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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卿的病情在恶化。
薛奇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倚在墙壁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两个月该怎么坚持?
摸着电话,接通了庄德月的号码。
“庄老,君少听觉也消失了,最近总在流血。”
庄德月把手边的医典合上,抬头看了一眼在客厅里玩耍的睿睿:“我马上来。”
和安妮相认之后,庄德月才知道自己这一家子竟蒙了牧杏遥那么大的恩情,他每天都在研究君少卿的病,免疫系统的疾病太复杂,或轻或重都很难治疗。
“妮妮,你过来。”
庄德月临出门的时候把安妮叫到书房,吩咐了几句才离开。
安妮把孩子交给奶奶也匆忙离开别墅,祖孙二人,一个直奔医院,一个赶往牧杏遥的别墅。
医院里,君少卿倚在窗口看着外面,沁润在秋日阳光里的一切,神色变得深远飘忽。
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自己的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看着电话,他很想听听牧杏遥的声音,可手指颤抖了几次都没有拿起来,他的听觉消失了,从在楼下遇到薛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再也听不到牧杏遥叫自己少卿了,再也听不到安安叫自己爹地了,甚至连未出生的孩子的哭声自己也听不到了,错过了安安,又要错过这一次,他觉得生命里终究是缺失了一大块,无法弥补。
薛奇走到君少卿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看着薛奇微微挑眉。
薛奇指了指病床。
君少卿回到病床上坐好,抬头对庄德月微微颔首,微微沉吟了一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纸笔。
薛奇立刻领会,拿过来纸笔放在君少卿面前。
君少卿抬头看着庄德月歉意的笑了笑,刷刷点点的写了一句话,递给庄德月。
笔迹,苍劲有力,而那句话却是满纸荒凉:“我还能活多久?能看到孩子们出世吗?”
手指收紧,庄德月心口一窒,他这一辈子就与病患打交道了,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而且能让他出手的,哪个简单?
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动私人情感。
对,是这样的,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但是却一直都冷静非常,甚至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淡然处之,因为他们是离死亡和新生最近的人。
即便是病人生命终结,医生能给病人家属的一句话无非就是:“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其实,就连最后一句请节哀都是人文关怀,他们只需要尽力就可以了。
都说医生冷漠,那只是我们带着私人感情去看这件事,实际上他们是尽职尽责了,能治病不能救命,医生不是神,他们不能扭转乾坤。
可偏偏深谙此道的庄德月,此刻动了私人感情,面对这张年轻甚至英俊的面孔,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样,脑海里仔细斟酌每一个字。
良久,才拿过来纸笔:“遵医嘱,可以有一线生机。”
君少卿看他下笔,眼睛就死死的盯着他笔锋的轨迹,到最后竟淡淡的笑了。
遵医嘱?薛奇会让自己去看小东西吗?庄老怕是也会让自己不去吧?那么他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小东西孕育安安的时候,他以为是死别,和小东西死别,却根本不知道因为安安的到来才给她带去了灭顶之灾,老天爷开眼的救了她和自己的孩子,而那个时候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他必须要拿回来守护好。
当时的自己要多幼稚?爱一个人难道会不了解她的喜好吗?会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即便是他努力去弥补,可是又做了一些什么?
小东西想要纯粹的爱恋,他戴上了面具寸步不离的守护,险些自己输给了自己,如果那个时候小东西勇敢一点儿,选择和猎豹离开的话,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他一直认为深爱她,可是最终却一次次的失去她,这种感觉谁会懂?
生死离别之后,她不离不弃的跟在身边,即便是忘记了所有,忘记了一切,还会愿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为自己孕育生的希望,他到底亏欠这个女人多少?
怕是,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
死他不怕,他怕丢下那么倔强的她无法面对,再次醒来之后他多想好好珍惜,可是竟然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力!!
“如果,你能保持平静,一直都在医院静养,或许不会来的这么快。”庄德月写好了小纸条,递给君少卿。
君少卿闭上眼睛,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让安安能平安归来,再就是找到凶手,他这一生都在斗,斗来斗去只是为了换来自己关爱的人生活安逸平稳,所以,又怎么能保持平静,在医院静养?
苍老的父亲几乎不怎么来看自己,甚至都不敢多出现在小东西面前,别人也许不懂,他懂得,那是反复失去之后的恐惧,让年逾花甲的老人家瑟缩在远远的地方自欺欺人。
安安最终小小年纪开始跟着杨乾四处谈判,本来该是快乐的童年啊,结果怎么样?他君少卿再怎么辉煌,又怎么样?自己身边的人有一个是真正快乐和幸福的吗?
一个男人的眼泪,被忍了再忍,终究是顺着眼角滚落了。
薛奇刚要说话,门被推开,看到扶着硕大的肚子站在门口的牧杏遥,薛奇愣住了。
庄德月叹了口气,看着牧杏遥被吴妈扶着走进来,起身让座。
牧杏遥坐在君少卿对面看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速度很慢,似乎眷恋他的每一寸肌肤一样,抬起手停在半空,目光落在他握着的字条上了。
很自然的接过来,君少卿以为是薛奇,并没有抗拒,更不远睁眼,哭已经把一个男人的底线抛却了,又怎么能睁开眼睛?
牧杏遥看着上面简短的几句话,再看看薛奇。
“大嫂。”
“嘘!”牧杏遥抬起手止住了薛奇,她不想他打扰到君少卿。
薛奇眼眶都红了,摇头:“大嫂,大哥的听觉也消失了。”
“哦,那你们出去吧。”牧杏遥没有太多的情绪,轻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