先休息一会,我们马上开饭。”冀良青,全市长,包括庄峰都说着退了出来。
晚餐安排得更加的周到细致才行,冀良青书记亲自到餐厅查看晚宴的食谱,要求老板必须保证规格最高,质量最好,价钱不论。
主菜有八个,飞龙、山兔、松鼠、鹿鞭山珍四种,河豚、鲑鱼、河蟹、林蛙水鲜四样,这是莲花山庄有史以来最高的招待标准,接待中央领导的规格也就不过如此。
冀良青对食谱确认完毕,留下办公室主任和一个副秘书长在餐厅监灶,等候菜齐摆酒开宴。
任雨泽和另外几个副市长就在餐厅的沙发上休息,他们的确是有点无聊的,话不能说,人不能陪,就傻傻的跟在人家的后面,无所事事。
庄副市长住在把楼梯口的一个标准间,门开着,随时准备着为领导们服务。
苏副省长休息了一会,要下楼到水库边走走,全市长和冀良青,还有庄峰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新屏市还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真没想到啊!南水北山,东岭西坡,这山形水向可是帝王之属,好地方啊!”苏副省长指点着江山说道。
“确实是风水宝地。”大家附和着来到了水边,苏副省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听得出来。
苏副省长看到一条渔船正在靠岸,就径直迎了上去,和渔民聊了起来,渔民们常年在这里为领导们打鱼,也是见过世面的,看到仪表堂堂的苏副省长,身后还有这么多的随从,知道一定是位大领导,于是,政策好,收成好,收入高,总之,把美好生活描绘了一番,最后,没有忘记狠狠地赞扬了新屏市的市委,政府都夸了一顿。
“这些渔民都训练有素啊!新屏市委和政府提高全民文化素质做得真是到位。”苏副省长不禁一番感慨。
“冀书记,晚餐准备好了。”市委副秘书长跑了上来说道。
“那你们忙吧。”副秘书长的话苏副省长显然已经听到了,和渔民道别一声,随大家走入餐厅,一个中式的大包房,富丽堂皇,古色古香,墙上悬挂的“八骏图”明显是赝品,苏副省长扫了一眼,就坐到了桌边。
八菜一汤,已经上齐了,接着,两瓶五粮液放到了桌上。
“这是从市酒类专卖局弄来的。” 庄副市长抢先说道,边说边亲自打开了酒瓶,顿时酒香四溢。
“正品没错。”苏副省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作出肯定的评价,庄峰一直提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儿。
苏副省长开始矜持有度,浅斟细品,大家不敢造次,亦不敢深劝,都随着放慢了节奏,小口慢喝。
三杯过后,苏副省长放松下来,大家也跟着话多起来。话题说到了高速路的规划上,庄副市长就插话说了起来.......。
“有板有眼,有章有法,有声有色,有力有效。”这是苏副省长对庄副市长的“十六字”高度评价,让庄峰立刻激动起来。
“都是领导有方。”他连忙表态,不过他还是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到底是冀良青的领导有方,还是全市长的领导有方,显然的,他不希望自己给这两个人脸上贴金。
任雨泽坐在另外的一张桌子上,因为苏副省长的桌子早就坐满了人,新屏市的排名靠前的常委都一堆,何况还有苏副省长带来的几个领导,不过就算是任雨泽坐的远,他依然可以看到了冀良青和全市长都眼光一闪,面带谦逊在笑着,不置可否。
说到了高速路项目,庄副市长顺势敬了苏副省长一杯,接着又敬了和苏副省长同来的几个领导一杯,最后,才来到冀良青面前给他敬酒,冀良青呵呵的笑着说:“你快坐下吧,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搞这套繁文缛节了。”
庄峰当然不敢就回去的,好说歹的,总算是给冀良青和全市长一人敬了一杯,这两人今天对庄峰也是相当的客气,一点都没有架子。
今日酒桌之上必须的礼节已经完成了,如同礼佛事毕静坐自修一般,庄峰也保持沉默了。酒喝得张弛有度,秩序井然,大家簇拥着苏副省长回房间休息,任雨泽负责逐屋送果盘。这是冀良青给任雨泽争取的任务,其实,这些杂务都是楼层服务小姐的活儿,但冀良青想让任雨泽上来露个脸,这算是冀良青的一点好意。
任雨泽端着果盘轻声走进总统套房,苏副省长正在看电视,见任雨泽进来,到是客气的笑了笑,招呼任雨泽在身边坐下。
任雨泽小心翼翼的放下果盘,请苏副省长吃水果,苏副省长摆摆手说:“不忙,看看这个节目,非常不错。”
任雨泽有点尴尬了,苏副省长刚才倒是笑了一下,但此后就没有和任雨泽再说一句话,任雨泽有点坐立不安起来,最后只能说:“那我先回去了,苏省长又什么事情就打电话。”
