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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冀良青的烦恼才刚刚开始,就在这个晚上,电视台就监制好了齐玉玲的采访节目,在新屏市电视台滚动播出了,整个晚上几乎都是齐玉玲的节目,更让冀良青怒不可抑的是在节目中,齐玉玲对任雨泽在影视城和建材市场的项目上所做的工作大加赞扬,几乎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说什么任雨泽亲自上省里,跑北京批项目,说什么建材市场是任雨泽通过多次谈判才引进新屏市。(。纯文字)
那根本就是对前一段时间市委在这个项目中的宣传在进行反击,让所有新屏市的百姓和干部,都会对上次的那个宣传感到好笑,直接就把市委的嘴脸公示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这实在让冀良青生气,他看着上面齐玉玲夸夸其谈的样子,恨恨的关上了电视,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宣传部何部长的家里:“老何,你们怎么搞的,看看电视都在讲的什么,乱弹琴。”
何部长今天刚在外面喝了一场酒,才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看电视,现在忙打开,一面说:“怎么了书记,新闻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宣传部长怎么当的,你连电视上演什么都不知道吗?自己看吧?”说完,冀良青就挂断了电话。
何部长就愣了一会,赶忙认真的看了起来,后来何部长也看懂了,他吓的一个激灵,这不是存心和市委唱对台戏吗?这个齐玉玲,真她娘的满嘴跑火车。
何部长又把电话打到了冀良青的家里,道歉说:“书记,这个是有点问题,但是这个节目不在新闻上,所以我们没审。”
冀良青懒得多说:“我不管你审不审的,马上让停播。”
“这。。。。。唉,好吧,我给电视台亲自打电话,不过这齐玉玲真是胡说八道,我看有必要找时间批评一下。”何部长有点添油加醋的说。
“这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希望明天还看到这个节目。”
冀良青就挂断了电话,在一联想到齐玉玲汇报的任雨泽动用资金的事情,冀良青眼睛就慢慢的眯了起来,暗暗的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常言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屁屁屁,什么逻辑,我就喜欢女子,怎么会不好养呢?主要是我穷,真有钱了,就养她三五个,小三,小四,小五的挨个排,晚上睡觉我拿个装清蒸鱼的那种大碟子,里面放上她们的名字,我翻牌。)
不说冀良青心里异常的郁闷吧,且说过了几天,本来有一个工作例会定在下午到市委召开,在开会前的一个小时,任雨泽电话叫来了王稼祥,说要和他商量事情。
王稼祥现在已经是任雨泽忠实的信徒了,这和他的工作也有关系,政府秘书长就是为政府一号人物服务的,所以在接到电话几分钟之后,王稼祥就出现在了任雨泽面前。
“老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得了,还搞一个商量的词汇出来,你想寒碜我啊?”一进门,王稼祥就说了起来。
任雨泽呵呵的笑着,对这个王稼祥,他还是很满意的,这人不管是能力,还是通明事理,都没什么说的,任雨泽笑完说:“你真贱,给你客气一下你就不习惯是吧。”
“嘿嘿,我可不希望你客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王稼祥嘻嘻哈哈的说。
“看你现在说的话,怎么听着怎么就像是个村干部,算了,说正事,你坐下。”任雨泽说着话,就隔着桌子给王稼祥扔过来一支香烟,王稼祥很是敏捷的用手接住。
任雨泽自己也点上一只,说:“稼祥啊,下午到市委开会,我有个想法啊。”
“奥,什么想法?”王稼祥问。
任雨泽郑重其事的说:“我在想啊,这个发改委的齐玉玲同志,还是很不错的,下午你开会的时候要不就提一下,看能不能让她做我的助理,这也能帮我减轻一点工作压力。”
王稼祥有点犹豫起来,他知道齐玉玲是任雨泽的同学,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知道,几乎所有的领导都知道,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提齐玉玲做任雨泽的市长助理,恐怕有点嫌疑了,在一个,齐玉玲到新屏市才多长时间啊,这就提起来,其他人只怕也心有不服。
作为王稼祥的个性,他还是敢给任雨泽提出自己的想法的:“老板,我看还是缓缓吧,这齐玉玲资格还是有点浅啊。我怕提出来也是通不过的。”
任雨泽不以为然的说:“工作能力和工作资格是两个概念,这一点是不能论资排辈的,我看还是差不多的,你提就是了,我也不指望一次就通过,但提出来让大家思考一下,为下次做铺垫吧。”
王稼祥歪着头想了想,那就提吧,任雨泽既然说出来了,不提好像也不给他面子,不过王稼祥还是有点想不通,按说任雨泽在用人上还是很讲究的,怎么会这样盲目和毫无把握的就冒然提出这样的一个想法,这是有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莫非是任雨泽被那个齐玉玲给迷住了。
王稼祥的脸上就露出了一种坏坏的笑容。
