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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数道刺目的蓝光射出,光球“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原本静谧的山林掀起了惊天的风暴,潘慧周身十丈内炸成一片废墟,就连身下的土地也凹陷了数尺,成为一个深坑,只有那架秋千还完好不损的停留在原地轻轻晃动着,仿佛方才不过是清风徐来。
潘慧一头长发已然披散在肩上,她只是拿出那只绯红色的蝴蝶玉簪将青丝挽起,深深看了秋千一眼,这才向山下走去。
五盏长明灯紧紧跟随在其身后。
她离开后不久,那名白衣男子又回到了秋千架旁,看着满地疮痍若有所思。
潘慧走过半山腰,便见着二师叔秦或带着一干师兄弟迎面而来,脸上尽是急切之色。她当即停住脚步,行礼恭声道:“二师叔!”
秦或点了点头,便关切道:“慧儿,方才落木崖边传来爆炸声,你可知是何事?”
潘慧微微一笑,将身后的长明灯招至身前,不语。
秦或这才发现,原本该是四灯圆满之境的潘慧此时竟然已达五灯,新凝出的那盏蓝灯虽然看起来甚是微弱却稳稳散发着光亮。他当下不觉大惊,继而转为大喜,笑道:“好!好!好!我还道是否有外敌入侵,原来竟是我长明轩又多出了一位五灯弟子!慧儿不愧是我第一百二十七代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快随我一同去向你师父报喜!”
潘慧只是笑得谦和,道:“二师叔,方才弟子练功之时不甚将落木崖周边全部夷为平地,还请二师叔安排人移植些枫树过去,不然这落木崖无落叶之木,岂不是要改名了。”
秦或闻之一愣,随即大笑道:“慧儿所言极是,二师叔回去后便着手叫人去办。”
说话间,一行人便欢欢喜喜得向长明轩内走去。秦或看似无意地扭头往山上望了一眼,眼中深沉了几分,让一直远远躲在暗处的男子不觉心头一跳,险些惊出冷汗。
待入冬后第一场雪落下,潘慧才发觉自己似乎许久未曾去后山了。自上次回来,她便一直在修炼巩固五灯境界,倒是将时间都遗忘了。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迟了些,倒是一如从前那般厚,踩上去积雪直接没入小腿。
潘慧小心走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足迹。
她自小便喜欢冬天,或许因为自己出生在冬日,或许是因为雪落下后天地间的那份素净。若非不喜欢将鞋袜弄湿,她会很乐意直接将脚没入雪中,感受雪之精灵的亲近。
一阵清风吹过,有几朵雪自树枝上落下,正好落入她领口,凉得她一缩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林中回荡开。
潘慧心情瞬间大好。她开心地用脚步在雪地上跳出一个个图案,绯红色衣裙飞舞在白茫茫的山林之中像极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就连不时从枝头落下的积雪也如同为她伴舞一般。
数日前被她炸成深坑的落木崖早已又重新培了土,从山脚下移植了数十棵红枫过来,如今被白雪覆盖,倒也看不出来任何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曾经的变化。
良久,她来到秋千旁,缓缓坐下轻晃起来。
明明周围都已是雪白一片,唯有这秋千上毫无积雪。潘慧抬头望向天空,嘴角扯出一抹笑。她早该知道大师兄留给她的东西必然是不一般的,如今想来这架秋千上该是被大师兄施了术法才能雨雪不侵,甚至于她上次那般猛烈的冲击都未曾让秋千出现一丁点的损伤。
都十年过去了,大师兄留在秋千上的术法竟然连她现在的修为都无法击破,那想来当初大师兄的修为该是精深到了何等地步!若非十年前的那件事,如今当代弟子中最厉害的便不会是自己而应该是大师兄了!
潘慧轻叹出一口气。
冬日的风夹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却已非当年那个怕冷的小女孩,多年的修行已让她不畏严寒不惧酷暑,只是多年后,她也不再会去堆雪人,不再会笑得那么天真……
“潘姑娘?”一个温和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潘慧下意识转头,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走神有多严重,竟然连身后何时站着个人都未曾发现,当下连忙站起身来看着那人,拢在袖中的双手已悄然结起法印。
“果然是你。”刑真如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眼中满是笑意,连声音中都透出轻快和喜悦。
虽然上次归还玉簪时,潘慧并未承认,可是她的背影,刑真如相信自己决计不会认错,她的笑声,就算在嘈杂的人群中,他也自信绝对能找寻出来,那是听了一次便不可能忘却的天籁。
“你怎么又来了?”潘慧冷着脸,心中却满是骇然。就算自己方才走神再厉害,也不至于会让人靠近自己丈远内都未察觉。眼前这个人,虽然笑得人畜无害的模样,却让她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危险,不是针对她的危险,而是……
一头猛兽突然出现在手无寸铁的人面前的危险!
