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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杏遥没想到来的不是白云歌,而是白鹤笙。
更没想到白鹤笙一开口就是不同意自己这么做,怎么做?恢复记忆?
牧杏遥淡淡的勾起嘴角,那份疏离让白鹤笙忍不住皱眉。
“我希望自己去面对本来就该面对的事情,现在的我像是一个被层层保护起来的傀儡,您觉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公平吗?白鹤笙心里发苦,公平的代价她还不知道,虽然不知道那天牧杏遥昏迷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一想到牧杏遥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白鹤笙就从来没有过的担忧,甚至是害怕。
“我面对的这个男人,要救的男人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记忆里是已经分手了许久的负心人,可是他亲口告诉我,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牧杏遥看了一眼君少卿,回头盯着白鹤笙的脸色。
“我的孩子被绑架,可是我脑子里空空如也,根本就不知道谁好害她,这就公平了吗?”
“可是你的身体。”白鹤笙皱眉。
“我如果没失忆,如果还是原来的我,那么我会怎么选择?”牧杏遥看着白鹤笙,问。
白鹤笙哑口无言,他不是没想过,正因为想过才觉得后怕,因为牧杏遥一定会救君少卿,甚至于飞蛾扑火。
“我只是失忆了,但是我不是傻了,你们突然出现,每个人都有特定的身份,你是舅舅对吧?可是你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你,那么我们是怎么相识的?为什么在我十八岁之前从来没听老妈说过?”
“是后来相识的。”白鹤笙完全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结果听到了牧杏遥无奈的轻笑。
“后来?那就是我忘记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七八年的光景里都经历了什么喜怒哀乐,公平,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公平。”牧杏遥没有激动,声音里出来有些悲伤之外,还有一些空洞。
这些人是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吧。明知道是这样的,可她还是想知道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这很危险。”白鹤笙望着牧杏遥,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看来这件事他阻止不了。
牧杏遥的手放在腹部,缓缓的转身背对着白鹤笙:“如果你是我的舅舅,那么一定能理解我现在对安安,对腹中的宝宝的感情了,虽然人都口口声声说难得糊涂,但是真糊涂了,谁又愿意?”
白鹤笙哑口无言,静静的起身往外走去,牧杏遥没看到他的背有些佝偻了,甚至步履蹒跚。
门外,白云歌也把牧杏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看了一眼旁边的顾研:“姑姑,您看?”
顾研扶着走出来的白鹤笙,冲白云歌摆了摆手,两个老人慢慢的走了。
白云歌走进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牧杏遥在白云歌的指导下开始梳理自己的心情,并且,白云歌把很多旧报纸搬进来,编好了日期,让牧杏遥开始看。
这些旧报纸是剪报,上面的报道都是关于牧杏遥过去的经历的。
牧杏遥看着曾经的自己,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更把一些人的列在名单上了,名单上的第一个人不是辉少,不是君少卿,不是他现在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猎豹!
一个星期之后,白云歌再次来到病房,而这期间君少卿已经被庄德月挪到另外的一间病房里了,并且告诉牧杏遥是为了给君少卿治疗。
白云歌走进房间,这次不是报纸,而是一些相册。
牧杏遥抬起头看着他:“猎豹是谁?”
白云歌看着牧杏遥的眼睛,缓缓的说:“自己想,现在我能做的并不是要再次介入你的记忆,而是帮助你找到记忆最深刻的那一幕,让你想起来。”
牧杏遥没吭声,看着他放下的相册。
相册上,多数都是安安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着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看到最后面,有一些泪眼模糊,她到底都忘记了多少珍贵的过去啊?安安的一点一滴都在眼前丰盈起来,可是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一直在隔壁的白云歌看着牧杏遥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脸色却越来越沉重了。
早就知道自己这次催眠十分成功,虽然心里并不高兴,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挫败感,是一种自己把自己打败了的挫败感,因为牧杏遥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告诉他,其实她并没有想起来。
一旁,山本次郎和芳子也都面色凝重。
“再等几天吧。”白云歌说完,整个人就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蹙起。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庄德月正在把君少卿身上的最后一组银针拔下来,在他旁边的罗雄关紧张的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庄老,真的可以吗?”
庄老把最后一根银针拔下来,才看了一眼罗雄关:“看吧,今晚应该会醒过来。”
徐筠送来的嬷嬷和她一起做的营养餐,牧杏遥吃了很多,这几天不管心情怎么样,胃口可是出奇的好,所以她对食物的需求还是很大的。
喝掉了最后一滴孕妇牛奶,牧杏遥满足的靠在椅子上。
“徐姐,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吧?”
徐筠好些日子都没陪着牧杏遥了,自然高兴。
长椅上,牧杏遥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偏着头看着徐筠。
“徐姐,我们上次在一起的时候,讲给我听好不好?”
徐筠当然愿意,绘声绘色的给她讲了起来,特别是讲到了她和焦紫凝都以为杏遥是苏太太的时候,还自嘲的笑了笑。
牧杏遥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有一条新闻上说的清楚明白,那就是她车祸之后毁容换脸。当时她还很怀疑的跑到洗漱室仔细的检查自己的脸和身上,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苏嘉明,自己的大哥,竟然骗自己说根本没去过A市,原来所有的人都在骗自己。
“徐姐,那给我做手术的人是谁?”
“哎呀,这可记不住了,不过马丁教授应该记得。”徐筠说着,还歉意的笑了笑,可看到牧杏遥紧绷的小脸儿,急忙问:“怎么了?”
“我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牧杏遥笑了笑,挽着徐筠回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