任雨泽当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两个臭男人就一起的很暧~昧的意~淫了起来。
到了下午开会的时候,冀良青先讲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让后任雨泽也把最近的情况给与会者做了一个简述,另外提出了在最后这几个月中需要注意和准备冲刺的一下工作,其他一些副市长也都大概的谈了谈自己的分管工作。
这个会议要说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事情,就是每月的一个工作例会,不管是政府,还是市委,都会在一个月中集中召开一次工作会议,有没有事情那是另外一说,但这已经成了惯例,就像女同志那个什么一样,一月一次,必不可少。
大家看看说的都差不多了,也就准备疙瘩疙瘩散散了,有人已经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了,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稼祥却冒了一句:“对了,各位领导,我还有个事情想说一下。”
大家就停住了手,心里有点埋怨,但也只能耐性的等他说。
任雨泽点点头:“王秘书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过简单一点。”
王稼祥心中好笑,你任雨泽装的真好,他看看大家,就说:“政府到了年底,这工作越来越多,我感到压力太大,任市长每天的安排也是满满的,所以我看是不是给任市长再配一个助理啊,现在就一个助理,真的有点紧张啊。”
冀良青瞪了王稼祥一眼,心里有点不很满意,这个王稼祥啊,现在整个人都扑到任雨泽的怀抱里去了,连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之恩都一点不顾,要不是看到王老爷子的面子,真想抽机会给他个难堪。
其他人感到这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尉迟副书记看了任雨泽一眼,就说:“王秘书长这个建议也可以考虑,老周啊,那你们也帮着物色一下,看看谁合适。”
其实一个市长助理权利并不太大,级别也要求不是很严格的,他们和副市长,和一些大局的局长相比,权利错的太远,说好听点是个市长助理,说的不好听一点,也就是个秘书跟班,对在座的这些人来说,谁也不会太看重的,当然了,要是换一个地方,那作为一个市长助理,也还是能黑唬一下人的。
王稼祥却没等组织部的周部长说话,一口就接过了尉迟副书记的话,说:“我看发改委的齐玉玲同志就不错,要不组织上可以考察一下。”
说别人,谁都肯定不会在意的,但说到了齐玉玲三个字,大家的想法就复杂了,和任雨泽要好的这些人就想,这齐玉玲是任雨泽的同学,王稼祥的提议肯定是任雨泽背后授意的,想一想,同窗同窗,关系肯定杠杠的。
但大家还是觉得有点玄,这齐玉玲终究是级别太低了,就算助理没有明确的规定,但至少也要是个处级以上的吧,再说了,男市长,女助理,还想也有点不太合适,不过由于他们和任雨泽的关系,所以这些人还是都点点头,认可了王稼祥的提议。
而另外的一些人就不愿意了,特别是冀良青,他在听到了王稼祥的这个提议之后,一霎拉什么都明白了,难怪齐玉玲最近有点难以猜测,不仅给自己假情报,设陷阱,还在电视上给任雨泽摇旗呐喊,原来任雨泽答应了她这样一个好处啊,这任雨泽真是一点都不简单,一下就看准了齐玉玲的内心,知道了她对权利的渴望,正是对症下药。
不过任雨泽啊任雨泽,你忘了一点,这个新屏市虽然你算的上强势了,但在人事问题上,没有我冀良青点头,恐怕你想也是白想,许下的什么愿也是能再自己吞回去,而且这个件事情自己是不怕和你对阵的,首先你任雨泽和齐玉玲有一个难以掩饰的破绽,那就是同学关系,有了这一点,说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不会输与你。
冀良青冷冷的一笑,很不屑的看了任雨泽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有看看组织部的周部长。
这周部长就知道冀良青的意思是不同意了,他清了一下嗓子,说:“稼祥同志啊,这个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的,首先齐玉玲同志这个级别还是有点问题,在一个她来新屏市的时间也太短,我们冒然的提起,会让其他同志心理上难以接受,我看缓一缓吧。”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就说话了:“周部长,事情也不是你说的这样,级别其是好像不存在什么吧,在一个人家来的时间短也不是主要因数,这个还要看工作能力,我觉得齐玉玲同志在新屏市之后,能力已经得到了展示,她完全是能够胜任这个新的工作。”
周部长苦笑一下,对王稼祥他是可以驳斥的,但面对这个人见人怕的任雨泽,周部长还是有点虚火的,不敢轻易的正面还击,他就求助似的看了冀良青一眼。
冀良青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说话看来不行了,虽然这里面自己的嫡系很多,但让他们面对任雨泽,都还是有点份量不足,任雨泽的凌牙俐齿,等闲的人哪是他的对手。
冀良青就摁息了手中的烟蒂,说话了:“任市长,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个人认为,挑选干部是组织部门的工作,如果谁都随随便便的参与进来,那还要组织部干什么?在一个齐玉玲同志我们承认她的能力不错,可是在不错也要有个时间来检验,对不对。”
任雨泽反唇相讥说:“那要检验到什么时候?一年还是两年?”