她分明已警告过他,却不想此人竟未将她的话当作一回事,有如长明轩的后山是他自家后院一般自由进出!
刑真如微微一笑:“在下其实……一直未曾离开。”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光束带着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他眉心一跳连忙向后急退,却见光束突然在身前炸开,爆发出来的亮光瞬间迷了他的眼。刑真如仓促间下意识将真气汇聚在胸前,还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疼痛瞬间席卷心肺。
潘慧一击得手并不罢休,右手再掐法印,一盏红色长明灯回旋着出现,一时间周围的空气被带起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如旋转的利箭般朝着刑真如狠狠刺去。
刑真如心头急跳,致命的危险感让他不得不将真气运转全身,双掌迎着空气利箭拍去,炙热的掌风如燃烧的火焰般通红,瞬间将巨大的空气漩涡拍得消散,还有零星的掌力落下,雪地上顿时出现了点点深坑。
潘慧召回长明灯,冷眼看向刑真如,依旧戒备着,内心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震惊。
火神殇!这人竟是火魔宫的弟子!
她大意了!从第一次见面,他便说过自己叫刑真如,是她当时未有太过在意,却忘了火魔宫的宫主便是姓刑!
火魔宫与长明轩乃近邻,两派各占一大山脉,山脉之间隔着一道深长的大峡谷,峡谷宽于百丈、深不可测,谷内更是布满瘴气,飞鸟不渡,走兽不往,万物不生。然,即便是有此天然屏障,千百年来两派中人依旧摩擦纷争不断,可以说是见面便要切磋一场,绝无和颜悦色的先例。而当她向大师兄询问因由时,大师兄只是嘲弄地告诉她,不过是两大山脉原本是一体,一千六百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仙魔之战时被一位上神一剑劈成了两半,这才有了这道死亡大峡谷,而两派的先祖均自诩自己门派才是这座山脉的正主,这才争个没完没了。
更有甚者,传言火魔宫原本姓祝不姓刑,只因六百年前一次大火拼,火魔宫主祝炎死于长明轩主封策之手,祝炎的师弟刑桓临危受命继任了宫主之位,才使得火魔宫换了姓。至此之后,两派之间更是势如水火,明争暗斗不断。
在她的记忆里,有次大师兄带几名新领悟长明灯的弟子下山收集火种,遭遇了火魔宫的一支精英小队,纵然大师兄功法了得,也只带回了两名弟子,他自己亦是重伤修养了数月。那是她见过大师兄伤得最厉害的一次,直让她心中对从未接触过的火魔宫恨之入骨。
潘慧当下默了一默,寒声道:“你究竟有何目的?我记得上次便说过,不希望再在此处见到你!还是你觉得我长明轩无人,可以任由你这般欺辱?!”
“姑娘误会了!在下不肯离去只是因为还想再见姑娘一面,顺便给姑娘看样东西。”刑真如轻弹衣袖,满身零落的雪粒纷纷湮灭于半空,步子竟也看似无意地往她近了些许。
潘慧双眼微眯,亦向后退了两步,冷道:“什么?”
“不过是一个小把戏。”刑真如笑得从容,挥手间,已有一片风声带过,树枝上的积雪在风中纷纷落下,竟似下起了一场小雪。
潘慧不觉回头,一头青丝在风雪中飞扬,朵朵雪花在发梢绽放。
雪花簌簌间有火红的蝴蝶在飞舞,时而两三只翩翩起舞,时而一片红蝶齐飞,煞是艳丽。
不多时,一只红蝶轻轻飞至潘慧指尖落下,她定睛看去,发觉那些飞舞的蝴蝶竟然全是用法力加持的枫叶。潘慧不由檀口微张,眼中满是惊喜,这虽用不了多高的法力,却贵在用心,每片枫叶大小几乎一致,无破损无残黄,使得每只红蝶看上去都异样鲜活,甚为壮观。她看着飘落的雪花,看着翩飞的蝴蝶,冰冷的唇线终于弯出了一丝笑,渐渐笑容越发灿烂起来,连身旁的那个人是敌是友都已然忘却。
刑真如微笑看着雪中的那道绯色身影,眼前的女子并非绝色,却让他感觉再也没有人更适合这漫天的白雪红蝶,直让他心中的冰雪有些许的消融。
潘慧回身,看到刑真如的神情,不觉一愣。这一瞬,她仿佛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和大师兄竟有些相像。