苏副省长脸都没转一下,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任雨泽也不想在这多待,和苏副省长在一起,任雨泽就觉得实在憋气的很,他赶忙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大喘了几口气,才舒~服了一些。
他前脚赶走,早就等候在房里的庄峰就带上了自己的礼品到了苏副省长的房间里,苏副省长这时候就话多了起来,和庄峰东拉西扯的谈着,一面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明清瓷器鉴赏节目,庄峰借机向苏副省长请教了一些书画收藏方面的知识,面对求知欲旺盛的门生,多数的大师都会不吝赐教的,苏副省长从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到近代书画大师徐悲鸿、张大千的名作,如数家珍,一一道来,果真是个行家,讲得深入浅出,让人醍醐灌顶,顿开茅塞。
借着酒劲,庄峰从怀里掏出那个烫手的“玉玺”,请苏副省长品鉴。
“嗯,不错的新疆和田玉,a货,恐怕要值几十万啊。”苏副省长接过“玉玺”看了看说道。
“这篆书可十分了得,是御用的九曲篆书,字体圆润,笔法细腻,刀功娴熟,必是名家的手笔。”再一细看,苏副省长不禁笑了起来。
庄峰一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苏副省长,一面说:“苏省长真是大行家了,佩服,佩服。”
“咦,这上面刻的可是我的名号啊!你小庄什么时候让我称帝了?还私刻了我的玉玺?哈 哈……”苏副省长显然感到意外而高兴。
庄峰忙谦虚的说:“偶尔得到了这块玉石,放在我手里那是暴殄天物,不如请人刻上苏省长你的名号,送给省长做个纪念,还请省长能给我个面子,能够笑纳。”
苏副省长又细细地看了看印章,又看了看庄峰:“那就谢谢了!”他满意地把这块玉石放在了床头柜上。
庄峰也是一个很老道的人,既然苏副省长收下了自己的礼物,自己就要赶快的离开了,什么话都不要说,更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和希望,那样会让今天的礼品失去效果,所以他就站起来,很客气的说:“我就不打扰苏省长休息了,先回去了。”
苏副省长点下头,站了起来,很亲昵的拍了拍庄峰的肩膀说:“好好干,我看好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一下就让庄副市长热血沸腾了起来,他明白这已经是苏副省长对自己发出的一种暗示了,庄峰的眼前就觉得一扇大门对他訇然而开,自己只要走进去,未来的路途就会洒满金光.....。
但是,毋庸置疑的说,庄副市长高兴的有点太早了,在苏副省长离开之后的几天,新屏市召开了一次常委会议,在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冀良青却突然有了一个提议:“同志们,这次苏副省长到新屏市的视察,对我们的高速路工程规划是有重要意义的,这个规划在我们新屏市的全体努力下,已经具备了可操作的条件,下一步我提议就正式的启动吧。”
与会的常委当然是没有谁会提出异议了,这种事情对每一个人都是有好处的,所谓的政绩其实就是手上的工程项目,这个比起很多数据来讲更有说服力,而每一个在座的领导,谁都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创造更多的政绩。
全市长更是喜在眉梢,高速路的项目只要一启动,配合着花园广场,两者相得益彰,会给自己在新屏市写下重重的一笔,也为自己早日回到省城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前几天全市长已经联系过在身在北京的那位部长了,人家说已经把自己的情况给李云中省长和王封蕴书记做过沟通了,准备看时机成熟,就把他调回去省城。
要说一般的省厅,除了可以做一把手之外,其实手中的权利未必就比一个市长大,但这要看什么厅了,虽然那位老部长没有说出下一步会给全市长安排的具体地方,但还是在话中隐隐约约的暗示了,可能是北江省一个重要的厅。
以全市长对省厅的研究和了解,如果是一个重要的厅,极有可能的就是财政厅了,因为那里的木厅长很快就到年限了,要是到财政厅去,那全市长会很欣慰的,不要说是一个新屏市这样偏僻的地级市,就是全省排名靠前的几个市的市长,只怕也会羡慕死的。
所以全市长连想都没有想的就表示了支持:“冀书记说的太对了,这个项目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拿下来,这对我们新屏市跨上一个新台阶是大有益处的........。”
冀良青嘴角挂着一点笑意,心里却暗自不耻着全市长,你就想着你那政绩,除了混官,你能想什么?