冀良青轻蔑的一笑说:“检验到组织部门感觉合适的时候,另一个,这样其实对你的威信也是一种维护。”
“这和我的威信有什么关系?”任雨泽有点听不懂了,他疑惑的看着冀良青。
冀良青淡淡的说:“因为你们是同学,这动得太快会不会让其他干部联想到什么,当然了,你不会假公济私的,这我相信,但众口悠悠啊,谁知道别人会怎么说。”
任雨泽一下就长大了嘴,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他愣怔了一会,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
冀良青就在心中暗笑起来,任雨泽啊,你总算今天在我们面前吃瘪了吧。
其他人也看出了事情确实对任雨泽不利,本来任雨泽和齐玉玲是没什么关系,但有的事情你无法解释,冀良青也刚好利用了这一点,一击之下,就让任雨泽无力反抗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冀良青看问题,找重点的能力也就是不错。
王稼祥的这个提议在冀良青的三言两语中就给否决了,王稼祥心中也有点不舒服,但没有办法,自己的主帅任雨泽都无话可说了,自己还能干什么,人家今天说话也说的够清楚了,你王稼祥也不是组织部门的,真有点吃家饭,管野事的味道。
尉迟副书记看了好一会任雨泽,见他也偃旗息鼓不想力争了,他也就闭上了嘴,从内心讲,尉迟副书记也觉得在这个事情上任雨泽有点唐突了,事情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闹起来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所以他给任雨泽递个眼色,让任雨泽忍一下不要在提了。
任雨泽当然忍的住,否决就否决吧,任雨泽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王稼祥心有不甘的说:“市长,刚才其实我们是有点不利,不过你今天也有点太软弱了,不就是同学这事情,同学就同学,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该据理力争。”
任雨泽淡然的说:“我把问题想的有点简单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就这样放弃了?”王稼祥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任雨泽,这可不是任雨泽的性格啊。
“不放弃还能怎么样啊。”任雨泽还是无精打采的说。
王稼祥想想也是,为这样一个小事情闹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的,他也就不再提及了。
而冀良青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情并不好,虽然在刚才会议上,自己轻描淡写的就把任雨泽逼退,但想想这件事情总的有点不舒服,齐玉玲这女人真让自己有点头大了,自己就算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但自己和她几次谈话的意图她肯定是清楚,还有季副书记的想法隐隐约约的让齐玉玲有所觉察,就算他愚笨,看不出来,但只要假以时日,她给任雨泽详细的汇报之后,以任雨泽的智力,很多事情背后的想法他大概都能猜出了。
何况今天自己在会上直接否定和反对命令任雨泽对齐玉玲的提拔,这肯定会让齐玉玲心生怨恨的,女人一点怨恨起来,也是可怕的。
这就会给下一步的计划带来很多可变的因素,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采取行动,封住齐玉玲那张烂口。
冀良青就在思考之后,给季副书记去了个电话:“季书记你好,我冀良青。”
“嗯,嗯,你好啊。”季副书记回答。
冀良青有点沉重的说:“新屏市出了一点小麻烦?”
“奥,怎么了?”季副书记生怕节外生枝,就忙问。
冀良青说:“现在看起来啊,齐玉玲和任雨泽开始走的有点近了,我担心啊。”
季副书记听说之后,问:“你确定!”
“应该是这样,我不会看错的。”冀良青很难笃定的说。
季副书记哼了一声:“这女人,算了,你别管了,我和老谢商量一下,马上调她到其他市去,嗯,不行,调到其他县上去,基层更能锻炼一个同志啊。”
冀良青就笑了,说:“那是的,从基层的最下面做起,对一个人的成长会有很大帮助的。”
“好了,这事情就这样了,至于你那面,最近多关注一下影视城的项目,时间不等人啊。”
冀良青忙郑重其事的说:“我会的,这一点请季书记放心。”
“好吧,那就这样。”季副书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冀良青也感到轻松了许多,一个危险的人物就这样在谈笑间,化为青烟飘散了。
在人们都还没有忘记王稼祥在工作会议上对齐玉玲的提议之前,新屏市的市政府就接到了另一个调令,调令的内容就是把齐玉玲调往了外市的一个山区县,职务是那里一个省管工厂的工会副主席,这个调令让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这前段时候还在准备好好培养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调到那样的一个破厂去了,而且还是工会,还是个副主席,这不是糊弄人吗,锻炼也不是这样锻炼的好吧。
但谁也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情,如果说一定有人在关注,那就是上次参会的一些很有心机的领导了,他们似乎觉察到,这是冀良青对任雨泽的一次有力的反击,这个反击来的很快,也很干脆,一下就击到了任雨泽的要害之处,任雨泽是一定会难受的。
是的,他们想的一点都不错,任雨泽确实很难受,齐玉玲就要离开新屏市了,不管齐玉玲做过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同学,自己这次下手有点重了,但没有退路,也没有办法,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大博弈中,容不得一点点偏差,在一个,自己这样做未尝不是给了齐玉玲一条反省之路,这个的搏杀太残忍,她如果依然留在新屏市,不知道以后会陷入到何种程度,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或许会有更为悲惨的下场,这个游戏的残酷性是很让人心悸的。
所以这天的任雨泽一个下午都没有出去,他没有一点点的高兴,没有因为齐玉玲的离开让自己轻松下来,任雨泽就在想,阴谋的使用,也同样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的,这伤的是良心。
他点上了一支烟,慢慢的抽着,回忆着过去上学的时候,会议着自己初次见到齐玉玲的时候,那时候青春,质朴的齐玉玲刚一出现,就耀化了所有男同学的眼,自己也有点痴迷的欣赏着她,再后来自己有点暗恋她了,不过来之农村,有家底单薄的任雨泽,自然不是高富帅的对手,很快的,这个暗恋的对象就让任雨泽望洋兴叹了。
还好,接着任雨泽就恋上了夏若晴,那一场风花雪月般的爱情让任雨泽忘记了齐玉玲。
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两人却以这种方式见面,又以这样的结局而告终。
任雨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们开了,齐玉玲出现在了任雨泽的面前,她的脸色有点惨白,她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忧伤,她知道,自己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抛弃的连一点幻想都没有。
任雨泽有点怜惜的看着她,说:“你来了。”
齐玉玲没有说话,她走过去,打开了窗户上的纱窗,让房间里浓浓的烟气尽快的散发出去,然后回身坐在了任雨泽的对面,说:“以后少抽点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任雨泽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
“说什么谢啊,我是来给你道歉和忏悔的。”齐玉玲喃喃的说。
摇摇头,任雨泽说:“谈什么道歉呢,每一个人的历程不一样,选择的处事方法也不尽相同,这没有什么值得谴责的。”
“不,你说错了,雨泽,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在失落中的齐玉玲有点沮丧的说。
“不要说了,我记得我给你说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谁没有点后悔的事情啊。”
齐玉玲悠悠的说:“我要说,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老同学,其实最初我真的以为我在帮公安厅调查萧博瀚,再后来我身不由己的跟着冀良青他们想要对付你,这里面有我的情绪,有我的野心,还有我对你的惧怕,你能理解我吗?”