不过今天冀良青是绝对不会给全市长以冷遇的,他还要借助一下全市长,来达到自己下一步的一个目的,所以他还是笑着,点头赞许。
全市长并不了解冀良青真实的想法,因为冀良青今天提出的这个提议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在全市长发言表示支持之后,冀良青就说:“不过对这个项目啊,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庄峰同志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手上的事情太多,而这个工程,我的想法是要抓就要当成一个大事来抓,要全力以赴的抓,最好要是有专人负责。”
说到这里,冀良青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他看到了庄峰有点惊诧的表情,也看到了其他人,包括并不是自己派系的那几个人有些领会自己意图后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这情况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你庄峰前几天在苏副省长来的时候风头太盛了,已经引起了公愤,那么什么都是对应的,你前今天张狂过了,现在该让你低调一下了。
冀良青接着说:“我看啊,这个高速路的项目,干脆就让任雨泽副市长抓起来吧,他人也年轻,到省上,到北京去审批,要钱,也只有他身体能扛得住,我们这些人都是老骨头了,禁不起那样折腾。”
这个人选问题冀良青是经过细致的考虑过,他不能用自己的人,那样恐怕会引起今天会议其他人的反感,但他也不能用别人的人,特别是庄副市长的人更不能用,唯独现在的任雨泽还是无门无派的,用他,不管是全市长,还是尉迟书记,都一定能勉强接受。
他的考虑一点都没错,在他刚一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尉迟副书记就警惕了起来,他担心这又是冀良青的一次抢权。
但当冀良青说出了任雨泽的名字后,尉迟书记就松弛了刚才绷紧的神经,第一个表态说:“行吧,我看任雨泽同志也还是有点大项目经验的,反正我是事先声明一下,我跑不动这些手续,太繁琐了,呵呵呵。”
说完,尉迟副书记就不动声色的撇了庄峰一眼,让你张狂,本来上次苏副省长来按计划还给我留了10分钟发言的时间,都让你小子一个人占用了,我屁颠屁颠的跟了一天,话都没说上几句。
他这话一落地,接着全市长也说了:“行啊,我支持冀书记这个提议,年轻人不多干一点,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们老头子跑,庄峰同志统管着市政府很多工作,我也一刻都不能离开他,这样的压力就该给老庄减一减。”
他自然也有他的小算盘了,任雨泽多好用啊,又听话,又乖巧的,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汇报,这样大的一个工程,事情多着呢,自己还答应过将来给鸿泰地产公司的老板柯瑶诗找点挣钱的路子呢,现在每次和她在一起,心里总不是那么一回事情,要是项目攥在庄峰手里,自己能为所欲为吗?肯定是不行的,庄峰在新屏市多少年了,到处都是他的朋友,哥们,有点好处也轮不到孝敬我,还是任雨泽管这个项目好。
这一下子,新屏市三大巨头都意见少有的一致了,剩下那些各自派系的人,当然就会义无反顾的声援支持,本来在常委会上庄峰就没有什么人,他的势力都在新屏市各行各业中层领导那里,现在的局面就对他大为不利了。
庄副市长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听着其他人叽叽喳喳的表态,心中的愤慨已经达到了极点,但他没有和这突然联手的几家人对抗的实力,不管是冀良青,还是全市长,还是尉迟书记,他们的职位排名都在自己的前面,现在这三人一但获得统一,只怕在整个新屏市再也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决定了。
冀良青在所有人都表示了支持之后,微笑着对庄副市长说:“老庄啊,你看这样安排妥当吗?谈谈你的看法吧,当然了,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和大家的看法一致的,我们新屏市啊,最大的一个长处就是团结和理解。”
庄副市长没有办法来推倒这个提议,更没有办法来驳斥冀良青,冀良青已经不软不硬的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让庄副市长明白,你要不同意,那就是和所有的常委过不去了,你庄峰有这个魄力来面对所有常委吗?
肯定是没有的,不要说庄峰没有,新屏市的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有这样的魄力。
庄峰心内是愤愤不平的,而且他也把这种不满挂在了脸上,在冀良青问过他之后,他只是闷声说了一句:“我听从会议决定。”
说完话,庄峰就点上了一支烟,谁也不看,大口的抽了起来。
冀良青暗自好笑着,给全市长和尉迟副书记点一下头,就宣布散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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