任雨泽沉重的点点头说:“能,我一直都在理解呢,我知道你怕我报复你,所以只能更加卖力的对付我,其实假如你没有动员洪仁昌给我送股的话,我或许也就谅解你了。”
齐玉玲有点惊讶的提起头,看着任雨泽说:“你知道那是一个圈套。”
“当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齐玉玲一下用手捂住了脸,带着凄凉的语气说:“我真的怕你会报复我,你是市长,你可以让我在新屏市过的很惨,所以我发疯了一样的想对付你,我还给冀良青汇报了你的很多问题,你骂我吧,骂几句。”
任雨泽站起来,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了一盒纸巾,递给了已经在流泪的齐玉玲,说:“我没有资格骂你。”
“你有资格!我这样对你,你还依然让王稼祥在会上提议让我做助理,你既然看出来了,知道了我的歹毒,为什么还要帮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任雨泽的心就更加的收缩在了一起,他开始对自己有点自责,有点鄙视起来,自己让王稼祥提议对齐玉玲的提升是以德报怨吗?显然不是的,自己不过是在用同样卑鄙的手段针锋相对的展开了一次对攻,不错,自己胜利了,但带给自己的却没有一点点胜利的喜悦,更没有一点点的满足和自得,因为自己举起的屠刀砍下的是自己的同学,多么残酷的现实啊,这还是一个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同学,虽然那是昙花一现的情感。
任雨泽又一次点上了一支烟,但齐玉玲止住了哭,抬手把任雨泽的香烟拿了过去,摁熄在了烟灰缸中,说:“少抽一点吧,唉,只有在此刻分别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很多自己过去渴望的东西都是那样的虚无,平平淡淡多好了。”
任雨泽点头说:“是的,但这样的大彻大悟却很难来到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因为我们是宦海中人,我们的前路充满了荆棘,所以我们在不断的拼搏,冲杀,一路上也总会有很多有意,或者无意卷入进来的无辜者,你或者就是这样的一个无辜者。”
“我无辜吗?不,我是有需要反省和谴责的地方,我做错了很多的事情,特别是对你。”
任雨泽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诉她自己也错了很多错事,但最后任雨泽什么都没有,一直看着齐玉玲黯然忧伤的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任雨泽慢慢的再一次点上了一只香烟,他眯上眼睛,久久的看着那齐玉玲刚刚离开的门,暗自想,假如自己有一天掌控了北江省的大权,有了可以左右齐玉玲命运的能力,一定要给她一个满意的补救,以减轻今天自己的内疚。
这一整天,任雨泽的情绪都不是太好,晚上大家给齐玉玲设宴践行,任雨泽也借故没有参加,他一直心里都不好受,到了第二天,任雨泽就决定出去散散心,他带上小赵,准备到开发区的一个叫静冈镇的地方去检查工作。
要说啊,这个静冈镇的地位举足轻重,其经济实力已经有和很凶猛的势头,究其原因,都是洪仁昌的建材批市场的兴旺带动的,这附近的很多村里的农民进入了建材市场打工,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少村民议论,如果市政府再次在这里征地,他们举双手赞成。
任雨泽到静冈镇,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城郊附近的土地构成状况,计划着政府出资,再次购进一批土地,建材批市场已经稳定了,现在,该想办法,继续引进企业和资金了。
小车在半道上就遇见了前来迎接任雨泽的镇领导们,任雨泽就简答的招呼一下,大家上车往镇上开去。驶出了10里地后,任雨泽忽然现路边有一个小造纸厂,从厂沟里流出来的脏水,散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流进了农田,附近好大一片土地不长庄稼了,任雨泽想不起来这里什么时候有了造纸厂,他让车停下,到厂里看了看。
小造纸厂没有任何的环保设施,设备倒是很新,看样子,才开工不久,任雨泽看着正在忙活的工人,开口问厂长在哪里,几个工人的说辞不一,有的说厂长刚才还在,有的说厂长刚刚出去了,不过,这些工人在厂里找了一圈之后,众口一词了:厂里的领导都不再,厂长刚刚出远门去了。
任雨泽见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开了造纸厂。
任雨泽让司机开车,直接到了镇政府,他没有进入办公室,站在镇政府院子里,镇里的一班领导看见任雨泽脸色不对,都没有说话,跟着站在一边。还没有等任雨泽开口说话,镇委记就开口解释了:这家造纸厂是一个农民开的,好几个农户入伙了,镇里曾经干涉过,做了很多工作,可是,这个农户就是不听,镇里也没有办法。
任雨泽开口问这个书记:“你们给市环保局汇报了吗?”
书记说:“已经汇报过了,至今没有消息,镇里没有执法权,所以无可奈何。”
任雨泽本来这两天情绪也不好,现在就有了怒火,堂堂镇委、镇政府,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的农田被毁掉,声不做气不出,只是知道汇报,借口没有执法权,不理不睬,这样的党委、政府,有什么作用。
但鉴于自己的职务和这些人相差很远,任雨泽也不变在他们面前大发雷霆,只能忍住了怒气,开口说:“如今中央到地方对环保问题很重视,这种没有任何环保设施的小厂,是不允许存在的,你们镇党委、镇政府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他们停止生产。”
任雨泽说完之后,上车离开了,这里到市区也不是太远的,小车几分钟就回政府了。回到办公室,任雨泽想着通知一声刘副市长,因为环保局这些单位是他分管的,不过,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任雨泽想了想,直接通知王稼祥到了他的办公室。
“稼祥,你了解一下静冈镇刚刚开工的一个小造纸厂,看看是什么情况,那个小造纸厂污染很严重,镇上已经报告了环保局,看看政府办公室是否接到过报告,了解到的情况,直接给我说。”
任雨泽不会莽撞,新屏市造纸厂因为全力供应烟厂需要的包装盒,没有多少精力生产百姓大量需要的草纸,草纸的生产程序简单,投资少,见效快,效益很不错,好些农民都想着办造纸厂,政府曾经严厉禁止,这家造纸厂敢于明目张胆上造纸厂,要么是无知透顶,要么是有强硬的后台。
王稼祥办事有着很高的效率,用了不到几个小时,就过来回话了:
“市长,我已经问清楚了,那个小造纸厂是几个农民联合投资办的,开工时间不长,生意很好,生产的草纸供不应求,镇政府向环保局递交了报告,环保局没有向政府办公室汇报,不过,环保局已经下达了停工通知,同时将材料转给了乡镇企业管理局,停工通知限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去处理。”
任雨泽若有所思的说:“哦,稼祥,问清楚了造纸厂有没有什么背景,为什么静冈镇政府和环保局都不处理吗?还有,环保局为什么将材料转给了企管局吗?”
“市长,我专门问了这件事情,没有谁说,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好,你通知环保局卢局长到我这里来一下。”
一会这个卢局长就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任雨泽直接提出了要求,让这个厂暂停生产,做下技改,控制污染。
环保局的卢局长带着执法人员到了地方,他们很自信,他们的背后有市长的支持,环保局成立这么多年,表面上有执法权和执法大队,可是,他们很少行使过和出动过,这次的事情是任雨泽亲自安排的,如果做好了,能够得到任市长的青睐和重视,何为而不乐,所以,环保局的局长、副局长都出动了。
静冈镇的镇长表示支持,并且表示,这个造纸厂,他们早就想解决了,环保局来得好。话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人愿意往前站,最后,陪同环保局卢局长和执法大队的,竟然是镇政府普通工作人员和环保站的工作人员。
卢局长还有不知道的事情,镇政府早有人通知造纸厂的厂长,说环保局来人了,赶紧躲躲。造纸厂的厂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双手叉腰,开口说了:躲什么,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躲。他转身吩咐厂里的工人:都给我到门口堵住,谁敢进来就打,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会没完没了的。
报信的人见势不对,鞋底抹油溜了。
等卢局长赶到时,工人已经堵在厂门口,手里拿着铁锹、镐头,声言:”谁要是进厂,就跟谁玩命。“
卢局长有些愣,几个农民办的造纸厂,怎么会有这么强横,他知道冲突会出现什么后果,所以耐心宣讲环保法,说了一个多小时,工人们仍然拦着,卢局长说找厂长,工人说厂长不在,问去哪里了,有的说去联合国了,有的说去月球了,卢局长要求进去,工人说没有厂长同意,谁也不能进去。
环保局的人很气愤,执法队队长开口说了:”这些人利欲熏心,跟他们讲道理没有用处,卢局长发个话,我带着人冲进去。”
卢局长看见这种情势,只好让执法队的人强行进入,卢局长的话语刚刚出口,镇里的干部和环保站的工作人员都往后退,前面只剩下环保局的人。厂里的工人多,环保局的人少,冲不进去,双方你推我搡,僵持在那里。
卢局长看见了,脸色通红,任雨泽安排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环保局今后还有什么威信,政府还有什么威信,于是,他亲自领着环保局的班子成员往里面冲,边冲边开口大喊:“我们是代表国家执法,看谁敢阻拦。”
局长带头了,执法队的人受到了鼓励,士气高涨。
卢局长带着环保局班子成员往里面冲,工人不敢阻拦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要是得罪了政府,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眼看着就要冲进去的时候,厂长从里面跑出来,冲着工人喊:“谁进来就给我打,打死人我偿命。”
看见工人依旧犹豫,厂长再次开口了:“厂子关了,你们挣不到钱,不要怪我,谁放人进来,谁负责,不想回家就给我打。”
话音刚落,工人的铁锹舞动了————————这一下,又给任雨泽带来了一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